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冷冷地望着他。
「不行。」
「而且，我不是你妈，别乱攀亲戚。」
宋北城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难测。
他就像一只受挫的小狗，绕过母亲，直奔我而来。
「妈，真的很抱歉，我太想念她了，只想再见见她……」
母亲来不及阻止，惊叫出声。
不过我舅公可不是好惹的，他直接揪住宋北城的衣领，狠狠地朝着他的脸上挥了一拳。
「宋北城，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知羞耻。」
「秦秦的脾气你最清楚，你以为，做出了那种事，秦秦还想再见你，还想原谅你？」
「生前被你伤得体无完肤，去世了你还要她死后不安宁？」
「宋北城，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舅公这一席话，让原本还挣扎着的宋北城瞬间崩溃。
他眼神空洞，摔倒在地，呆滞地望着这边，直至我的灵柩缓缓经过。
他望着远去的送葬队伍，眼泪如决堤般涌出，大口喘息。
「秦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要怎样弥补你才好……」
我在半空中飘浮，自言自语。
「你想怎么补偿？拿你的命来抵偿吗？」
「可我根本不在乎。宋北城，你最大的偿还，就是祈求我下辈子千万别再与你相遇。」
「我受够这一切了。」
葬礼过后，爸爸体谅舅公的忙碌，希望他能尽早回家休息。
但舅公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新闻，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宋北城对求助电话置若罔闻，耽误了秦秦的救援时机，更让学校损失了人才，明明秦秦都快做完新研究了。」
「只有亲眼看到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我才能安心回去继续工作。」
爸爸默然无语，拍了拍舅公的肩，转身出门抽烟去了。
舅公雷厉风行。
没过多久，宋北城红了。
是舅公做的。
当宋北城的处罚公告天下时，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舆论谴责。
甚至他昔日的亲友们也逐渐与他划清界限。
更是早就被学校退了学籍。
而且，他之前还贷款买了车，以便接单佩。
数月来，他耗尽了积蓄来填补贷款的缺口，仍旧没有找到兼职。
焦虑与疲惫使他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我和他一起租住的房子，屋内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脏衣服随意堆放，用过的杯子堆积如山，剩饭剩菜和榴莲的残骸在桌上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楼下的邻居终于忍无可忍，几次找上门来，但他置之不理。
他常常自言自语，盯着那些物件，似乎还能感受到我就在家中，未曾离去。
我内心暗自发笑，觉得他简直疯了。
邻居劝说无果，便带着人来强行清理。
屋内一片狼藉。
我送给他的那瓶木质冷香香水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宋北城眼红了，拼命抵抗，却还是被打断了腿。
他痛得咧嘴，失去了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破坏得面目全非。
他的咒骂从大声到低声哀求。
最后，在物业的干预下，那群人才悻悻离去。
他孤单地躺在地上，心如刀割，几乎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