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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后,全家和未婚妻跪求我原谅江辰乔玉欣后续+全文

兴龙乘风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太太!”惊呼声四起。江辰忙回头,愕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乔母,想也没想冲上去把她扶起来。可乔母膝盖始终不肯离开地面,抓着他的手臂:“如果你非要离开乔家,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乔太太!”江辰拿这种要挟根本没有办法,叹口气:“您先起来。”“你先答应我。”“......好,我不离开乔家。”乔母这才展颜起身,拉着他的手:“好孩子,快让李婶带你去房间洗漱。”他的房间他还是记得的,上楼后下意识往左转,谁知被李婶叫住。“大少爷,您的房间在这边。”李婶在右边角落的一间房站定。没记错的话,以前是当储物间用的。因为这间房光线很差,只有朝北的一扇窗户,平日根本没有阳光。房门打开,一股阴湿逼仄的味道传来。江辰站在门口,回想到乔母刚才的表现,真讽刺啊。还以为多...

主角:江辰乔玉欣   更新:2025-02-13 23: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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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辰乔玉欣的女频言情小说《出狱后,全家和未婚妻跪求我原谅江辰乔玉欣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兴龙乘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太!”惊呼声四起。江辰忙回头,愕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乔母,想也没想冲上去把她扶起来。可乔母膝盖始终不肯离开地面,抓着他的手臂:“如果你非要离开乔家,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乔太太!”江辰拿这种要挟根本没有办法,叹口气:“您先起来。”“你先答应我。”“......好,我不离开乔家。”乔母这才展颜起身,拉着他的手:“好孩子,快让李婶带你去房间洗漱。”他的房间他还是记得的,上楼后下意识往左转,谁知被李婶叫住。“大少爷,您的房间在这边。”李婶在右边角落的一间房站定。没记错的话,以前是当储物间用的。因为这间房光线很差,只有朝北的一扇窗户,平日根本没有阳光。房门打开,一股阴湿逼仄的味道传来。江辰站在门口,回想到乔母刚才的表现,真讽刺啊。还以为多...

《出狱后,全家和未婚妻跪求我原谅江辰乔玉欣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太太!”
惊呼声四起。
江辰忙回头,愕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乔母,想也没想冲上去把她扶起来。
可乔母膝盖始终不肯离开地面,抓着他的手臂:“如果你非要离开乔家,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乔太太!”
江辰拿这种要挟根本没有办法,叹口气:“您先起来。”
“你先答应我。”
“......好,我不离开乔家。”
乔母这才展颜起身,拉着他的手:“好孩子,快让李婶带你去房间洗漱。”
他的房间他还是记得的,上楼后下意识往左转,谁知被李婶叫住。
“大少爷,您的房间在这边。”
李婶在右边角落的一间房站定。
没记错的话,以前是当储物间用的。
因为这间房光线很差,只有朝北的一扇窗户,平日根本没有阳光。
房门打开,一股阴湿逼仄的味道传来。
江辰站在门口,回想到乔母刚才的表现,真讽刺啊。
还以为多么舍不得他这个儿子呢。
浴室很狭小,雾气很快腾升起来,盖住他所有的视线,也盖住镜子里伤痕斑驳的身体。
现在是乔母最愧疚的时候,等过去一两个月,他再提离开,他们必然求之不得了。
洗好出来,床尾放着李婶送来的家居服。
他展开一看,微愣。
和他的监狱服,太像了。
能耍这种小心机的,只有一个人。
江辰平静地换上,一上身就发觉不对劲,刺挠着,让他的新伤旧伤都磨出疼痛感。
他伸手仔细摸了摸,爱着皮肤的那层面料有闪着光的晶晶点点,很硬。
乔期真是......小肚鸡肠。
江辰探出头唤李婶:“李婶,帮我换套家居服。”
不等李婶回答,就听到一个夹杂着不耐和怒意的声音:“这是小期特意给你准备的,你就是非要和我们唱反调是不是?!”
乔玉欣不知什么时候下楼了,拢眉呵斥他。
江辰试图解释:“这个衣服......”
“姐,辰哥不愿意穿就算了,不要为难他。”
乔期搅浑水。
这下乔玉欣脾气彻底上来,猛地一拍桌子:“你到底在不满什么?乔家继续接纳你还不够吗?要么穿着下来,要么别穿!”
江辰只好穿着这身“刑具”下楼。
楼下乔家人已经坐齐。
乔母尽显关怀,特意安排他坐在自己身边,一低头就看到他袖子边缘的皮肤红红的,诧异问道:“手怎么了?”
江辰瞥了眼:“哦,被衣服磨的。”
“衣服?”
“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不要觉得可以骗过我,又想在这里博得妈的同情?”
乔玉欣本来就一肚子火没处发,看江辰还是处处和自己作对,一下摔了筷子,气冲冲地走向江辰:“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衣服磨的!”
说完上手直接扯开。
扣子一颗颗崩开,露出他已经泛红的身体。
还有突出的疤痕,有的似乎还在渗血。
那是狱友送给他的“出狱礼物”。
“天啊——”
乔母和佣人们不忍地移开目光。
乔玉欣的手也僵在半空中,喃喃:“怎么会......”

这是他最无法-理解的问题。
两人正是热恋期,柳如烟怎么就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柳如烟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
她嘴唇抿了抿,避开眼神:“阿辰,我也不想那么做的,但不那么做,我也会被连累。”
江辰觉得可笑:“什么叫你也会被连累,开车撞人的是乔期,关你什么——”
他说到一半停住,神色逐渐收敛,声音沉下来,笃定地:“你也在那辆车上。”
五年前审判庭上,柳如烟言之凿凿说看到他把车开了出去。
这五年,每个挨打挨冻的日夜,他都百思不得其解,分析解构着柳如烟可能的动机。
五年的纠结,在这一刻得到回答。
也给他对过往最后那么一丁点的牵挂,画上句号。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间,柳如烟就已经悄悄见异思迁。
江辰冷下脸,却始终舍不得对这个爱过的女孩说重话,移开目光:“我自己会回去。”
“走回去吗?等你走到天都黑了!”
柳如烟着急地说道。
“那也不关你的事。”
面对江辰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柳如烟拧着眉拔高音量:“你以为是我求着来接你的吗!要不是期哥非要我替他跑一趟,我才不会来这么晦气的地方!”
江辰神色不变:“我在这个晦气的地方待了五年,也满身晦气,就不弄脏你的车了。”
柳如烟气得脸色都变了:“我给你脸了是吧?你多大的面子啊,让乔家上上下下只等你一个?”
“你就算不想看到我,至少也该想想伯父伯母吧!”
乔家那边的确需要交代。
快刀斩乱麻。
尽快和乔家说清楚,他晚上还能赶上出去看看房子。
这么想着,江辰反而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拉开后车门坐上去。
柳如烟心里憋了口气,开车异常快。
江辰看着飞逝的景色,忽的轻笑:“当时乔期就是这么撞了人?”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你说什么!”
江辰没有理会她,打开车门下去,望着眼前森严的大门。
才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年贵妇匆匆忙忙地迎出来,满脸热切:“小辰,你终于回来了!”
乔母眼眶很红,看上去是哭过了,说着抬手想去拥抱他。
江辰不着痕迹地避开,面无表情地打招呼:“乔太太好。”
四周迅速安静。
乔母手臂悬空,愕然地望着他,却也说不出什么。
家里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户口更换姓名,是她亲自过手的,他早就改叫江辰。
只是乔母一直没有告诉旁人,反正只是一个身份证名字而已,她不说,大家就都会以为江辰还是乔辰。
虽然更像自欺欺人。
她只好改握着江辰的手,不容置喙地捏紧,眼中热泪溢出:“怎么这么瘦了。”
见江辰不接话,管家忙出来化解尴尬:“先进屋吧,外面凉。”
乔母也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屋。
乔母招呼着佣人准备江辰喜欢的零嘴,拉着他想坐下,没拉动。
“辰儿?”
“我身上脏,就不坐了。”

乔母表情彻底僵住。
哪怕是傻子,也看得出江辰再三的回避。
“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乔期被佣人搀着出来,说一句话咳了半天,脸颊通红。
五年了,他还是这么弱不禁风,乔家这么大的家业都没能把他养回来吗?
如今医学这么发达,心脏病也不是什么无药可救的病。
面对昔日把自己害进监狱的人,江辰意外地平静:“我有什么气可生,既然我占了你二十年的荣华富贵,还给你是应该的。”
“你的心脏病,不就是因为被抱错了才落下的吗?”
他眼中讥诮。
明明是先天的,乔期却可怜巴巴地和乔母哭诉,说是在大雪天冻的。
什么样的雪天,还能把人冻出心脏病来。
乔期神色尴尬一瞬,拨开佣人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哥别这么说,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你能体谅我的身体替我去服刑,我很感激。”
“我应该郑重向你道谢。”
他深深鞠了一躬。
起身时身形晃了下,江辰下意识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谁知乔期并未借着这份力站稳,反而使劲儿往地上栽。
江辰心中冷笑,死死扣住乔期的胳膊,硬生生地稳住他。
五年前他就栽在乔期这种低劣的手法上,不可能再上当,这五年也不是白锻炼和挨打的。
江辰的力气很大,拧鸡崽子似的,把乔期放稳,意有所指地关心:“还是要多锻炼身体啊,不然一阵风就刮跑了,还怎么给乔家传宗接代?”
遭到羞辱,乔期面色难看,眼底闪过阴毒,在江辰放开手时低声呼痛:“嘶——”
乔母忙关心:“怎么了?”
常伺候乔期的佣人走过去,撩开他的衣袖。
几根手指印的红痕暴露出来。
毫无疑问是江辰的手笔。
“少爷!”佣人惊得赶忙去拿医药箱。
乔期垂眸,摆摆手,露出弱势:“没事,如果这样辰哥能够消气,我可以多挨几下。”
江辰还没辩驳,柳如烟就跳出来,大呼小叫:“乔辰,你有毛病吧?和期哥动什么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体不好!道歉!”
振振有词维护乔期的样子很陌生。
满眼心疼的样子也很陌生。
江辰看着熟悉的脸,说的话做的事露出的神态却都不是自己熟悉的。
过往的甜蜜瞬间仿佛是他的南柯一梦。
软肋变成刺向自己的骨刀,辩驳有什么用?
江辰眸光暗淡下来,从善如流地道歉:“抱歉弄痛你了。”
乔母不想气氛太过沉闷,赶忙打圆场:“辰儿也是担心小期,好了,辰儿你先去洗漱休整下,等会儿吃饭。”
终于到了重点。
江辰望向乔母,拒绝:“不了,我来也是为了告诉您,以后我就不会在乔家了。”
“感谢您二十年的养育,恩情我也还完了,愿您以后康顺。”
他说完该说的,转身要走,却被乔母一把拉住。
“辰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妈妈了?”
这话说得太重了。
分明是乔家不要他了。
江辰抽出手,只是说:“感谢您的养育。”
他转身,身后传来“咚”的一声。

江辰咳得目光模糊,先看到的是一双果色的高跟鞋,顺着往上看,是一身白裙的柳如烟。
他的未婚妻。
他那为乔期做假证,冤枉是他开车的未婚妻。
柳如烟皱着眉后退两步,嫌弃地看着江辰嘴角的血痕,忍着不适说道:“我来接你回去的。”
“现在你也算还清了欠期哥的,以后就和他好好相处吧,期哥会既往不咎的。”
好一个既往不咎。
他只是正常生活了二十年,却变成案底和罪恶。
江辰眼神复杂,望着柳如烟出神。
按照计划,他们本该在五年前的冬天完婚,但半路杀出个乔期,婚约自然也拱手让给乔期这个真少爷。
起初柳如烟还哭着抱住他,说只喜欢他一个,不想嫁给乔期。
现在一口一个“期哥”,早就忘记当初的话了吧。
“你......”
他才说一个字,柳如烟的手机响起。
柳如烟紧缩的眉头瞬间展开,眉开眼笑地接起来:“期哥。”
“恩~我到了~”
......
她一边说一边晃着身体,俨然小女生的温柔和羞赧。
是对江辰不曾有过的。
看来五年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真心。
江辰咽回到嘴边的问话,擦擦嘴角的血,缓慢地往公交站那边走。
胸腔的抽痛一阵一阵拉扯着他的神经。
断掉的肋骨隐隐作痛。
那是乔玉欣的杰作。
乔期回来半个月后,非要违规爬上不让参观的古建筑塔楼,闹到警察过来劝解。
好巧不巧,年久失修的木梯断裂,乔期所站的那一层也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跌下去。
江辰满头大汗地找可以支撑的东西,却被乔玉欣一把推过去,对乔期喊:“跳下来,你哥在下面接着!”
“什......?”
他猝不及防,被乔期直接砸在地上。
百多斤的重量,直接砸断他的三根肋骨,一根戳进肺里,被送进急救室。
可乔家上下都在忙着关心乔期,因为乔期手掌擦破很大一块,露出红肉。
无人知道江辰因此落下疾病。
往事一幕幕走马灯似的。
江辰站在公交车站前,吐出一口浊气。
他手里应该还存了点钱,早点搬出去,以后和乔家划清界限。
“阿辰,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柳如烟开车过来,停在他跟前,精致的妆容透出不满和抱怨。
明明是她自己打电话太入迷,眼前一个大活人离开都没有看到。
江辰懒得纠结这种小事,平淡地反问:“追上来干什么?”
“你现在是乔期的未婚妻,还是注意点影响比较好。”
一听到这话,柳如烟神色古怪:“你是在吃醋吗?”
江辰呆了呆,什么脑回路?
却听柳如烟径直辩解:“我也是没办法,毕竟你离开五年了,我也是人,也需要感情,期哥对我很好......”
江辰的怔忪逐渐转为嘲讽。
左一个没办法,右一个没办法,把所有的棘手问题甩给他,他就有办法了吗?
他打断柳如烟的辩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声音很轻地问了句:“为什么作伪证?”

江辰做了乔家二十年的受宠小少爷,却在生日当天,被告知自己是个冒牌货,真少爷另有其人。
从此,疼爱他的爸妈快速偏心真少爷,姐姐为了真少爷把他踹入大海,就连他的未婚妻都为了真少爷屡屡抛下他。
甚至在真少爷开车撞死人后,这些他最亲的人,把他推出来顶罪入狱五年,不闻不问。
五年后,江辰出狱当天。
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姐姐哽咽着说:“辰辰,是姐不好,没及时护住你,跟我回家吧。”
爸妈亲自去给他道歉,求他原谅。
已经是绝色女总裁的未婚妻扑入他怀中:“阿辰,我才知道自己最爱的人是你,你再疼疼我好不好?”
然而,他的心早在狱中那近两千个日夜中,死透了。
这些人只能日日守在他的门外,期盼他能施舍一眼......
——
“0278号,快点,乔大小姐亲自来接你出狱了。”
江辰手一颤,拿着的保温杯掉在地上。
他曾经在乔家做了二十年的受宠小少爷。
要星星要月亮,只要他开口,总会有人想方设法送到他手里。
可一切在五年前他生日时变了。
一个瘦弱的男生拿着亲子鉴定报告找上门来。
于是江辰的生日,成为乔父乔母和真少爷团聚的洒泪大会。
在场的亲戚无不泪目动容,簇拥在真少爷乔期身边,众星拱月。
而他这个生日主角,被挤到边边角角,怔愣无措地望着远处的热闹。
这只是开始,毕竟是有血缘的亲生儿子,乔期还身体柔弱不好,虽然爸妈不止一次说他和乔期都是他们的孩子,可因为愧疚,一碗水还是快速倾斜向乔期。
连姐姐和他的未婚妻,也都说他抢了乔期二十年的富贵人生,是欠对方的,该补偿他让着他。
可一步让步步让,尤其乔期并不是外表那样柔弱无害。
在他入狱前,已经因为乔期的陷害和装无辜,被大姐认定了是他容不下乔期,导致对方淋雨高烧,把他推入海中。
而口口声声最爱他的未婚妻,也为了带乔期看烟花秀,送他出道等,一次次抛下他这个未婚夫。
更甚至,在乔期酒驾撞死人时,爸妈就哭着求他:“小期才刚回来,我们实在无法再次失去他,你怎么说也是他的哥哥,就帮他渡过这个劫吧。”
江辰看着泪眼婆娑的父母,心底委屈又寒凉。
是乔期撞的人,为什么却让他去坐牢?
就因为他是假少爷,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就要被推出去顶罪牺牲?
当最宠爱他的大姐和未婚妻联手伪造证据,强行把他送进监狱。
江辰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不是乔家儿子了。
从乔期回来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是个外人。
“还愣着干什么?”
狱警催促。
江辰回过神,慢吞吞地走出去。
“呲——”
监狱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时隔五年,江辰终于跨出这道不可翻越的大门。
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
他眯起眼,抬手遮挡,余光看到不远处一辆大红色的保时捷。
车边倚着一个身穿包臀裙高跟鞋的大-波浪-女人。
江辰还在发愣,那女人阔步走过来:“辰辰。”
艳丽的红唇、张扬自信的眉眼,五年不见,乔玉欣更成熟了。
他以为自己早就看淡,可对上昔日熟悉的眉眼,心脏仿佛被攥紧。
沉寂五年的委屈丝丝冒出头。
乔玉欣紧盯着五年未见的弟弟,思绪翻翩,五味杂陈,满满的都是心疼,化为一句情绪沉重的寒暄:“你受苦了。”
声音微微颤抖着,似乎真的在心疼他。

乔期也满脸惊愕。
唯有事件中心的人默默地把衣服拉起来,对李婶道:“麻烦您再帮我拿套衣服过来。”
李婶怔怔地答应后迅速离开。
乔母泪水已经从眼眶里溢出来:“辰儿,这是......怎么弄的?”
在乔家二十几年,他虽然也因调皮捣蛋受过伤,但多是表皮伤。
可现在果露在外的身体没有一处是好的,增生的疤痕凸出交错在皮肤表面,看上去十分可怖。
面对众人的震惊和小心,江辰习以为常地解释:“狱友脾气不大好,是两个高壮个子。”
“饭少吃一口,就打我一顿;不好吃,打我一顿;好吃,也会打我一顿。”
每一天都在挨不同的打。
乔母却不敢想,脑内浮现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到处流血的样子,泪水止不住,叠声道歉:“是妈对不起你......”
扒下衣服的乔玉欣也尴尬地止住怒气,不可置信地问着;“你怎么从来不说?”
说了有什么用?
乔家会把他救出去吗?
还是冠冕堂皇地说几句漂亮话,让他继续在里面“乖乖的”?
江辰无意咀嚼那些伤痛,提醒:“吃饭吧,饭冷了。”
乔母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回头吩咐管家:“让医院把最好的除疤药送过来。”
“还有,把家庭医生也都叫来,给辰儿做个全身检查。”
佣人们立刻四散开来去办。
江辰按住乔母的手:“不用这么麻烦。”
乔期犹豫地开口:“辰哥,抱歉让你经历了这样的事......”
旁人说什么他都算了,唯独乔期一开口,他就很恶心,抬眸盯着乔期:“你是在抱歉,还是在暗自庆幸还好你没进去?”
“乔辰,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怎么这么小气吧啦的!”
柳如烟已经完全变成乔期的拥护者,迫不及待地维护他。
江辰没有看她,纠正:“是江辰。”
“如烟,别怪辰哥,是我不好,害得他经历这些,他再怎么怪我都是应该的。”
乔期拉拉柳如烟的手,扮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这一拉,把乔玉欣那点微末的愧疚拉得烟消云散。
她斜了眼江辰,嗤道:“监狱里什么事都有,别人都能熬过来,怎么就你熬不过来?还在这里卖惨。”
江辰浑身一冷,寒从心起。
他不指望他们的体谅,更不指望他们会真心给自己道歉。
可是乔玉欣,这个曾经说要把全世界都送给他的姐姐,竟然会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
他望向乔玉欣,一字一句地说;“正是因为我熬过来了,所以我才能坐在这里,挨你的骂。”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是会卖惨的人。”
在他还是乔辰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犟种,再大的事都会自己扛。
江辰盯着那个和记忆中相去甚远的姐姐:“当初你让我做乔期的垫背,我断了三根肋骨,插在肺里,我有过一句抱怨吗?”
“出院后,我有追究过你和乔期一句话吗?”
“我不欠你们任何人。”

江辰自嘲一笑,既然真的心疼他,为什么当初她却主动提议让他去代替乔期坐牢?
那点委屈被他压回去,他垂眸,生疏冷漠地点头:“乔总。”
乔玉欣嘴角顷刻垮下来。
她想过很多次和江辰重逢的情景,甚至觉得如果他张口抱怨乔期,她都会暂时容忍。
没想到等来的是轻飘飘的“乔总”两个字。
辰辰从来都是笑吟吟地望着她,追在她身后喊着以后也要成为她这么强大的人。
可现在那双本该是仰慕的眸子仿佛死水。
乔玉欣压下不快,忍着脾气:“别生气了,跟我回家吧。”
江辰弯唇反问:“家?哪个家?让我当杀人犯的家吗?”
江辰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尖锐的。
刚进监狱的时候,他还抱着一丝幻想,总觉得家里不会这么无情,一定能找到把他接出去的法子。
等了又等,等来乔母红着眼的道歉:“辰儿,死的是厅局的儿子,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争取不死刑。你乖乖的,等出来妈一定补偿你!”
那之后,只有乔期来看过他一次,说了些让他想起来就恶心的话。
再后来,偶尔看到新闻,是他们一家四口代表集团出席会议,和乐融融。
完全忘记他还在监狱里慢慢腐烂。
回什么家。
他哪里还有家。
乔玉欣紧锁着他的眼睛,厉声打断他:“辰辰!够了!”
满是威严和震慑。
江辰大大方方地回视,黑瞳透出坚韧和冷漠,半步不让。
被这双眼睛盯着,乔玉欣忽然有几分心虚,勉强自己软下态度:“再怎么说,那也是养你二十年的家,当初的事确实是家里没有办法才会这么决定,你......”
江辰径直打断她:“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不是很明确吗?你是没有别的办法救亲弟弟,才让我未婚妻去做假证的,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乔玉欣如遭雷劈,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又反应过来,赶忙辩解:“那是柳如烟自愿去作证的!”
这次轮到江辰怔住,他嘴唇颤动,半晌才挤出苦笑:“哈哈,原来她是自愿作假证是我开车。”
原来他曾经仰赖的一切都是泡影。
“你们真行啊。”
江辰脸上只剩冷意。
见他一直指责自己,乔玉欣的耐心见底,语气也生硬下来:“别闹了,家里已经在尽力补偿你,这是家里给你买的新车,回去吧,妈还等着见你。”
强行把钥匙塞进江辰手里,钥匙尖刮到江辰手心肉,冰凉的触感在冬天格外凉丝丝的。
江辰低头看着红起来的手心,随手甩回去:“不用了。”
他不会再拿乔家的分毫。
三番五次被拒绝,乔玉欣觉得自己颜面扫地,狠狠地把钥匙掷在他脸上,表情难看:“乔辰!耍脾气有个限度!你鸠占鹊巢了二十年,帮小期坐五年牢怎么了?!”
他躲都不躲,钥匙尖划开他的脸颊,血渗出来。
乔玉欣瞳仁皱缩。
江辰没事人似的用大拇指擦去血痕,这点伤不算什么。
毕竟他在监狱里受过更多非人的折磨。
他认真纠正:“我现在叫江辰。”
“我帮他坐完牢了,也算还了乔家恩情,我会自己回去,就不污染你的空气了。”
这话听着耳熟。
乔玉欣蓦地想起五年前,她面对江辰的不满时,就是这么说的。
让他离她远点,她没有这么自私的弟弟,待在一起都嫌他污染了她的空气。
江辰转身打算走去公交站。
乔玉欣羞恼之下捡起钥匙,狠狠推了一把江辰:“真是给你惯坏了!”
愤愤上车,一脚油门离开。
没有看到江辰痛苦地捂着胸口蹲下,剧烈地咳嗽着,呕出一滩鲜血。
“阿辰?”

大厅静默无声。
半晌响起乔母低低的隐忍的啜泣。
乔玉欣被怼得面色青白交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你怎么说话的?家里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不求你有感恩之心,竟然如此小肚鸡肠,锱铢必较,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砰”地一声,把椅子掀到一边,愤愤不平地甩袖离开。
乔期望着江辰,嗔怪着:“哥,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匆匆忙忙起身,一边喊着“姐姐”一边追出去。
柳如烟神色复杂地看着江辰,视线扫过他还果露在外的伤口,眼底闪过不忍,却一言未发,跟上乔期的步伐。
客厅内空空荡荡。
乔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辰冷着脸坐在一边,没能说出半个字的安慰。
看上去像肝肠寸断的母亲,和她残酷无情的冷血儿子。
医疗团队来得很快,及时缓解了这种无声的尴尬。
江辰也终于能回房间,从那假惺惺的啜泣背景音里得到片刻喘-息。
一大堆医生拿着各种仪器忙忙碌碌,最后走过来一个人满脸为难:“外伤短时间内实在无法恢复,内伤的话也需要时间调理......”
生怕乔太太那边知道后责怪他们没有能力。
江辰摆摆手:“你们自己开药吧,乔太太那边就说我都不错。”
没必要说得太惨,搞得他好像是故意。
医生叠声答应,松了口气,乌泱泱地离开。
只剩下江辰一个人。
明明还是大白天,房间里却昏沉沉的。
他靠着床背,饥饿感已经消失无踪。
也许是消炎药的作用,困意来袭,江辰正打算眯一下,就听到李婶在外小心地问:“大少爷,沈小姐来了,说看看你。”
江辰闻言睁眼,不太肯定的:“沈韵致小姐吗?”
“是。”
沈韵致,沈家的掌上明珠,柳如烟的好朋友。
曾经宴会时打过几次招呼,没什么来往。
她怎么会过来?
“请她进来吧。”
片刻后,房门再度打开,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脚底踩着小矮跟,整个人散发着恬静温柔的气息。
“辰哥。”
沈韵致比江辰小上一岁左右,一直都是这么叫的。
他点头:“你应该找错人了,现在柳如烟和乔期在一起。”
沈韵致没有搭理,径直走到床边,在他身边放下一罐药膏和一盒药:“这是特制药,对疤痕很有效;这个止痛药是进口的,比医生开的效果要好,吃这个吧。”
两个小东西都被包装得好好的。
江辰垂眸盯了会儿,移开视线:“拿回去吧。”
沈韵致启唇想说什么。
被他打断:“告诉柳如烟,不要这么装模作样,很恶心。”
他只在乔家人面前暴露过伤势,沈韵致怎么知道的,显而易见。
不管柳如烟是抱着什么样的初心和她分享这件事,都足以让江辰避之不及。
沈韵致笑容僵在脸上,神色辗转,最终却没拿走,只是低低说了句:“你好好养伤。”
余光瞥过床头柜的纸笔,唰唰留下自己的电话。
关门声再度响起。
江辰顺手把药和纸条全部挥进垃圾桶,没有多看一眼。
疲乏的一天迎来句号。
凌晨三点,江辰被渴醒,摸索着下楼喝水。
哪知一拐弯,客厅亮如白昼,沙发坐得满满当当。
乔父乔母愁容不展。
乔玉欣面带心虚不甘。
乔期两边看着眼色。
一听到江辰的脚步声,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去。
还是乔母期期艾艾地开口:“辰儿,妈和你说件事......”
江辰沉默地坐下。
他们的表情太过熟悉。
五年前,乔期犯事,他们也是这副只有他能拯救乔家的模样。
乔母搓搓手,弯出一个难看的表情:“你姐冲动之下,为了你做错了点事。”
特意强调“为了你”。
像是在削弱自己的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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