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板上,一句话都说不出,哭得不成人样。
“跟你妈回去吧,如果明天我再在这里看到你,我会马上搬走,说到做到。”
说完这些,贺宇秦便下了楼。
陈慧还不依不饶:“都和我女儿说什么了?她怎么哭了?你是不是为难她了?”
“妈!你别闹了!”
汪雪芙捂着隐隐作痛的胃,拉着母亲离开了画室。
从那天之后,她便没有再出现过了。
纵有万般不舍,她还是带着母亲离开了普南这座古城。
因为她害怕了,认识这么多年,他太了解贺宇秦了。
她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如果自己再继续纠缠,他会想出更决绝的方式,逃到一个自己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她不想再感受第二次失去的痛苦了。
现在离开,至少还能知道他身在何处。
想念他的时候,还能远远地看着他,至少也是个念想。
汪雪芙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他了。
不是赌气,也不是对他她的惩罚,而是真真正正地放下了。
没有爱也没有恨,彻彻底底放下了。
“女儿,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等回去妈就帮你物色,肯定能找一个比贺宇秦更好的男人,你们在一起生个孩子,让她后悔去吧!”
陈慧还在自说自话,转头却发现,汪雪芙在无声流泪。
“闺女啊……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你别吓妈妈,行不行?”
“妈,你们根本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
那一刻的痛刻骨铭心,她此生都不会有更痛的时候了。
飞机落地,身体再支撑不住,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汪雪芙在医院里住了整整半个月,出院后连家都没回,便马不停蹄地去了公司。
这段日子公司积压了太多事情没有处理,她一头扎在办公室,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
下属都觉得她变了,整个人毫无生气,宛若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人一般。
晓君和冯源离了婚,终于后知后觉,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可惜已经晚了。
于是只能借酒浇愁,汪雪芙与她同病相怜,下班后不想回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索性流连酒吧,让自己喝个烂醉。
意识模糊时,她总是掏出手机,对着贺宇秦的照片呆呆看着。
照片里的他面对镜头,毫不设防地笑着。那是他们还没结婚的时候。
“如果一切能重来就好了……”
她将照片压在胸口,想要感受到哪怕一丝属于他的温度,可却只有冰凉。
母亲为了让她走出痛苦,给她介绍了不少相亲对象。
无一不是家境优越的帅哥,可她却提不起一丝兴趣,只觉得厌烦。
母亲受不了她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她去相亲。
她将水果刀抵在脖子上,威胁汪雪芙道:“你振作点好不好?难道非要看妈妈去死,你才能清醒过来吗?”
“妈!”
汪雪芙夺过母亲手里的刀子,明知道她只是吓唬自己,却还是妥协了。
她被母亲安排和那些陌生男人见面,可见了越多的男人,她就越忘不掉贺宇秦。
内心的苦痛越深,她就快要发疯。
虽然她离开了普南,可他依旧放心不下,常派人到贺宇秦画室去看。
偶尔录下一两个视频,由于角度太隐秘,将他照得并不真切。
她却还是当成了宝贝,深夜失眠时反反复复地看,将他每一秒的动作神态都刻在心上,仿佛这样就能离他近一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好像对酒精形成了依赖似的,只要不喝酒,就会不断想起贺宇秦。
想到痛不欲生,肝肠寸断。
那天,她醉酒后惊醒,发现手机竟有十几通助理的未接来电。
“怎么了?”她回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