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年满意地哼了一声。
我心头一紧,补身子的汤药我每日都喝,难道还藏有什么玄机?
不等我细想,顾斯年又问起我亲自栽培的血灵芝。
一听下人说已经成熟,他欣喜若狂,亲自摘下,小心收进袖间。
他光顾着欣喜,不曾注意到我已经走到他面前。
“夫君,这血灵芝最补气血,用了它我定能为夫君延绵子嗣……”他见到我,动作一愣,不等我说完就开口打断。
“阿竹,嫣然前些日子救治难民,伤了根本,这血灵芝我打算给她。”
“可我悉心栽培三年才得此一株,她要补身子可以拿别的药材……”我双眼紧紧盯着他,他有些恼火。
“阿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嫣然行医治病于百姓有大功大德,我们子嗣一事怎可与之相提并论?”
“这血灵芝必须给嫣然,你不必多言!”
说完他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我突然十分好奇,若是顾斯年知道这株血灵芝的真正用途,会不会后悔?
我给自己抓了副落胎药顺手熬上。
想到刚刚顾斯年和下人的对话,鬼使神差尾随而去。
下人将药渣埋进后院的花圃,左右张望了好久才离开。
我上前挖开,仔细辨别。
心冷到了极点。
难怪我这些年日日汤药调理着,身子却不见好转。
原来又是顾斯年的手笔。
他给我汤药里偷偷放了味极寒草,长年累月下去身子便会亏空得厉害。
他担心我发现,特意用大量甘草的甜味去盖掉极寒草的酸涩。
又小心谨慎藏好药渣。
可笑我精通医术,却被枕边人蒙骗了整整五年。
我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伤心,可还是委屈地落了泪。
顾斯年,你好狠!
我在花园呆坐了好久,天色暗下来才回房。
顾斯年已经从外面回来,见我身上寒气深重,心疼地将自己的大氅披在我身上。
“阿竹,先前是我口不择言,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我只是觉得补身子也不是非血灵芝不可,但现在京中疫病横行,嫣然她不能在这个关头倒下……”我神情木然地摆摆手,“都听夫君的。”
见我不再咬着血灵芝的事情不放,他这才假意关心起我来。
“下人说你给自己抓了副药,来,为夫喂你喝……”他拉着我坐下,一口一口耐心喂我喝下。
落胎药好苦。
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滴在碗里,又添几分酸涩。
顾斯年若是知道他亲手喂的药打落了他的骨肉,会不会难过?
苦命的孩子,娘对不住你……见我落泪,顾斯年有些手足无措,抬手为我抹泪。
我侧头躲闪,他的手愣在半途,又悻悻收回。
就在气氛微妙之时,柳嫣然喘着粗气冲了进来。
她恶狠狠地指着我的鼻尖,厉声质问。
“说!
你究竟在药方上动了什么手脚?”
“为什么他们服用后,病情急剧恶化,有几个还丢了命?”
不等我开口,顾斯年上前抓我的双臂。
“阿竹,你疯了吗,竟然拿人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