段雪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她回来的时候满脸的幸福洋溢,一看就知道又是跟许文斌腻歪过。
看到我的时候,她溢满星光的双眼顿时又变得平静而黯淡下来。
“许文斌没什么事了,他说不打算追究你,你就偷着乐吧。”
“他要是铁了心要追究你的过失,我也很难保得住你,你肯定得欠一屁股债。”
“这就是大人有大量。”
我扫了她一眼,懒得再和她辩驳什么。
她坐在沙发上伸着腿说:“跑腿一天了,给我按按摩。”
“你自己按。”
我淡淡地回应道,段雪兰听后不乐意了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生我气?”
“你有没有搞错?
要不是我在许文斌面前求情,你未必能这么舒服。”
“真是狗咬吕洞宾。”
接着她就自己揉了揉腿,我便回到房间里去盖好被子睡下。
距离我离开还有五六天的时间。
一会儿过后,段雪兰来到我房间里说:“对了,许文斌的文工团有个话剧表演,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你可以去和我演一段对手戏,有钱拿的。”
听到有钱拿,我睁开了眼,正好我几天后出行去找爷爷也要一笔路费,还在为这个发愁。
段雪兰走到床边冷淡地说:“别把关系搞得这么僵,我们好歹是夫妻。”
“一起去排练一下话剧,增进感情。”
我轻轻点点头说:“行。”
段雪兰脱下外衣钻进了被窝,然后与我贴近。
“家里有个结实的男人就是暖和。”
她躺在我的胸口道,语气难得变得柔和下来。
“等这阵子忙完了,我给你生个孩子。”
我在黑暗中看着她有些星辉的双眸,听着她这充满暗示的话,心中却已经没有了悸动。
她哪怕突然贴近我说要与我进行生命大和谐,我也没有想法了。
于是我轻轻将她推开道:“太晚了,睡觉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段雪兰气恼地蹬了一下床板,然后将我的被子全部抢走,用手画了道线:“三八线。”
“以后别靠近我。”
我也懒得理她,拿起自己的衣服盖到肚子上当被子。
接下来几天,我和段雪兰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主动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我也默默地一个人给母亲办好了后事,抬她的棺材上山。
希望母亲将来能投胎个好去处,享一辈子的福吧。
距离我去找爷爷只剩三天时,段雪兰说话剧排练的时间开始了。
这是许文斌自己写的一本话剧,讲述的是农民和地主抗争的故事。
而我在话剧中扮演的自然是农民,所谓的“本色出演”。
段雪兰在剧中是我妹妹的身份,而她的丈夫则是许文斌本人亲自出演。
我知道这是许文斌故意为之,但是已经懒得计较了。
在剧情中,我早早就在抗争地主的过程中牺牲了,台词都没有几句。
所以排练下来倒是简单,演完自己的戏份后我就坐在了台旁继续看表演。
“难道,地主阶级终究不可战胜吗?”
段雪兰十分入戏,泪眼汪汪地道。
许文斌则握着她的肩膀,严肃地道:“不,同志,红太阳教导我们,农民和工人是我国的核心力量。”
“我们都是太阳,我们一定会破除黑暗的地主阶级,战胜他们,夺取属于我们自己的辉光。”
接着就是一些固定的伟光正剧情,最后地主被打败,所有的农民都振臂高呼。
许文斌紧紧抱着段雪兰,神色激动地问:“方雪同志,我们彼此志同道合,两情相愿。”
“你愿意和我一起组成革命伴侣,迎接以后新的挑战吗?”
段雪兰神色认真地点头道:“我愿意。”
最终剧本以两人的神情拥抱为落幕,全场掌声雷动。
“排练很成功!”
导演十分赞赏地呼喊道。
“尤其是我们的两位领衔主演许文斌和段雪兰两位同志,演的十分入戏和生动。”
“我都忍不住要撮合你们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