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窈沈媚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爹继母卖女求荣,世子搬空库房求娶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一只熊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窈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无所适从。对上男人含笑的眼,她略微迟疑后缓缓伸出手。连翊眼里的笑意加深,大手避开沈窈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握住她的胳膊。阿窈戒心重,不可冒进。果然,沈窈神情一松,只是胳膊上传来的热意,还是让她的耳根烫了一下。原本受到冷落,正惴惴不安的沈见望看到这一幕,立即振奋起来。第一次见面,女婿与他不熟才会没有好脸。只要窈儿能笼住女婿的心,还怕他日后不敬自己这个岳父?站在沈见望身后的方氏,最不想看到沈窈得未来丈夫的喜爱。眼下见连翊对沈窈如此体贴,眼里根本看不到旁人,她比吃了一百只苍蝇还难受,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旁边的沈媚脸色也没看到哪里去,手里的帕子扯烂了才压住满腔的嫉妒。沈窈下马车站稳,连翊才不舍的收回手:“今晚你好好...
《渣爹继母卖女求荣,世子搬空库房求娶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沈窈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无所适从。
对上男人含笑的眼,她略微迟疑后缓缓伸出手。
连翊眼里的笑意加深,大手避开沈窈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握住她的胳膊。
阿窈戒心重,不可冒进。
果然,沈窈神情一松,只是胳膊上传来的热意,还是让她的耳根烫了一下。
原本受到冷落,正惴惴不安的沈见望看到这一幕,立即振奋起来。
第一次见面,女婿与他不熟才会没有好脸。
只要窈儿能笼住女婿的心,还怕他日后不敬自己这个岳父?
站在沈见望身后的方氏,最不想看到沈窈得未来丈夫的喜爱。
眼下见连翊对沈窈如此体贴,眼里根本看不到旁人,她比吃了一百只苍蝇还难受,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
旁边的沈媚脸色也没看到哪里去,手里的帕子扯烂了才压住满腔的嫉妒。
沈窈下马车站稳,连翊才不舍的收回手:
“今晚你好好歇息,明日上午我来接你。”
沈窈没有拒绝:“好。”
连翊心情雀跃:“这里日头大,快进去吧。”
沈窈没有理会使眼色的沈见望:“世子也早些回去。”
不是她失礼赶人,是沈见望这副谄媚样简直没眼看。
谁知道连翊进府后,他会不会说出惊人之语。
沈见望对权势的迷恋早已深入骨髓,对连翊提出多过分的要求都不奇怪。
“嗯,明日再会。”
连翊隐隐猜到沈窈的顾虑,眸光不带情绪的扫了沈见望一眼,就在他失望的目光中翻身上马,和青羽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窈儿,你怎么不请世子进府!”
沈见望阴沉着脸,十分不满地质问沈窈。
“咦,不是父亲不肯邀请世子吗?”
沈窈神色诧异,随即推卸责任:
“父亲是一家之主,有您在女儿哪敢做主。方才见父亲一直不说话,女儿以为父亲不愿招待世子,便不敢自作主张。”
沈见望脸色一黑,险些呕出一口老血。
这逆女,这逆女几时顺从过他这个父亲,分明是存心与他对着干!
“父亲,您脸色不太好,近日是不是公务繁忙累着了?”
沈窈犹觉不够,继续火上浇油:
“父亲年纪不轻了,想来无力应付官署繁复的差事,不如女儿遣人同上官说一声,给您减一些差事,想来上官会体恤的。”
说罢,沈窈就要吩咐沈见望身边的侍从。
“不,不可,不行!”
沈见望顾不得生气,大声阻止沈窈:
“你给我好好哄着世子,老老实实待嫁,老子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这些年一直在官署坐冷板凳,升官发财的事从来轮不到他。
好不容易时来运转,他一跃成为宁安侯的亲家,这些天,官署上下全都捧着他。
不出意外,年底他定能升上一升。
若是让这逆女搅和了,上官哪里还会给他机会。
“父亲,女儿一心为您的身体着想,既然父亲不领情,女儿也无话可说,从此再不会过问。”
沈窈眼底含着几分讥诮,面上一副伤心失落的样子,带着绿柳越过众人一路小跑着进入府里。
沈见望瞪眼。
这逆女什么意思?
什么叫再不会过问?
她不过问,以后他怎么走侯府的路子叱咤官场?
看着快要气晕的丈夫,方氏眼里金光一闪,立即上前搀扶:
“窈窈还是个孩子,突然得到这样一桩好姻缘,难免有些骄纵任性,老爷就莫要同窈窈置气了。”
沈见望气得胸口起伏,破口大骂:
“这逆女哪是骄纵任性,分明是骑在我这个老子的头上!”
方氏连忙给他顺气,对女儿使了个眼色。
沈媚凑过来撒娇:“父亲,您还有媚儿呢,媚儿一定孝顺您......”
在母女俩的轻声细语的哄慰下,沈见望渐渐冷静下来,目光落在沈媚的脸上。
这个女儿模样是普通了些,但是体贴孝顺会说话,比那个逆女好太多了。
他不能把所有的宝压在那逆女身上,还是得给媚儿寻一门好亲事才行。
屋子里,沈窈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绿柳一边帮自家小姐拆卸头饰,一边兴奋道:
“姑爷家世长相没得挑,对小姐也温柔体贴,定是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小姐找到如意郎君。”
沈窈静静地看着铜镜里的人,脸上却没有笑意:
“绿柳,依你看世子是什么样人。”
绿柳察觉到什么,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道:
“不瞒小姐,奴婢见识有限,其它的没有看出什么,就觉得小姐与世子很般配。”
般配吗?
沈窈失笑。
才第一次见面,就认定她与世子般配,这丫头是不是太草率了?
见自家小姐不信,绿柳急道:
“小姐,奴婢没糊弄你,你自己没有察觉,奴婢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世子看你的眼神和看旁人根本不一样!”
沈窈闻言,有些好奇:“如何不一样?”
绿柳被问到了,思考片刻才说道:
“世子看小姐的眼神特别明亮,就好像,就好像......对,就好像奴婢在看刘记的酱香烤肘子!”
沈窈:“......”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方?
绿柳也觉得不妥,急忙解释道:
“奴婢读书少,说不出恰当的比方,反正奴婢看得出世子喜欢小姐。”
沈窈沉默,连翊喜欢她?
一见钟情吗?
若是一见钟情,赐婚圣旨又该如何解释?
观今日荣华长公主和宋老夫人等人对自己的态度,不可能是她们从别处知道有她这个人,替世子向圣上请旨赐婚。
倒更像是世子早已认识她,才会有这道拯救她于绝境的赐婚圣旨。
不急,她总会弄清楚的。
无论如何,这桩赐婚救了她,便是世子喜怒无常,也算不得多大的事。
沈窈缓缓吐出一口气,整个人松快不少。
正房里,方氏也在与沈媚说话。
“今日在侯府的夏日宴上,媚儿有没有结交到高门贵女?”
沈媚听罢,脸色瞬间难看:
“什么高门贵女,就是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毫无贵女风范!”
方氏先是皱眉,随即一喜:“沈窈那贱蹄子呢?她没有帮你说话?难道那些贵女也给她脸色看?”
沈媚愈发生气:“那些人捧高踩低,在沈窈那贱人面前跟饿狗一样,没有半点风骨,简直丢尽家族脸面!”
沈窈第一次骑马,既紧张又兴奋。
到了城郊的空旷地带,连翊就开始传授骑马的技巧和要领。
“双手各持一缰,握于拳心......下马时要小心,先撤左脚......对,这个姿势骑马不易受伤,阿窈真聪明!”
连翊对沈窈特别有耐心,在点出她的不足前总会先夸赞一番,自始至终没有半点不耐烦。
喜怒无常根本不存在。
沈窈学的很认真,每次纠正完动作,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无声的询问是不是这样。
被这样一双映着自己倒影的眸子看着,连翊好几次险些破功,忍了又忍才没有做出会吓到女子的举动。
不到半个时辰,沈窈就能独自驱使揽月开始小跑。
连翊不放心,骑马护在她身侧。
万一揽月受惊失控,他能及时救下沈窈。
绿柳却很紧张,不错眼地盯着:
“小姐才刚学,怎就这样着急,摔下来怎么办!”
旁边的青羽笑道:“放心吧,有我家主子在,不会有事的。”
绿柳对未来姑爷不是很放心,抬脚就要冲上去阻止。
青羽一看,眼疾手快拉住她:
“你这丫头好没眼力劲儿,这般冲过去岂不是打搅两位主子。”
绿柳气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是担心我家小姐!”
青羽嘿嘿笑:“有我家主子在,你就别担心了。”
见他说的如此肯定,绿柳倒是冷静下来。
正好这时沈窈没有坐稳,身子失去平衡惯性的往后一倒。
连翊飞身而上,迅速托住女子的后背,才没有让她摔下来。
沈窈惊魂未定,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别怕,没事了。”
耳边传来男子温柔的安抚,沈窈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紧紧贴在男人的胸膛上,不由得身形一僵。
看着未婚妻迅速泛红,仿佛熟透的耳垂,连翊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阿窈初学骑马,想必累着了,不如休息片刻,然后回城吃饭?”
沈窈求之不得:“嗯嗯。”
连翊适时的翻身下马,对沈窈伸出手:“下来吧。”
这一次沈窈没有迟疑,握住男人的手小心下马,耳根的红却迟迟未消。
“小姐,你有没有事?”
绿柳紧张兮兮地扑过来,抓住自家小姐的手上下打量,确定没有受伤才放心下来:
“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还好小姐没事。”
说罢,她忍不住埋怨揽月,怪它跑的不稳,差点摔着人。
揽月再温顺也是有脾气的,冲着绿柳喷出一记响亮的鼻息,就跺着蹄子走到一旁吃草去了。
绿柳被喷一脸沫子,气得哇哇大叫:“你个坏马,就知道欺负人!”
沈窈忍俊不禁,一边给她擦脸一边解释:“是我自己大意,不能怪揽月。”
绿柳听罢,这才停止骂揽月。
休息片刻,一行四人骑马回城,往明珠西街云客酒楼行去。
行至半路,前面有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连翊吩咐青羽:“去看看。”
青羽下马飞快挤进人群,很快挤出来向连翊禀报:
“主子,是一名女子卖身葬父。”
卖身葬父?
沈窈有些意外,长这么大,这种事她只在话本子里见过。
没有多想,让绿柳拿出一两银子递给青羽:“给她吧”
一两银子不多,买一口薄棺安葬女子的父亲还是够的。
“小姐心善,奴才这就去。”
青羽笑着接过,再次挤进人群里。
只是下一刻,一袭红衣、冷若冰霜的女子分开人群,径直地走到沈窈的马前:
“我红烈从不欠人情,小姐给我银子葬父便是我的恩人,从今以后我就是小姐的人。”
沈窈:“......”
她有绿柳照顾,身边不需要多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而且......
父亲死了,女儿却穿一身红衣,实在怪异的很。
“红烈姑娘,举手之劳不算什么,不需要你报恩。”
沈窈委婉拒绝,对绿柳递了个眼色。
绿柳明了,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二两银子:
“这些你也拿着吧,安葬好你的父亲,就找份活计好好过日子。”
这位红烈姑娘露在外面的指头布满粗茧,显然是个吃苦耐劳的。
便是父亲不在了,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红烈却没有看银子一眼,侧身让开道路。
沈窈以为她听进去了,见她不收银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对连翊颔首驱使揽月继续往前走。
走出一段距离,绿柳不经意间回头,就发现红烈跟在他们后面。
她瘆的慌,不由得叫出声:“小姐,不好了,那个红烈黏上咱们了!”
沈窈顺着绿柳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人群中那抹火红的身影。
这时,连翊开口道:
“阿窈,这女子身世可怜,怕是无处可去,不如留下她。”
青羽连声附和:“是啊是啊,她长成这副模样,没有亲人护着很容易遇到坏人,沈小姐帮人帮到底,就留下她吧。”
绿柳听不下去了,两眼瞪得老大。
姑爷什么意思?
看那个红烈长得美,就动了花花心思,假惺惺的劝说小姐留下,等小姐嫁入侯府,他好把红烈收房?
不行,她不能让姑爷得逞!
绿柳不敢对连翊不敬,只好劝阻沈窈:
“小姐,红烈姑娘年纪大不好调教,还是牙子买几个调教好的更合适。”
沈窈哪会猜不到绿柳所想,看了眼主仆二人,又回头看了看红烈,一时没有说话。
连翊以为她不会答应,刚要开口继续劝说,沈窈突然开口:“那就留下吧,”
绿柳大惊:“小姐!”
沈窈抬手打断她:“我意已决,你去捎上她。”
绿柳无力改变自家小姐的决定,暗暗瞪了青羽一眼,跟吃了炮仗似的翻身下马。
没走几步,红烈就主动迎上来,动作利索的上马。
绿柳一看,顿时气得头昏,刚要发作突然腰间一紧。
“啊——”
一阵天旋地转,绿柳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真吵。”
红烈面色嫌弃,见绿柳小脸惨白,顿了顿继续道:“真弱。”
弱成这样,难怪主子要把她安排在未来主母身边。
目睹这一幕,沈窈的余光看向连翊主仆,没有错过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放松。
原来如此。
嘭——
“父母之名媒妁之言,永义伯府老伯爷一眼相中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正堂里,中年男人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威吓面前忤逆他的女儿。
坐在旁边的妇人假惺惺的打圆场:
“窈窈,你父亲不会害你,三日后你就乖乖上花轿吧。”
话音刚落,又响起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
“就是,妹妹嫁过去就是伯府老夫人,会有几十个现成的儿孙排队孝敬。待熬死了老伯爷,整个永义伯府就是妹妹的天下,妹妹可别不知好歹!”
沈窈看着冷酷无情的生父、看好戏的继母和继姐,眼底一片冰寒。
他们口中的永义伯府老伯爷年过花甲,重孙子都会满地跑,走几步路需人一左一右搀扶。
他先后娶过十八个夫人,家世出身皆不高,没有一个能在伯府活过五年。
第十八位亡故的夫人入府不足一年,突然在三个月前暴毙,至今尸骨未寒。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的死与永义伯府老伯爷脱不开关系。
呵,就是这样一个老而无德的东西,这些人硬是强逼自己嫁给他。
他们究竟哪来的自信,以为能够肆意拿捏她?
沈窈目光沉沉掠过三人,讥诮地开口:
“既然父亲母亲和姐姐如此看好,不如让永义伯府多备两顶喜轿,你们一家三口一同嫁过去。如此三喜临门,想来永义伯府更满意。”
屋子里静默了一瞬,随即沈见望暴怒:
“逆女,你胡言乱语什么!”
那对母女的脸色也扭曲了几分,见沈见望气成这样,巴不得他冲过去狠狠教训沈窈。
“女儿所言字字真心,父亲莫要误解才好。”
沈窈丝毫不惧,直直迎上生父吃人的眼神。
对上她冷凌凌的眸子,沈见望有一瞬的难堪,仿佛被扒开皮囊露出里面的腐败肮脏。
下一刻,他恼羞成怒地喝道:
“我是你老子,别说让你嫁给老伯爷,就是让你嫁给街头的地痞无赖,你也必须给我嫁!”
这逆女跟她早死的娘一样,从来不会体谅他在官场上的艰难。
明明母女俩有能力让他的仕途更加顺畅,偏偏一个比一个自私,不肯为他为沈家牺牲半分。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念父女之情!
况且永义伯府哪里不好了?
便是这些年了落魄了,也是京城的勋贵之家,沈家小门小户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只要攀上永义伯府这根高枝,自己定能往上升一升,兴许还能谋个有实权的肥缺。
就连他寄予厚望的嫡子,也有机会去更好的书院,拜在名师门下。
如此一门好亲事,这逆女凭什么不愿意?
“父亲如此逼迫我,就不怕我怀恨在心,借伯府的势让父亲丢官免职,整个沈家几鸡犬不灵?”
沈窈岂会不知沈见望的算计,眸光一转看向继姐沈媚:
“姐姐比我年长,如今亲事亦未定,更是与父亲父女情深,她才是嫁入伯府的不二人选。”
沈媚万万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头上,见继父隐隐动摇,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父亲——”
她的母亲方氏也紧张起来,刚要出声反对,就听沈见望怒道:
“媚儿姿容寻常,老伯爷瞧不上!”
沈媚:“......”
方氏:“......”
母女二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嗤!
沈窈讽刺的笑出声。
原来被如珠似宝疼宠大的继姐,在这位父亲心里同样抵不过权势富贵。
说到底,他才是自私自利的那个人。
沈见望见状,愈发恼怒:
“永义伯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乖乖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你娘的骨灰还有你弟弟,为父会亲自替你处置!”
他刻意加重“处置”二字,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沈窈眸色一厉,突然发现自己太天真。
之前就见识过生父的薄情,却没想到他还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娘是他的发妻啊!
见沈窈不说话,沈见望以为她怕了,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别学你那短命的娘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就是死,为父也要把你的尸身送上花轿。”
沈窈袖子下的手攥紧:“父亲当真如此狠心?”
沈见望冷哼:“只要你听话,为父自然疼你。”
沈窈闭眼,敛去眼底的一抹猩红:“好,我嫁。”
沈见望喜出望外,抚须大笑:“好,好,这才是为父的好女儿!”
沈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正堂。
沈见望目的达成,没有在意她的态度。
方氏惯会逢迎讨好,笑盈盈道:
“恭喜老爷,日后跟永义伯府成为亲家,老爷定能步步高升。”
沈媚也凑过来说吉祥话:“父亲德才兼备,这些年遭小人打压,才得不到高升的机会。待妹妹嫁入永义伯府,父亲定能扶摇直上。”
沈见望被哄的心花怒放,看向沈媚的目光无比柔和:
“咱们媚儿最懂事,为父定会为你谋一桩好亲事。”
沈媚欣喜若狂:“谢谢父亲!”
正堂里父慈女孝,其乐融融,回到房间的沈窈直奔角落里的衣柜。
贴身丫鬟绿柳见状,顿时猜到自家小姐的意图。
她就知道自家小姐不会认命,不可能真的对老爷妥协,嫁给永义伯府那个老杂碎!
绿柳谨慎地环顾四周,来到窗户边凝神细听,确定没有人偷听才低声问道:
“小姐,需要奴婢做什么?”
沈窈取出藏在衣柜夹层里的东西,抬头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人:
“明日一早出府寻你哥,让你哥立即前往孤云寺接阿砚,与我们在潭水镇汇合。”
说着,她把刚从衣柜夹层里取出的东西交给绿柳。
是户籍和路引。
沈窈找人伪造的。
绿柳接过户籍和路引,脸上难掩愤怒和憎恨:
“小姐,老爷太无情了,怎能这样对您!”
永义伯府老伯爷那种人,给她家小姐提鞋都不配,老爷却逼着小姐嫁给他。
要是小姐从了,落到老杂碎手上,小姐哪里有活路!
沈窈漠然道:“他一向如此,咱们不是早就看清了。”
绿柳心情沉重:“小姐,除了逃离京城,就没有其它办法吗?”
沈窈摇了摇头:“但凡有其它法子,我都不会让阿砚冒险。”
阿砚大名沈砚,是沈窈一母同胞的弟弟,年仅十一岁。
沈砚出生时尚未足月,自幼体弱多病,好几次命在旦夕,被沈窈从鬼门关拉回来。
为了让沈砚的身子彻底好起来,沈窈求助孤云寺善医的净心大师。
这几年沈砚一直在孤云寺养病,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沈府。
如今沈砚的身子尚未大好,经不起长途跋涉,沈窈却不得不带他一起逃离京城。
否则三日后永义伯府的花轿上门,发现新娘子不见了,两家一定会拿沈砚泄愤。
到了云客酒楼,一行人来到楼上的雅间。
见没自己什么事,绿柳就要抓红烈去衙门办身契。
哼,管姑爷是不是有花花心思,只要这女人的卖身契在小姐身上,谅她翻不出大浪来。
还是沈窈出声阻止绿柳,只说累着了需要她伺候,红烈的身契让青羽代办也一样。
在绿柳的连声催促下,青羽只好带红烈去衙门。
雅间向南,窗户大开,卷着暖意的风夹杂着一股栀子花香拂面而来,不冷不热很是怡人。
一束光越过窗沿倾斜而入,落在沈窈白皙如玉的脸上,细小的绒毛仿佛变成了透明,整个人似乎在发光。
这一幕落入连翊的眼里,不禁陷入前世与沈窈相处的那些静谧时光里。
沈窈抬眸对上连翊的眼,隐隐感觉到这双眼睛似乎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他在看谁?
难道是他真正心仪的女子?
她和那女子长得很像?
沈窈蹙眉,又想到赐婚圣旨。
原本打算找机会问清楚,如今看来好像不该过问。
有些事说穿了,反而会陷自己于不利。
面前的男人心仪别的女子也无妨,她从未想过得到他的爱。
成为安宁侯府的世子夫人,坐稳当家主母的位子,爱不爱又有什么要紧的。
想到这里,沈窈豁然开朗,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提起茶壶亲自为连翊斟茶:
“听说这里的茶是一绝,今日定要细细品尝一二。”
连翊不是第一次来,听未婚妻这么说,便一一为她介绍:
“这里的茶多来自江南,其中以雾山红茶最为有名,不过这茶算不得好,这壶崧湖碧螺春远胜于它......”
沈窈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连翊竟能对这些茶一一道来,个中优劣比她看过的那本茶经还要详细。
相识不过两日,便见识过他的威严冷厉,体贴温柔,博闻强识,像他这样的男子,相处久了很难不动心罢?
沈窈心里苦笑,同时提醒自己守住本心,万不可贪图情爱。
两人品完半壶茶,一道道美味佳肴陆续端上桌。
这是沈窈第一次来云客酒楼,不清楚这里的口味,这些菜肴都是连翊点的。
她拿起筷子品尝第一道菜,意外发现与自己的口味喜好一模一样。
沈窈以为是巧合,开始品尝第二道菜,竟然也格外合胃口。
尝完最后一道菜,她再也忍不住看向连翊。
一道两道是巧合,道道如此,又岂是巧合这么简单。
“怎么不吃?不合阿窈的胃口?”
连翊心里一紧,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
“没有,这些佳肴十分美味。”
沈窈压下心头的疑惑,拿起一双公筷主动为连翊夹菜:“这道清蒸八鲜很不错。”
连翊受宠若惊。
阿窈竟然给他夹菜了!
前世他身受重伤,躺在床上数日不能动弹,阿窈嫌弃他嫌弃的紧,都不曾给他喂过饭。
后来勉强能下地,阿窈就丢给他一把锄头开垦菜地。
一天开不完,一天没有菜吃。
连翊沉浸于前世的记忆,没有发现沈窈脸上的笑意淡了,给他添菜的动作没有停。
一旁的绿柳觉得奇怪,姑爷没做什么呀,小姐为何不高兴?
沈窈胃口不错,吃到最后都有些撑了。
连翊胃口更大,吃光了剩下的饭菜。
沈窈有些意外。
沈家不富贵,饭桌上却十分讲究,不会吃光所有的饭菜。
侯府这样的勋贵之家规矩只会更多,昨日侯府的夏日宴,桌上的菜肴就剩下大半。
连翊看出沈窈的疑惑,轻声解释道:
“先祖定下的规矩,连氏子嗣不得浪费食物。”
沈窈了然,对这位连家先祖十分敬佩。
对这位遵从祖训的未婚夫,再次刮目相看。
没过多久,青羽和洪烈回来了。
青羽奉上红烈的身契:“沈主子,您看看有无不妥。”
沈窈笑道:“你办事我很放心。”
说罢,她接过身契一眼没看,收进腰间的荷包里。
待他们三人也用完饭,一行人走出云客酒楼。
天色尚早,连翊很想和沈窈继续游逛,只是体谅沈窈练骑术辛苦,便一路将她送到沈府。
“揽月送给你,过些时日我再带你去郊外骑马。”
连翊亲自将缰绳递给沈窈,眼里流露出不舍。
明日他就要陪太子外出,少则十日多则半月才能回来。
沈窈没有拒绝,接过缰绳:“世子保重,路上小心。”
连翊嘴角勾起,心情愉悦:“嗯。”
目送主仆俩远去,沈窈才转身回府,将揽月交给府里的下人,言明是世子的马,务必仔细照料。
下人哪敢大意,忙不迭的应下来。
红烈容色出众,引起府里众人的注意,纷纷猜测她的身份。
方氏和沈媚听说后,急匆匆地赶到沈窈的屋子。
见红烈果真貌美,沈媚心生嫉妒:
“她哪来的?不会是世子从楼子里赎的吧?”
沈窈眉心一皱:“沈媚,你饭后不漱口吗?”
沈媚没听懂,直觉不是好话:“你什么意思!”
沈窈嗤笑:“口气太冲,熏到我了。”
沈媚顿觉被侮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沈窈,你怎么不去死!”
还没等她扑到跟前,脚底突然踩到什么,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重重摔到地上。
“哎哟——”
沈媚惨叫,手掌心被粗粝的砖石磨出一片血印。
方氏急忙扶起女儿,愤怒地指责沈窈:“媚儿是你姐姐,你怎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伤害她!”
说罢,她狠狠地盯着红烈,仿佛要生吃了她。
“姐姐口出秽语,不见母亲阻止,欲对我这个妹妹动手,母亲也视而不见。她自己不小心摔倒,母亲却诬赖我的人,呵——”
沈窈一派娴静的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看着方氏母女:
“身为沈府主母,母亲如此处事怎能服众?”
方氏眼皮一抽,哆嗦着唇指着地上的一颗珠子:
“这颗珠子,这颗珠子就是这个女人扔到媚儿脚下的,窈窈想包庇她不成?”
沈窈有些厌烦:“母亲想如何?”
方氏自然想一把撕烂她的脸,却不能真这么做。
她的目光落在红烈身上:“她哪只手扔的珠子,就废掉哪只手。”
沈窈一听,笑问红烈:“你意下如何?”
红烈面无表情:“但凭主子责罚。”
沈窈笑意加深,很满意这个回答:
“红烈护主有功,即日起升任一等大丫鬟,日后随我陪嫁到侯府。”
打脸,赤裸裸的打脸!
来到宋老夫人居住的松荣院,门口的小丫鬟飞快跑去通报。
此时,宋老夫人一脸慈祥的坐在主位上,左下首是大太太许氏,许氏旁边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锦衣少女。
锦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许氏的女儿、连翊的堂妹连云舒。
听到小丫鬟的通报,连云舒轻哼:
“一个七品官之女,也敢肖想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长有三头六臂。”
许氏嗔道:“这是圣上赐婚,一会儿见到人,你不许乱说话。”
连云舒振振有词:“女儿哪里乱说了?她就是小门小户出身,给咱们侯府提鞋都不配,凭什么顶替芳菲表姐嫁给二哥!”
这话说到宋老夫人的心坎上:“云舒说的对,沈氏没有资格做侯府主母。”
许氏无奈道:“母亲,沈氏有无资格不是咱们说了算,儿媳观殿下不会为这点子不足,进宫求圣上收回旨意。”
宋老夫人脸色一沉,对荣华长公主十分不满。
这个儿媳妇身份尊贵,嫁入侯府多年都不曾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稍有不如意就搬去公主府,要她的儿子低声下气三请四接才肯回来。
如今事关侯府的三代兴衰,这个儿媳妇还跟没事人一样,放任出身寒微的沈氏嫁进来,怕是根本没把侯府当作自己家。
否则早已进宫求圣上收回旨意,给翊儿择一个高门贵女为妻。
宋老夫人越想越气,对还在等话的小丫鬟说道:
“请世子进来,让那个女人站在太阳底下候着!”
眼下正值初夏,日头不算炽烈,但是晒久了也会很难受。
许氏迟疑道:“母亲,这样做会不会不妥?传出去外人怕是以为侯府苛待客人。”
宋老夫人冷笑:“名分已定,她就是侯府未过门的媳妇,提前给她立规矩谁敢说不是!”
许氏还要说什么,连云舒立即打断她:
“母亲,这里是侯府,立规矩的又是祖母,那女人不敢乱说,您就放心吧。”
见宋老夫人脸色不好,许氏也不敢再多言。
不一会儿,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不止一个人。
宋老夫人面色一垮,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许氏和连云舒也纷纷往外看,一个面露担忧,一个想看热闹。
几息的工夫,一高一低两道雪青色身影联袂而来。
单看二人的容貌和气质,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登对。
宋老夫人的脸色却无比难看,刚要立即发作,就看到紧随其后的章嬷嬷,生生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老夫人,老奴奉殿下之命,带沈家二小姐前来拜见。”
章嬷嬷像是没有看到宋老夫人难看的脸色,笑着上前道明来意。
宋老夫人脸色一僵,勉强扯出一丝笑:
“府里的丫头多的是,殿下怎让你大老远的过来。”
章嬷嬷笑容依旧:“沈二小姐讨喜,殿下让老奴提点一二,以免沈二小姐冲撞老夫人。”
宋老夫人嘴皮抽搐,既说沈氏讨喜,哪用的着提点。
这分明是借章嬷嬷提醒她,不要为难沈氏这个女人。
沈窈趁机走上前,与连翊齐齐向老夫人行礼:
“小女沈窈(孙儿)给老夫人(祖母)请安。”
宋老夫人抚着憋闷的胸口,僵着脸道:“起来吧。”
沈窈松了口气,在章嬷嬷的介绍下,又对许氏福了福身。
“好孩子,不必多礼。”
许氏连忙起身扶起沈窈,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头上的点翠镶珠凤凰步摇上。
一旁的连云舒也看到了,蹭的站起身尖声质问:
“这支步摇怎会在你的头上!”
沈窈还没来得及说话,连翊神情不悦的挡在她身前:
“连云舒,这是你待客的礼数?”
连云舒似是没想到连翊会为沈窈出头,眼眶瞬间一红:
“二哥,你一向疼舒儿,今日竟为这个女人凶舒儿,舒儿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完,她转身扑进许氏的怀里呜呜痛哭。
沈窈见状,神情有些尴尬,实在没料到一个照面,就把未来的堂姑子弄哭了。
尽管是连云舒无礼在先,弄哭她的也不是自己,沈窈还是准备开口安抚,却被身边的男人拦下:
“让她哭,若是哭瞎眼能让她知错,算这双眼睛没有白瞎。”
大伯走的早,这个堂妹是遗腹子,府中上下都很怜惜她。
仗着全府的偏宠,养成这副恃宠生娇的性子,稍有不顺就闹的天翻地覆。
前世她被一个穷书生哄骗,为了穷书生要死要活,甚至做出私奔的丑事,连累同族未出阁的女子名誉受损
后来被穷书生抛弃,她身怀六甲跑回府,依旧在府里作天作地。
直至叛军攻破城门,阖府上下竭力抵御叛军,她却为了逃命打开密道的门,放叛军入府烧杀抢掠,致使侯府成为一片焦土。
想到前世侯府的种种惨状,连翊双目猩红,看向连云舒的目光无比憎恶。
若非这一世一切尚未发生,他早已不顾血缘亲情,除掉这个骄纵任性、害人无数的堂妹。
“二、二哥......”
连云舒吓得打了个哭嗝,第一次发现面前之人如此可怕,一时瑟瑟发抖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好了好了,本就是你不对,快向你二嫂道歉,莫要再惹你二哥生气。”
许氏一边心疼女儿,一边打圆场。
连云舒却不承认自己有错,一时火气上涌矛头又指向沈窈:
“这只步摇我早看上了,府里只有我一个女儿,早晚会是我的,结果被她抢了去,今儿个她必须把步摇还给我!”
宋老夫人听罢,眼里闪过算计的精光,假模假样地对沈窈说道:
“不日你就要嫁入侯府,成为舒儿的二嫂。既然她喜欢这支步摇,你就摘下来给她,别为一件身外物闹的姑嫂不和。”
沈窈闻言,简直要气笑了。
到底是侯府没规矩,还是认为她出身低微好欺负,祖孙俩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索要步摇?
沈窈深吸一口气,拦住欲再次为她出头的连翊。
他们兄妹起冲突不要紧,但是不能因为她起冲突,让她落个搅家精的名声。
在连云舒嫉妒不满的目光中,沈窈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连小姐喜欢,我也不愿夺人所爱,只是这支步摇乃殿下赏赐,私自转赠会辜负殿下的心意。不如连小姐同我一起面见殿下,只要殿下不在意,我立即摘下送给连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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