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汐月沈玹的其他类型小说《狗皇帝抄家,我搬空国库去流放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金胖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老太老虚弱无力的坐在地上,叹息了一声。“你们不用为我说话,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就算了,我乖孙沈玹腿不方便,就让他在马车躺着吧,毕竟他是我们沈家的骄傲啊。”老太太的话乍一听是为沈玹着想。可话中的意思,却是在讽刺沈玹仗着自己王爷的身份,不肯把马车让出来给病重的老太太。听到这番话的宁汐月朝沈玹扬了扬下巴。“听到没,老太太在嘲讽你呢,用道德压你,让你让出马车,你信不信只要你不让马车,她就能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个不孝且自私之人。”“幸好她不是你亲奶奶,如果是亲的,那还不得被恶心死。”沈玹眸光漠然,对外面那些人没有半点感情可言。他如今唯一感兴趣的,是眼前的人。“她们太吵了,如果你觉得她们烦,我可以立刻处理了她...
《狗皇帝抄家,我搬空国库去流放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老太老虚弱无力的坐在地上,叹息了一声。
“你们不用为我说话,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就算了,我乖孙沈玹腿不方便,就让他在马车躺着吧,毕竟他是我们沈家的骄傲啊。”
老太太的话乍一听是为沈玹着想。
可话中的意思,却是在讽刺沈玹仗着自己王爷的身份,不肯把马车让出来给病重的老太太。
听到这番话的宁汐月朝沈玹扬了扬下巴。
“听到没,老太太在嘲讽你呢,用道德压你,让你让出马车,你信不信只要你不让马车,她就能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个不孝且自私之人。”
“幸好她不是你亲奶奶,如果是亲的,那还不得被恶心死。”
沈玹眸光漠然,对外面那些人没有半点感情可言。
他如今唯一感兴趣的,是眼前的人。
“她们太吵了,如果你觉得她们烦,我可以立刻处理了她们。”
他虽然败落流放了,但并不代表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沈家那些人,他还是能动得了的。
宁汐月从衣袖中掏出一根香蕉,剥皮咬了一口。
沈玹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盯着宁汐月的袖口。
这两日总能见到她往衣袖中掏出各种吃的,她到底怎么办到在衣袖中装这么多东西的?
宁汐月以为他也想吃香蕉,又从衣袖中掏出一根香蕉丢到他的怀中。
一副你吃吧,别客气的姿态。
沈玹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当面吃起了香蕉。
他忽然 开口问道:“这水果你怎么保存的,为何还能如此新鲜?”
经过这几日的奔波,他让手下准备的那些吃食中就有水果,但那些水果都开始腐坏了。
宁汐月尴尬笑笑,她只顾着吃了,怎么忘了空间里拿出的东西,都会保持原样。
想了想,她胡乱找了个借口。
“哦,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丫鬟有保存水果的法子吧。”
倏地,一阵地动响起。
墨影大声道:“王爷王妃,大事不妙,有一群马匪正朝着这边冲过来。”
沈玹和宁汐月面色大变。
宁汐月对沈玹道:“你在马车好好待着。”
说着便下利落下了马车。
沈玹攥紧手指,盯着自己废掉的双腿脸色阴沉。
原本坐在地上的老太太,使劲地掐了自己一把,刚准备嚎声大哭时,便听到一阵尖叫声。
“不好了,马匪来了。”
“快跑啊。”
马匪!
何锦绣和赵如玉吓得连老太太都顾不上了,神色惊慌地找地方躲着。
老太太也不虚弱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爬到板车后面抱着脑袋躲起来。
现场一片慌乱,尖叫声和哭声此起彼伏。
衙役面色大变,抽出刀剑背战。
杨平扫了一圈,马匪的数量至少有一百来号人。
他们这群衙役只有十几个,就算加上流放的犯人也不到一百,其中还有不少妇女和幼儿。
根本不是这群身强体壮的马匪徒的对手。
“我们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杨平见宁汐月走来,见她面色没有任何惊慌,不由纳闷。
“王妃,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待会刀剑无眼。”
宁汐月见杨平还关心她的死活,对他摆摆手。
“不用,我命大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
很快马匪冲了过来,和衙役打了起来。
但宁汐月却发现这群马匪的目标却是沈玹所在的马车。
她顿时有了主意,立刻上了马车,驾着马车朝反方向驾驶而去。
她朝马车中喊道:“坐稳了,这些人恐怕是冲着你来的,我先带你逃跑。”
沈玹扶住马车稳住身形,掀开车帘朝外看去,那些马匪都追了过来。
他眼底寒意划过,同时担忧了起来。
马匪竟这么多。
他冲宁汐月道:“你别管我,赶紧逃。”
马匪是冲着他来的,他不想连累宁汐月。
“废话真多。”宁汐月加快了速度,她第一次驾马车,有些不熟练,马车的方向控制的不太好。
导致马车有些颠簸,沈玹从坐垫上滚下。
追来的马匪大声道:“放箭!”
“不好。”宁汐月赶紧从空间中掏东西,眼下这情况,她也顾不了其他了,只能先保住命再说。
当无数只箭雨飞来,眼看着就要刺穿马车,倏地,马车四周笼罩了一层透明的防弹玻璃。
箭雨撞在防弹玻璃上后簌簌落下。
沈玹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都是真的。
他揉了揉眼睛,见自己真的没看错,那些箭自己在距离马车一丈远的距离落下了。
到底怎么回事?
他攥紧拳头,看向驾驶马车的宁汐月所在的方向。
宁汐月停下马车,四周空旷无人,就算她用了空间的东西,也不会有人发现了。
至于这些马匪,都灭了不就没人知道了。
“鬼啊,鬼啊!”
马匪被方才的场面吓得屁滚尿流,都不敢再前进一步。
胆小的已经开始逃跑了。
宁汐月哪能放他们逃跑,从空间取出电磁脉冲枪,对着这群马匪扫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马匹上的马匪们统统咽气跌落在地上。
宁汐月将电磁脉冲枪收进空间,掀开车帘。
“人都解决了,我们没事了。”
沈玹盯着她的眼睛,无事发生一样点了点头。
宁汐月挑眉意外了下,她还以为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没想到他倒是沉得住气。
不过这性格很对她胃口。
另一边,衙役们和流放的犯人们见马匪都追马车而去,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老太太见没事了,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站起来。
她心里无比畅快,那些马匪最好把宁汐月和沈玹都杀了。
沈朝阳急得来回踱步:“千万别有事,不行,我都追上去看看。”
李翠莲一把抓住他,泪眼婆娑:“别去,你不是那些马匪的对手啊,你这是去送死。”
她也担心沈玹和宁汐月,可她更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送命。
她只有这一个儿子。
褚文成在方才的打斗中受了点轻伤,妻子正给他上药。
长子褚晏脸色阴沉:“父亲,那些人是冲着沈玹而去的,沈玹恐怕......”
“难怪当初脱了衣服爬上玹儿的床,我就说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做出这么下贱的事来,小贱人说不定被多少男人玩烂了,可怜我的玹儿......”
沈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担架上的沈玹,见他闭着眼睛对外界不闻不问,一副废人的样子,先是失望,而后又有些快意。
她的几个亲孙子平日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沈家就只有沈玹最出挑,容貌本事样样都好,所以她一边享受着沈玹挣来的荣华富贵,一边又嫉恨沈玹压了自己几个亲孙一头。
宁汐月抬手把包裹扔飞,耐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偏偏侯府的丫鬟还不知死活地上前,声音尖利。
“宁汐月,老爷夫人好心给你送来棉鞋,你居然不知好歹!我今天就要替老爷夫人好好教训你!”
丫鬟抬起手,对着宁汐月的脸就扇了下去。
沈家人期待地等着宁汐月被扇成猪头。
一声沉闷的钝响,宁汐月被打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反倒是那丫鬟,只见宁汐月攥着丫鬟的胳膊,往外用力一折!
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彻城门口,“啊!好痛!贱人,我杀了你!”
丫鬟的手臂以极其怪异的角度朝外弯折,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搓了搓胳膊。
“我如今被流放,遭逢变故,性情大变,再敢对我出言不逊,我就彻底让你变成没有手的废人!”宁汐月眼神阴冷地警告。
丫鬟哆哆嗦嗦,看向宁汐月,恨不得撕了她,但一想到她的手段,还是流着眼泪鼻涕连滚带爬地回侯府告状去了。
宁汐月想起昨晚在侯府地库里收获的一叠卖身契。
如果还有回京的那一天,她一定把这刁奴发卖去冀州挖煤。
“好了,启程出发!”衙役看够了热闹,催促道。
一行人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城门,心头悲凉。
只有陈明珠,脸上非但没有不舍,还频繁走到沈玹的担架旁嘘寒问暖,似乎对这一路流放很是期待。
宁汐月眼底又有了沉思。
因为宁汐月的出手,沈家人安分了不少,再加上离京的愁绪,一路上所有人都闷头赶路。
但很快,就有人撑不住了。
“娘,我走不动了!我不走了,我要回京!”
沈家五房的儿子,也就是沈玹的表弟沈瑞,今年刚满十三,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平时出门都是宝马香车,前呼后拥,哪里受得了顶着大太阳走路,当即便闹了起来。
沈家五房的媳妇林巧娘心疼儿子,在包裹里掏出一块碎银,偷偷塞给衙役。
“官爷,您行行好,孩子还小,让我们歇一歇吧。”
衙役本想喝骂,这才走了多久就要歇,结果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分量不轻。
“那好吧,就歇一盏茶的工夫。”衙役哼了一声,把银子揣进兜里,喝水去了。
沈瑞还在发着脾气,“娘,我要回京!是表哥他意图谋反,又不是我要谋反,凭什么我要和他一起被流放!”
林巧娘脱下儿子的鞋,心疼地看着儿子的脚已经开始红肿,眼带恨意地看向沈玹。
但沈玹积威已久,虽然他如今躺在担架上像个废人,她也不敢轻易招惹,只好又把恨恨的目光转向宁汐月。
“......你表哥没有意图谋反,我们沈家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有个灾星!”
宁汐月抬了抬眼皮,林巧娘的目光就定在她身上,和指名道姓地骂她没什么区别。
她懒得理会,来到沈玹身边,指尖掐着药丸,塞进沈玹口中。
“今日的抑毒丸。”
沈玹睁开眼,看着一脸冷漠的宁汐月,虽然她容貌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可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之前的宁汐月。
他默默地吞咽,一旁的赵嬷嬷急切地凑上前。
“玹儿,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些?”
沈玹不得不承认,宁汐月的药很有效,只是他不知道,连鬼医都无能为力的西域奇毒,她怎么会有能控制的药物。
而且......他总觉得,她应该是能解这毒的,只不过,她不愿意。
沈玹看向赵嬷嬷,眼底情绪艰涩。
“奶娘,趁现在离京不远,你回去吧!这一路凶险莫测,你又有腿疾......”
赵嬷嬷是沈玹的奶娘,并非沈家人,所以没有被牵连流放,但她却执意要跟着同行。
“玹儿,你娘亲在生你之后就走了,这些年你将我当成你的亲娘,我又何尝不把你当成我的亲骨肉......奶娘绝不相信你会谋反,这一路,奶娘陪你一起走!”
书里,这位沈玹的奶娘是在流放的路上病逝的,得的还是让人生不如死的不治之症,附骨疽。
宁汐月喝着水袋里的水,慢慢地打算。
要不要出手救她呢?
附骨疽在古代是不治的绝症,在现代,却是只需要一个手术就能治愈的骨髓炎。
一盏茶的工夫很快过去。
沈瑞嚷嚷着还没歇够,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走,衙役也没了好脸色,挥起鞭子就抽了过去!
一鞭子下去,立刻皮开肉绽见了血,沈瑞惨叫连连,又生怕第二鞭会抽下来,顾不上擦眼泪鼻涕就立刻爬了起来。
林巧娘看着儿子挨打,心如刀绞,咬了咬牙,从包裹里拿出一张银票,走过去。
“官爷,我这孩子是个没出过远门的,这一路流放三千里都要靠双脚走过去,怎么吃得消啊!您看看......”
衙役接过银票,低头看了看,显然数额让他十分满意。
“这样吧,等到了前面的县,你们自行采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林巧娘一怔,随后狂喜地点头,听明白了暗示。
沈老太太在旁听着,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一行人继续赶路,因为有了挨鞭子的前车之鉴,也没人敢再偷懒放赖了。
宁汐月看着担架上的沈玹,烈日灼灼,他腿上的伤口因为高温和汗液,已经开始往外渗黄水。
还有一旁走路的赵嬷嬷,表情隐忍,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怪异。
看来她的确得了骨髓炎,这病早期还好,越往后,越是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宁汐月收回目光,已经有了决定。
从早走到晚,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途经的第一个县城。
众人早就累得叫苦连天,沈瑞更是吵着要吃馆子,住酒楼。
“你以为你们是来当大爷的?”
衙役冷笑一声,衙役们住大通铺,他们这些犯人就只能住柴房。
最后还是沈老太太做主,又给衙役塞了些银子,才让衙役也给他们开了间大通铺。
衙役们在楼下要了一桌好酒好菜,互相招呼着吃喝。
沈家人则是在大通铺房里,各自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就着白开水往下咽。
陈明珠从自家的包袱里拿出一根火腿,眼神火热地走到沈玹身边,声音娇媚。
“玹哥哥,你好些了吗?我给你拿了一根火腿......”
沈老太太眯缝着眼睛,看着陈明珠这个外孙女,冷哼一声。
这赔钱的小蹄子,火腿这么金贵的肉食居然不拿来孝敬她这个外祖母,而是给外人送去了,偏生还是这外人还是连累她们一家子的罪魁祸首!
沈玹正吃着赵嬷嬷包袱里的煎饼,即使落魄到这个份上,他吃东西的动作依然斯文缓慢,完全不似沈家其他人,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陈明珠被迷得七荤八素,忍不住离他更近,都快要把饱满的胸脯贴到沈玹身上。
沈玹眼中泛起冷淡和疏离,不着痕迹地退了退身子。
“不用了,我连累各位亲人离京流放,已是家族的罪人,表妹还是自己吃吧。”
陈明珠脸上闪过失望,但一想到她还有一路的时间可以陪着沈玹共患难,嘴角不禁又有了笑意。
沈老太太见沈玹拒绝,生怕沈玹反悔,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那火腿,眼中闪过垂涎。
中午她吃的是干巴又寡淡的馕,这会儿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馋肉得紧。
宁汐月冷眼旁观,看到沈玹眼底深藏的痛苦与歉疚。
看来,他还没有认清他这些所谓家人的真面目,那她不妨助推一把,让沈玹看个清楚明白!
宁汐月上前,掀开沈玹的裤腿,将他一双血肉淋漓、渗着黄水的腿伤暴露在众人面前。
“夫君,你的伤势恶化了,需要立即看大夫!”宁汐月悲痛道。
沈家人瞧着那双腿,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己的脚,原本她们还指望沈玹能够带领沈家翻身,没想到他真成了废人!
门外有衙役路过,宁汐月立刻将他带了进来。
“官爷,我夫君的伤需要请大夫,您看......”
衙役瞥了一眼沈玹的腿,曾经一代战神沈玹,如今想要活命还得仰仗他的鼻息,他不禁得意起来。
“请大夫,行啊,银子呢?”
宁汐月回头,看向沈家众人,眼神诚恳。
“我目前囊中羞涩,还请各位叔婶凑些银子给夫君请大夫吧!”
沈家人目光躲闪,就连陈明珠都低头假装收拾着包袱。
她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如果她现在把银子掏出来,那功劳不就都成了宁汐月的了?她才不想为宁汐月做嫁衣!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沈玹的眼睛从一开始的愕然,再到坠落,下沉......
直到完全失望。
还是沈老太太出声打破宁静。
“银子,哪还有银子!沈家被抄得连根毛都不剩,哪有什么请大夫的银子!再说了,不就是点皮肉伤,问店家要点药酒擦一擦就是了,瑞儿的脚磨得都是血泡,也没说请大夫!属你们大房家的最矫情!”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狭长的眸子逐一扫过房间里的每个人,沈家人开始还躲着他的目光,后来干脆抬起头,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
这就是一直以来,他尊敬重视的家人。他封王时,沈家人说一家人就应该同住,于是王府便挤下了五房人。
他被废黜,他们一个个立刻换了嘴脸,满脸的嫌弃,不耐烦,甚至还有被牵连流放的仇恨。
赵嬷嬷坐在沈玹身边,脸上的愤怒和难过让她恨不得和这些道貌岸然的小人拼命。
沈玹得势时,她们伏低做小,沈玹一旦失势,她们就立刻懒得伪装了。
“老夫人,玹儿毕竟是您的孙子啊!”赵嬷嬷抹泪,咬着牙说道。
沈老太太一脸漠然。
“沈玹并非我亲孙,大房的沈云重乃是顾氏所出,他爹都不是我的孩儿,沈玹又怎么会是我的孙子?”
宁汐月冷呵一声,看见了沈玹眼里的失望,痛苦,最后逐渐恢复成冷漠。
衙役看着这一出亲人反目的戏码,在流放路上也算屡见不鲜了,啧啧感叹几声,扭头下楼接着喝酒吃肉去了。
宁汐月看着一屋子的沈家人,淡声。
“既然老太太不认沈玹这个孙子,诸位也不认沈玹这个子侄,那不如我们今日正式割席分家,今后无论祸福,我们绝不攀扯,希望各位也别怪我们夫妻二人——不认你们这些长辈。”
沈玹的心,猝不及防被什么敲动了一下,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宁汐月。
这个曾经他最厌恶的女人。
可现在,众叛亲离,只有她站在他的身边。
“快要死的人了,说起狠话来倒是唬人。”林巧娘在一旁冷嘲热讽。
沈老太太也是冷哼,要是沈玹还和以前一样身强体壮,她肯定会死死扒着沈玹不放,指望着沈玹带沈家翻身,但如今沈玹这伤势,看着也活不了几天了,分家对她来说简直求之不得。
免得沈玹死了之后,宁汐月这小贱人来哭丧讨要棺材钱。
“那先说好,你们大房家的分出去,这一路你们的吃食衣被都要你们自己想办法!分家就是各过各的,可别到时候又找我们要东要西。”沈老太太生怕宁汐月反悔。
宁汐月冷冷勾唇。
“我自然不会找你们要,同样的,今后我们大房家的东西,就算是丢掉了不要,你们也休想占到半点便宜。”
沈老太太还没等开口,沈秀兰就尖酸地笑了一声。
“你们不要的东西?是那双破鞋吗?我们可没有某些人的特殊癖好,喜欢捡破鞋穿!”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沈玹。
衙役面色越发恼怒,光是这两天,这陈明珠一家就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
随即呵斥:“人证物证俱在,按照朝廷法律,在流放途中谋害他人,应执行鞭刑。”
衙役抽出绑在后背上的鞭子,凛冽的朝地上一抽,随着破空一声响,灰尘卷起。
陈明珠吓得扑进了沈秀兰的怀中:“啊!”
沈秀兰的身子发抖,这鞭子要是抽到身上,怕是破开肉绽啊。
“官爷,我女儿只是一时糊涂,求您绕过她这次吧,我给您磕头,我把我身上的银钱都给官爷。”
她带来的不过几百两银子,购置路上用的东西和吃食就花了不少,如今身上也不过只剩下一百两银子。
她双手捧着银票递上,衙役接过后嫌弃的踹进了兜中。
衙役又挥了下鞭子,沈秀兰又是一哆嗦。
“当面贿赂官差,罪加一等,一共十鞭,再啰嗦再加十鞭。”
沈秀兰都快哭了,紧紧的抱着女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看到女儿还受伤的脚,咬牙护在女儿身前。
“官爷,我替我女儿受这十鞭,求官爷放过我女儿吧,她身体从小柔弱,这十鞭子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衙役朝宁汐月看去,宁汐月心想这陈明珠人品不咋样,倒是有个好母亲。
宁汐月不想插手,直接走了。
衙役见此,便知道这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了。
衙役想了想,十鞭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人命,这对母女能够拿出一百两,身上定然还有剩余的银钱。
不如先留她们一条命,以后再慢慢的压榨。
“看在你护女的份上,这样,你们母女一人五鞭子。”
陈明珠紧咬着唇,目光投向马车的方向,她想让玹哥哥帮自己,可那宁汐月就是个母老虎。
想到宁汐月的手段,她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随着五鞭子落下,宁汐月直接晕了过去。
倒是沈秀兰的情况还好一些,至少还能保持清醒,不过一动浑身就疼。
衙役拿着鞭子指向沈家几房。
陈明珠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官爷,我起夜的时候发现宁汐月根本不在榻上,而且我等了很久也没见她回来,她一定是逃跑了!”
衙役脸色阴沉。
要是流放的第一天就被犯人给跑了,他这差事不仅做到头了不说,还要倒大霉。
“官爷你看,宁汐月她跑......”陈明珠邀功地把衙役带进房里,声音却在看到床榻上的宁汐月时,戛然而止。
衙役先是一愣,看着房间里好端端坐在那里的宁汐月,随后怒气冲天,一个耳光就朝身边扇了过去!
“臭女人,你敢耍老子?”
陈明珠被打得发晕,却顾不得疼痛的半边脸。
“官爷,她刚刚明明不在的!我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她回来,她分明就是逃跑了......对,她肯定是怕被你们抓到,害怕了所以才回来!”
宁汐月一脸无辜茫然地看着他们。
“官爷,我只是昨夜吃馊掉的干粮吃坏了肚子,在茅房待久了些,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跑到哪里去?”
衙役狐疑地看着宁汐月,叫来了值夜的小二,小二称的确看见半刻钟前宁汐月从茅房的方向出来。
衙役又是一耳光扇向陈明珠,“搬弄是非的贱人,再敢疯言疯语老子打死你!”
宁汐月不动声色地勾唇。
还好她把戏做足,提前去了一趟茅房,还故意让人看到她从茅房的方向出来。
不过今晚也算是她大意了,没想到陈明珠盯她盯得这么紧,看来以后她不能再随意进入空间了。
房间熟睡的众人被巴掌声给吵醒,知道事情原委后,也没人心疼陈明珠。
不过是个外姓人,挨两巴掌又死不了。
陈明珠含着泪跺脚,跑去柴房找沈秀兰去了。
一行人启程赶路,路过市集,流犯们可以跟着衙役采买一些吃食或物品。
沈瑞吵着要吃肉包和烧鸡,林巧娘宠惯儿子,银子毫不吝惜地花出去,为他备下了许多吃食。
两个仆人依然为沈玹抬着担架,只不过昨天抬了一天,今天又要再抬一天,他们也有些体力不支。
宁汐月沉吟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她找到衙役,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暗中递了过去。
衙役头领杨平眼睛都直了。
虽说押送流犯是个肥差不假,可也没有哪个流犯能出手就是一颗这么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有价无市,珍贵无比。
“官爷,我想去前面买些东西,半个时辰就回来。”宁汐月道。
她从空间角落里随手扒拉出来的夜明珠,也是常人所难见的珍品。
杨平吞了吞口水,欣赏着剔透美丽的夜明珠,这大小,这成色,足以在京中最繁华的长安街上置一套五进的宅院。
“沈夫人,您请。”杨平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连称呼都变了。
他不担心宁汐月会逃跑,毕竟只是被判流放,尚有活路。若是有人想不开逃了,才是真正要掉脑袋的重罪。
宁汐月得了首肯,前往马车租赁行。正值一群镖局的人大批租赁马车,行里只剩下最后两辆。
林巧娘在和掌柜讨价还价,“一百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西域的汗血宝马也不过这个数目,你看看你们的马,一个个瘦得像猴,车也是旧的,也配要价一百两两?!”
掌柜扒拉着算盘,头都懒得抬一下,“后院还剩只驴子,驴板车只要五十两。”
林巧娘脸色变幻。
她出嫁前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姐,让她乘坐农妇才喜欢用的驴板车,在板车上毫无尊严地抛头露面,她拉不下那个脸。
正在犹豫间,一道声音传来。
“两辆马车我都要了,不租,直接买下。”
宁汐月走进去,直接将几锭金子拍在柜台上。
见她出手这么大方,掌柜一改方才懒散的态度,立刻殷勤地安排人去帮她准备马车。
看到那金子,林巧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宁汐月,你哪来的金子?”林巧娘怀疑她在王府被抄前存了私库!
“我的嫁妆,不行吗?”宁汐月微微一笑,“掌柜,还有你说的驴板车,我也要了。”
“不行,那是我先看上的!”
林巧娘咬牙,此次流放,她自己的体己钱打点衙役给出去一部分,买吃食又花了一部分,马车倒是也还买得起。
只是拉车的马食量巨大,若是没有上好的草料喂饲,再好的马也没办法赶那么久的路。
一路喂马养车,银子细水长流地烧下去,怕是还没等到北地银子就要花得分文不剩,到时候没了银子开路,哪还有好日子过?
所以,她只能拉下脸面,和宁汐月争夺起驴板车。
“先看上的有什么用?钱我已经付了。”宁汐月冷声。
林巧娘眼神仇恨,“宁汐月,你买了两辆马车还不够,还要和我抢驴板车,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五叔母觉得是,那就是吧!”宁汐月随口敷衍,转身看马车去了。
林巧娘气得发抖,片刻后,又冷静下来。
既然小贱人喜欢花钱,那就让她花!她买下马车和驴板车,她大概也能猜到她的用意,不过就是后悔昨天提出分家,想用马车来讨好沈老太太,顺势低头而已!
沈老太太最疼爱沈瑞这个小孙子,到时候让瑞儿上马车,不就是老太太点个头的事?也省得她自己花那么一大笔钱。
想到这里,林巧娘心里又是鄙夷又是得意。
本以为宁汐月真的有魄力和沈家人割席分家,结果她还不是要低三下四地求和!
怕是担心沈玹死在路上,今后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孤立在流放队伍里,再也没有指望了吧?
宁汐月带着两辆马车和一辆驴板车回来的事情,在流放队伍里轰动起来。
沈老太太的几个儿媳在旁小意伺候着,眼睛一直往马车那边瞟。
“娘,您看看沈玹的娶的是个什么货色,明明自己就有银子,还装模作样地找我们要钱给沈玹治腿,害得沈玹和我们离了心!”
沈家三房的何锦绣见缝插针地上眼药。
宁汐月惊疑地看着地上的糕点碎屑,难以置信沈玹就是用这样一块平平无奇的糕点,把沈康给打得站不起来。
沈老太太眼睁睁看着自己疼爱的四儿子被打,看着宁汐月和沈玹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活剐了他们,胸口快速起伏着。
“快,夫君,我扶你去那边看看伤势!”
赵如玉慌了神,沈康可是四房的顶梁柱,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她和孩子们可怎么办?
沈家人骂骂咧咧地狼狈离开。
而杨平,则始终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直到沈玹露出这一手,他才眼神微动。
沈玹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人,又何尝不是在警告震慑他人?
看来,沈玹只是废了一双腿,他那一身诡异莫测的本领仍然不可小觑。
衙役队伍里,还有两名衙役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看到沈玹出手后,二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之后低下头,若无其事地继续整顿装备。
宁汐月上了马车,在沈玹身边坐下,拿过他手里的糕点仔细研究。
“这太不科学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宁汐月匪夷所思,一块面做的糕点,居然能作为暗器伤人。
沈玹不明白她说的科学是什么意思,只是垂眸。
“熟能生巧而已。”
宁汐月把半块糕点塞进嘴里,不能浪费。没想到味道不错,入口满是清甜。
“你刚才为什么要为我出头?你不是最讨厌我吗?”她粉腮鼓起,歪头问着沈玹。
沈玹避开她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
他当初的确对她厌恶到极点,可自从那次她上吊寻死后,他就感觉她换了一个人。
不是改过自新,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换了个人。
从前宁汐月的刻薄自私是骨子里的,她想要攀附权贵时,会不惜自毁名声爬上他的床。
之后听到王府要抄家流放的消息,她便寻死觅活地闹和离,他确信,如果是从前的宁汐月,她宁愿被休弃,也绝不可能陪他一起流放。
更别提这一路来她从未抱怨,收敛脾气,甚至还帮他抑毒,治疗腿伤。
“你是我的恩人。”沈玹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了这一句。
宁汐月点头,原来是念及她为他抑毒治伤的情分。
沈玹又想到什么,张了张口,想要问她能不能让赵嬷嬷也上马车。
宁汐月却已经起身。
“你先坐着,我去叫赵嬷嬷上来。”
直到看着赵嬷嬷上了马车后,宁汐月才让人拉着驴板车,来到流放队伍的后方。
“王妃......!”
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一群人,见到宁汐月,忙不迭地从地上起来行礼。
“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
宁汐月虚扶了一把为首的中年男人,暗叹书里的一代贤相褚文成,只因直言进谏,就被新帝安了个罪名,判处举家流放。
最后的结局,也是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而褚家好不容易活着到达北地的亲眷,也熬不住苦寒和饥饿,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宁汐月不忍一代忠臣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给他们送来驴板车。虽然不如马车能遮风挡雨,可至少走不动了,也能上去代步休息一下。
褚文成眼睛一热,就要跪下谢恩。
“爹,您糊涂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您想陷王妃于不义吗?”褚文成的长子褚晏,在旁低声提醒道。
褚文成这才惊醒,现在是在流放的路上,他此举只会为王爷王妃招来祸端。
“......大恩大德,褚某无以为报。”褚文成在家眷中逡巡一圈,似乎急于找到能报恩的方法。
随后,他把目光落在了羞答答低着头的小女儿身上。
他灵光一闪,把小女儿叫到了宁汐月面前。
“这是小女褚年,虽年纪小些,倒也机灵懂事,王妃若不嫌弃,今后就让她为你端茶倒水,侍奉左右。”
宁汐月打量着褚年,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长相虽然稚气未脱,但眉眼标致,尤其一双大眼睛灵动无比,看着十分喜人。
她略一沉吟,也好。这样容貌出色的女孩子跟在她身边,或许会安全一些。
宁汐月没有忽略衙役们打量女眷时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见她点头,褚年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早在城门口,她就看到了宁汐月折断刁奴手臂的一幕,崇拜仰慕得紧。
没想到现在爹让她去侍奉王妃,这简直......
简直太好了!!
马车上,赵嬷嬷挑起车帘,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玹儿,你有没有觉得王妃她似乎变了一个人?”
沈玹眸光一动。
就连奶娘都这样觉得。
好在赵嬷嬷没有期待沈玹回答什么,只是自言自语。
“我只希望这一路能和她相安无事,若是她真的变好,从前她做过的种种,我也既往不咎了。”
......
一刻钟后,流放队伍启程,沿着官道开始赶路。
看着沿途越来越荒僻的景色,众人叫苦连天。
沈老太太已经累得两步三喘,看着前面大房家的马车,想像着宁汐月他们是如何悠哉悠哉地在马车里看风景,吃糕点,不禁恨得牙痒痒。
“怎么不让马惊了,摔死你们!”
走在后面的陈明珠眸光一闪,仿佛得到了什么灵感。
正午时分,衙役下令原地休息,分发食物。
流放初期,大家手里都还有些银子,自然瞧不上衙役发的黑米面馍馍。
各家纷纷拿出早上在县城市集上买来的吃食,虽然在高温下已经有些变质,可赶了一上午的路,吃什么都是香的。
众人刚吃完午饭,衙役就催促着继续赶路。
沈瑞一路上都在嚷着脚疼,却不敢停下来,毕竟衙役的鞭子可不是好惹的。
林巧娘一直期盼能尽快走到下个城镇,再给沈瑞买一辆马车。
她向衙役询问还有多久到达下一个城镇,并说了要再购置马车的想法,遭到了衙役无情的嘲讽。
“别想了,你们是来流放还是来郊游的?流放队伍最多只能有两辆马车,其他人只能靠双脚走过去!”
林巧娘如遭雷击,“凭什么!”
衙役斜她一眼,十分不耐烦。
“再多几辆马车,那还像什么流放?再把声势搞大些,传进了京城皇上的耳朵里,你们这些人都要掉脑袋!”
林巧娘一阵阵绝望,都怪宁汐月这个贱人和她抢马车......
“哎。”抱春听话的夹菜,盘子堆得满满的。
她端着两个装着菜和肉的盘子,迎夏则端着盛着满满的两碗大米饭走过去。
“这是我们王妃给你们的,你们别客气了,再拒绝王妃可真的要生气了。”抱夏放下盘子说道。
迎春将碗塞到两人的手中:“吃吧,我们王妃是个好人,跟着她有肉吃,只要好好做事,王妃不会亏待我们的。”
沈朝阳垂眸望着碗中的白米饭,轻轻地应了一声。
李翠莲更是感激的连连道谢,擦了擦泛红的眼圈,哽咽:“我们以后定好好为王妃做事。”
沈玹落座后,视线便落在这口冒着滚滚红汤的锅中,肚子竟有些饿了。
他拿起筷子,看着锅里的食材,竟不知先吃什么为好。
他没动筷,其他人也不敢动筷,就这样眼巴巴的望着他。
墨影和苏烈本是不敢跟沈玹一块同锅用餐,但王妃发话后他们才敢一块坐下。
他们望眼欲穿的样子,逗笑了宁汐月。
宁汐月用公筷给沈玹夹了一筷子食材放在他碗中。
“赶紧吃吧,待会煮太透了就不好吃了。”
“你们也赶紧动筷子。”
宁汐月说完便不管他们了,吃得连头也不抬。
宁汐月的吃的太香,抱春和迎夏也动了筷子。
随后便停不下来了。
“太好吃了呜呜。”
墨影和苏烈见此,也跟着拿公筷夹菜。
随后便只看到几人拿着公筷抢夺食物的场景。
宁汐月特意挑了个远些的位置用餐,但火锅的香味还是飘到了其他地方。
几个衙役嗅了嗅鼻子。
“好香啊,谁家做吃的,这么香。”
杨平咽了好几口唾沫:“我好像闻到肉香了。”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沈家三房、四房、五房还有老太太更是馋得口水直流。
“谁家躲着偷偷吃肉?”沈康顿时觉得手中的干粮难以下咽。
这香味不由让他怀念起京城酒楼的肉菜。
不光沈家人受不了这香味,其他人也是一样。
个个嗅着鼻子寻找香味的来源。
褚文成捋着胡须,闭着眼睛嗅着香味,一脸享受。
闻到就当是吃过了。
褚晏看到自家父亲这副样子,好笑的摇摇头。
以前在京城时,父亲别的爱好没有,唯一对吃食特别挑。
京城的吃食,无论是在哪条隐蔽的巷子,父亲都能找到。
如今......
他看着父亲手中的黑乎乎的饼子,心里不是滋味。
褚文成咬了一口饼子,然后再嗅一下火锅香味,吃的一脸满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吃什么大餐。
一个黑饼的分量并不大,成年人吃了只够三分饱。
褚文成站起,背着手晃晃脑袋,对褚晏道:“我去四周走走,你在这照顾你母亲她们。”
褚晏哪里不知道父亲这是要去哪,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另一边,杨平带着两个衙役找来的时候,锅底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菜了。
杨平搓搓手,殷勤的来到宁汐月跟前。
“王妃,您吃的这是什么,下官怎么从来没见过。”
宁汐月吃的差不多了,见杨平眼珠子都快落在锅底中了,觉得好笑。
看在这一路上还需要这些衙役的照拂,她便大方的说道:“几位官爷,这是火锅,我专门为官爷们留了食材。”
她对抱春道:“去马车把篮子中的食材拿过来给官爷。”
抱春没一会便回来了,手中拎着一个大竹篮,里面装着满满的新鲜蔬菜和一块两斤左右重的五花肉。
牛羊肉卷她可舍不得给这些衙役吃,不过给一块五花肉还是可以的。
至于蔬菜空间有的是,多给一些无妨。
然后她又给了两块拆开的火锅底料放在盘中。
“官爷,这是火锅底料,等水煮开后直接放入水中便可,等底料化作红水后,便可下入食材。”
杨平赶紧接过,说了一番好话后这才带着人离开。
全程沈玹都看着,他神色淡淡的,并未发表言语。
不过,他还是有些心疼那些新鲜的食材。
毕竟在这路上吃一顿新鲜的不容易。
此时,身后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原来是安王爷和安王妃在此用餐。”
褚文成笑呵呵的,眼睛却不时地瞥向锅中。
看着浮在锅中的红油和蔬菜,饶是他再淡定,还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那黑饼真不顶饱。
沈玹十分敬重褚文成,对他点了点头。
褚文成站在原地,有些难以开口:“能否让我尝一口这红汤。”
说完后他老脸忍不住一红,想他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如今却只为讨一口汤。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老远闻着这香味过来,我很想知道这红汤到底是什么味,香味竟能如此霸道。”
宁汐月觉得这老头挺有意思,招呼他坐下。
“老头,你要是不嫌弃坐下跟我们一块用餐吧,正好我们一块说说话。”
一旁的迎夏有眼色的添了一碗米饭,递给褚文成。
褚文成颤着手接过,心口五味杂陈。
犹豫片刻他才道:“安王妃,我有个不情之请,这碗饭我可否端回去给我妻儿和老母食用,他们跟着我受了一路的罪......”
一路走来,他老母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更是饿得瘦了不少。
他愧对母亲。
宁汐月心里不是滋味。
同时在心里将那新帝骂了一百遍。
“老头,你在这吃完再回去也不迟,到时我让迎夏重新给您添几碗米饭带回去。”
褚文成欣喜万分,随即有些羞愧。
“多谢。”
他暗自将这份恩情记在心底,如果以后有机会,定会报答。
盘腿坐下后,褚文成尝了一口锅中的菜,那滋味别提有多享受了。
“好,这般美食为何以前从未在京城看到过?”
宁汐月面不红的扯谎:“哦,这是我从一商贩那买来的底料,市面上没有,我的存货也不多,这次流放都带来了。”
褚文成想着应该是某个地方的美食,他不知道也正常。
毕竟世界这么大,美食这么多,他没尝过的美食多了去了。
另一边,杨平带着火锅底料和食材回去后,迫不及待的开煮。
霸道的香味顿时馋哭了所有衙役,以及流放的其他人。
个个盯着衙役的方向掉口水,却又不敢上前讨要。
衙役恨不得连锅底都给喝光,哪里还有多余的给流放犯人。
宁汐月咝咝地吸着气,难怪自古以来皇位之争都是打得你死我活,这谁能不争啊!
“狗皇帝,宠信阉党,残害忠良,遇到我宁汐月今天你苦茶子都别想剩!”
宁汐月狞笑一声,用手指触碰了一箱金锭,下一秒,刚才还异彩满室的国库,变得乌漆嘛黑,黯淡无光!
宁汐月进入空间,满意地看着原本灰暗的空间在成山宝物的映照下变得溢彩流光。
“欢迎用户汐月,系统正在启动。”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把宁汐月吓了一跳,随后她震惊地看到,空间里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块全息屏幕,旁边还有个全息影像的女孩!
她心脏狂跳不止。
囤货系统,这明明是她前世被抓住前刚刚研发出来,还没来得及测试的新系统!
她用AI创造了一名女性形象,名为“伊娃”的系统化身,并为她配置了整整一栋大楼的计算机,作为她的超级大脑。
她有着恐怖的运算能力,最先进顶级的算法逻辑,如果把空间比喻成电脑,那伊娃就相当于电脑的windows系统,掌管空间的管家。
随着短暂的计算过后,她刚才收进空间的物资都被系统识别进去,底下进度条闪烁,显示囤货升级进度:百分之八十五。
这个系统,居然被激活了!
既然进度才百分之八十五,那她就囤到百分之百,看看系统会带给她什么惊喜。
寿药房,古董房,茶库,缎库......甚至连灯笼库,蔬果库,都被宁汐月都洗劫一空!
皇帝和太后的寝殿,也是如同蝗虫过境,统统收走!
可这也才刚刚到达百分之九十五的进度。
宁汐月眼睛一转,想起了她那把她从家族中除籍的好爹爹。
她狞笑一声,让伊娃直接将她传送到静远侯府的地库。
定眼看去,好家伙,这老东西也没少贪!
满库的金银宝物,房契地契,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宁汐月誓要替天行道,搬空起来毫不手软!
随后她又在侯府内逛了一圈,囤红了眼,后院里两只待宰的猪,饲养的马,连荷花池里用来观赏的天鹅都一并薅走了!
屋内,正抱着貌美小妾的静远侯眼皮突突地跳着,感觉甚是不祥。
想起身前去查看一番,小妾却伸臂,媚眼如丝又将他勾了回去。
罢了罢了,侯府内府兵众多,守卫森严,能出什么事?
他又与妾室颠鸾倒凤起来。
终于,伊娃进行提示,当前等级囤货进度已满,系统已升级。
宁汐月回到安王府后,迫不及待地进入空间查看,果然等级从lv1变成了lv2,而升级奖励,则是系统用算法建造出来的一栋别墅。
虽然是虚拟建筑,但在这个空间里,虚拟即是现实。
别墅装修是宁汐月喜欢的简约风,当然,还可以一键切换风格。
别墅里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
柔软巨大可随意翻滚的大床,躺下去如同陷入云中的云朵沙发,挂满古今各种款式衣物的超大衣帽间,浴室的马桶和浴缸都是顶级智能款,厨房配备了美食机器人,甚至别墅外还有露天泳池和花园!
宁汐月眉开眼笑,正愁王府被抄得连床被子都没有,这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当即就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还用某森的吹风机快速吹干了头发!
之后,她在大床上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沈家启程,前往流放地。
三千里路,被流放的犯人要带着沉重的枷锁镣铐步行赶路,一路上枷锁磨破血肉,鲜血淋漓,直到露出森森白骨。
好在皇帝为彰显帝王仁德,又念及沈玹曾立下赫赫战功,免除了枷锁与镣铐之刑。
但流放路上,却不允许乘坐轮椅,只派人送了一副担架,让人一路抬到北地去。
沈玹面色惨白,躺在担架上,被羞辱到双眸紧闭。
百姓们夹道围观,沈玹到底曾立下不世之功,再加上他如今已是废人,所以一路倒也还算安稳。
沈玹的罪名是意图谋反,所以亲属们谁也不敢前来送行,只差了丫鬟小厮,给自家的女儿女婿送点衣被银票,再打点一下负责押解的衙役。
宁家也来了人,宁汐月狐疑地拆着包裹。
昨夜侯府被她洗劫成那样,还有心情来给她送东西?
难道是家徒四壁了,良心发现了?
打开包裹,宁汐月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包裹里,竟是一双散发着阵阵臭味,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的棉鞋!
“二小姐,哦不,忘了你已经不是二小姐了,老爷和夫人说了,北地苦寒,这双棉鞋是他们最后的一点心意。”丫鬟趾高气昂地说道。
这时,一个女人走过来,看到宁汐月包裹里的东西,差点笑出了声,随后故作惊讶地大声道。
“表嫂,你娘家怎么让人给你送了一双破鞋呀!”
宁汐月眯起眼睛望过去,看到来人,有些意外。
说话的人是沈玹的表妹,陈明珠。
小说里这位陈明珠自小与沈玹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她爱慕沈玹,处处和她这个表嫂作对,结果一往情深的陈明珠却在得知沈玹将要被流放时,退缩了。
由于沈家大女儿沈秀兰已经出嫁,她和女儿陈明珠可以免受流放牵连,所以陈明珠并没有跟着前往北地,而是在京城嫁了人,之后书里就没有她的剧情了。
没想到,剧情居然出现了偏差,她这次选择了陪沈家一起流放。
不太对劲。
宁汐月还在沉思着,沈家人的嘲讽就一句句砸了过来。
“看吧,连她的娘家都鄙夷厌弃她到这个份上,俗话说知子莫若父,看来她家里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陈明珠的母亲沈秀兰对着宁汐月啐了一口。
陈明珠坚持要陪沈家一起流放,还说沈玹以后会有大造化,说得十分笃定神秘,沈秀兰半信半疑,不放心女儿,也跟着一起来了。
沈老太太昨日被毒蝎蛰过的脸,此时肿得油黑发亮,眼神怨毒地看着宁汐月。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