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满腹委屈,却倔强的不肯开口答应。
父亲眼里失望越来越重,直到‘咔嚓’一声,戒尺断了。
我固执的抬头,直视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不要喜欢裴玄了!”
父亲气的一连说了几个‘逆女’,从管家手里接过新的戒尺,再次抽在我的后背。
一下又一下,直到血肉模糊,我甚至感受不到疼痛。
这些年,父亲总是对我耳提面命,说裴玄是我的真命天子,我们是天生一对,我注定就是要嫁给他,和他成为一家人。
五岁那年,我偷偷跑去看过裴玄。
他长得很好看,眉清目秀,粉雕玉琢。
把其他黑不溜秋的小孩衬得更加憨厚。
就一眼,裴玄撞进了我的心里。
可最近这几年,无论我做什么,他都对我淡淡的。
直到今天,他竟然用我是不是真的去青楼做赌注,甚至让我去跟其他姑娘一起选花魁。
我哭着大喊:“我不要,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可父亲好生气,甚至直接扔了戒尺,打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懵了,一时间忘记了哭,呆呆的看着他。
父亲这些年冷漠克制,对我从来都是家法,上戒尺,从来没有气得忘了规矩。
“如果你不能嫁给裴玄,那你就没有资格做我的女儿。”
父亲神情严肃,失望的眼神就像一把刀插进我的胸口。
“对不起父亲,今天是我越距了。”我终究妥协。
父亲居高临下看着我,缓缓开口:“今夜好好反省,明日我带你去丞相府给裴玄道歉。”
我被迫换上淡雅素净的青色长裙,因为父亲说裴玄喜欢这个颜色。
刀丞相府门口,看门小厮冷脸,父亲却极尽讨好。
“切,不过是个低贱的商人,以为我们家相公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父亲识趣的掏出几块碎银子,塞给小厮,他脸色才好点,慢悠悠地进去通传。
我父亲明明是大庆首富,第一皇商。
却连是丞相府一个门童都敢给他脸色看。
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非要这么卑微,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又被晾了一会,我们才得以进丞相府。
小厮把我们引进一个偏房,给我们倒的茶都是最末等的茶碎。
可我爹在每年初春就会往丞相府里送好几箱上等的龙井茶尖。
以前被怠慢我没有任何感觉,可今天心口却像被一只大手攥住,喘不上气。
丞相夫人带着裴玄姗姗来迟。
我父亲眼睛一亮,起身迎接:“晚娘,你怎么廋了?可是最近没吃好?”
父亲关心晚娘吃穿住行的同时,还不忘回头眼神威胁我:“好好跟白相公认错。”
“是。”
背上的伤口似乎裂开了,隐隐作痛。
裴玄准备出门骑马,我不得不咬牙,亦步亦趋地跟着。
或许是我今天难得有些沉默,裴玄频频回头,若有所思。
我不会骑马,父亲说学琴棋书画才是大家闺秀该学的。
于是我站在树荫下,静静等待裴玄。
周围有几位相公正是昨晚在百花楼和裴玄打赌的人,此刻他们看我是一脸戏谑。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我不自爱,一身铜臭,不像个大家闺秀,这些话从小到大我都听腻了。
突然,一双修长的手向我伸出。
抬头,对上裴玄清冷的眼:“上来,我带你骑马。”
我有些受宠若惊,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但还是顺从的把手放在他手心上。
裴玄一拉,我翻身上马,坐在他身前。
后背隐隐作痛。
可当他炙热的胸膛贴着我后背的一瞬间,我脸颊莫名滚烫。
因为我不会骑马,不得不紧紧拽着缰绳。
裴玄似乎看出我的紧张,从身后环住我的腰,马速度渐渐慢下来。
“你是不是很享受现在?”
我有些诧异回头,却只看到裴玄紧绷的下颚。
他突然拉起缰绳,用力拍马屁股,马受惊,飞奔出去的。
我害怕得心跳加速,不敢有任何动作。
“苏希雪,为什么你非要纠缠我?”
“你难道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吗?”
“更何况你一个商户之女,凭什么觉得能嫁给我这个丞相之子?”
他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把利刃刺进我心里。
我张口想解释,凛冽的风大口大口灌进嘴里。
“你的喜欢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