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
傅昀淮缓缓睁开眼,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
“醒了!”管家激动的声音传来。
他想抬手,却发现浑身都疼得厉害。
“舒舒......”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
“云小姐她......”管家欲言又止。
傅昀淮猛地想起昨晚的场景。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他追出去,然后......
“她呢?”他挣扎着要起身。
剧烈的疼痛让他脸色发白,额头冒出冷汗。
“傅总您别动!您三根肋骨骨折,还有轻微脑震荡......”
“我问你她在哪!”傅昀淮打断管家。
管家低下头:“云小姐她......没来过。”
傅昀淮僵在原地,眼神逐渐暗淡。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丢了命,云舒却不来看他一眼。
她真的不爱他了。
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他靠回床上,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从那天起,傅昀淮就像变了个人。
整日抱着照片发呆,不吃不喝。
医生说他的伤在好转。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他的心,已经死了。
“昀淮,你这样下去怎么行?”傅母坐在他病床边。
她看着儿子憔悴的样子,心疼得不行。
“要不,我去找找云舒谈谈?”
傅昀淮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傅母赶紧抓住机会:“我这就去找她。”
云舒的公寓里,傅母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舒舒,昀淮他......”
“阿姨,不用说了。”云舒打断她。
“他现在很不好,整天抱着你的照片......”
“所以呢?”云舒冷笑,“想让我回去?”
傅母低下头:“他真的知道错了。”
“错了?”云舒站起来,“那您知道错了吗?”
傅母愣住:“我?”
“当年傅昀淮出轨的事,您是不是也在帮忙瞒着?”
傅母脸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她确实知道儿子出轨。
但为了能有个孙子,她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您的沉默已经说明一切了。”云舒眼底闪过一丝讽刺。
“我......”
“您回去告诉傅昀淮。”云舒打断她,“他对我造成的伤害还不够吗?非要逼死我才甘心?”
傅母看着云舒冰冷的眼神,心里一阵发寒。
曾经那个温柔可人的儿媳,如今像变了个人。
“夫妻情分已尽,请您回去吧。”云舒转过身。
傅母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最终,她只能默默离开。
医院内。
傅昀淮靠在病床上,目光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每次听到脚步声靠近,他的眼神就会亮起一分希望。
手中紧握的照片已经被捏得起了褶皱。
那是他和云舒最后一次度假时拍的,她笑得那么灿烂。
“傅先生,老夫人来了。”管家在门口轻声说。
傅昀淮猛地抬头,却只看到母亲独自走进来的身影。
最后一丝期待,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她......”傅昀淮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傅母低着头,不敢看儿子的眼睛。
“她说...夫妻情分已尽。”
病房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傅昀淮低下头,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云舒的脸。
那个曾经对他温柔似水的女人,如今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昀淮,你先吃点东西吧。”傅母看着床头未动的粥。
“出去。”傅昀淮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已经三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我让你出去!”他突然暴怒。
声音之大,把傅母吓了一跳。
她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只好默默退出病房。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傅昀淮苍白的脸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经那么温柔地搂着她。
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将她推向了深渊。
她问过他心脏了要怎么办,如果心脏脏了,那就杀了它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再也无法压制。
傅昀淮扯下手背上的输液管,摇摇晃晃地下床。
桌上还放着削水果的小刀。
他拿起刀,对准自己的心脏。
手有些发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对不起,舒舒......”
他轻声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原来到最后,他能想到的还是她。
鲜血溅在照片上,模糊了她灿烂的笑脸。
护士发现时,傅昀淮已经没有呼吸了。
他的手还紧紧抱着那张沾满血迹的照片。
脸上带着解脱的笑意,仿佛终于卸下了所有重担。
这边云舒在收拾行李,正准备打车去机场。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电话那头是傅昀淮的发小,声音低沉:“嫂子。”
云舒觉得讽刺,“我在就不是你嫂子了,有什么事吗?”
“傅哥....”那头声音哽咽,“傅哥走了...自杀。”
“什么?”云舒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电话那头又重复了一遍:“傅昀淮自杀了。”
云舒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他们相遇的酒会,他追求时的疯狂。
婚后的甜蜜时光,还有最后的背叛。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
楼下的人群来来往往。
这座城市似乎没有因为某个人的离去而改变什么。
云舒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寓。
京市的街景从眼前掠过。
这里有她最甜蜜的回忆,也有最深的伤痛。
出租车在机场停下。
她没有回头看这座生活了多年的城市。
因为她知道,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云舒闭上眼。
泪水无声地滑落。
再见了,傅昀淮。
再见了,那个她深爱过的男人。
再见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