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女频言情 > 爱意归零全文

第3章

发表时间: 2024-12-19
也许站在姜染的角度来看我们这段婚姻。

确实是错误的。

五年前她家相对弱势,她爸为了抱稳陆氏集团这棵大树,坚持要子女联姻。

就商人来说,没有哪方面合作能比子女联姻形成利益共同体的关系更为稳定。

姜染不同意,可她在她爸妈面前说不上话。

所以她来恳求我,希望我能主动站出来拒绝这场联姻。

那天,她哭得梨花带雨,说她心有所爱,说她不想成为父母追求利益的牺牲品,说她父母不会听她的话。

但我不一样。

我是陆家独子,我如果说不娶,她父母根本不敢怪到我头上。

她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彷徨无助,几次想要给我跪下。

我同意了。

我虽爱她,但是看她哭得那样委屈,那样破碎,我不忍心伤害她。

我找到双方父母,明确表达了我拒绝联姻的想法。

可两周后,无意中我听到陆氏集团将对姜家公司撤资消息。

第一时间我就去找我爸质问,我爸只说了句:“这是生意上的事情,不用你管。”

当晚,姜染再次找到我,她眼睛红肿,大约哭了很久,右面脸颊还有红肿的巴掌印。

她咬牙切齿的和我说:“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好啊,那我就如你愿,嫁给你……今生今世,我们不死不休!”

到现在我还清楚记得她脸上的表情,带着对我的厌恶和仇恨。

我去找了姜染的父亲,想给她争取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机会。

可我没想到,年过半百的姜父姜母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姜父道:“泽年,就当姜叔求你,帮帮姜家吧,我们公司没有核心研发,离开陆氏我们迟早会倒闭。”

姜母:“这些年阿姨看在眼里,你心里有小染,把她交给你阿姨放心,至于她交的那个男朋友,他和我们索要了三百万,然后自己承诺会离开小染。”

我一时无言。

有些心疼姜染。

也许是爱她的私心在作祟。

最终,我接受了这场商业联姻。

前年,我家公司资金链断裂开始走下坡路,挣扎了一年后,最终还是在去年申请了破产清算。

而姜家则开辟了智能产业,发展蒸蒸日上。

我和陆家,对于姜染而言,也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这场婚姻本就是为利益而来,如今她要抽身而出,也属正常。

爸妈看了我的诊断报告,哭的痛不欲生。

我没想瞒着他们,与其到时候让他们骤然听到噩耗备受打击,还不如让他们现在慢慢接受我会死去的事实。

我妈哭着问我:“那,小染呢,她怎么办?”

“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我拿着纸巾帮我妈擦眼泪。

我妈怔了怔,哭得更凶了。

戒烟十多年的我爸,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烟,正在闷闷抽着。

看着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的父母,我心如刀绞。

可……我能怎么办?

我才29岁,我也想活下去。

但是胰腺癌这种癌症,一般发现就是晚期,也几乎没有治疗好的可能。

父母让我住院,我同意了。

其实治不治都一样,治疗甚至可能会加速死亡,可是为了让爸妈安心,我选择乖乖听话。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有种极强的不真实感。

明明前两天我还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还在和朋友谈笑风生,还想着重新创业。

可如今,我只能数着手指头算着最后的日子了。

其实,那天确诊后,我坐在医院大厅里想了很多。

想爸妈怎么办,姜染这么办。

最后的结论都是无解。

我爸似乎一夜白了头。

他坐在我病床前安慰我:“儿子,公司破产后我和你妈也落得清闲,反而是好事,我们老两口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我们手里存了钱,会安排好自己的养老,你什么都不要操心,安安心心看病。”

“至于小染,你们离婚了也好,没有孩子拖累,她以后也能重新找到好归宿。”

”我爸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

我怎么会不了解他话的含义,只不过想让我死时能够安心闭眼罢了。

我笑着听着。

泪水溢满心底。

我的病情比我预想的更为严重。

入院三周而已,我就出现了一次浅昏迷和一次深度昏迷。

我妈哭着给姜染打电话:“小染,年儿病了,你能不能来医院看看他,我怕他快不行了……”我妈泣不成声。

姜染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阿姨,我不是医生,陆泽年生病我又没办法给他开药。”

我妈哭泣的表情僵在脸上。

“小染,你叫我阿姨?”

“我和陆泽年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不算夫妻了,按理我该改口叫你阿姨,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她又重复:“阿姨,请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我妈闭了闭眼,咽下愤怒,她颤声道:“年儿可能不太好了,我想着你们夫妻一场,来送送他,趁现在他还清醒能认识你,你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和他说……我已经说了!”

姜染厉声打断我妈的话:“我已经和陆泽年离婚,他是死是活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带着不耐烦:“我真是受够了你们一家,你们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一个人祸害呢?

五年前是,现在还是,你们陆家也是家大业大,难不成陆泽年离开了我,他就要打光棍吗?”

“你让他收起那些龌龊的心思,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说完,姜染直接挂断电话。

我妈气得踉跄几步,跌坐在座椅上。

回头看到浑身插满管子的我,她捂着脸痛哭出声。

我想安慰我妈,想把她抱在怀里和她说:妈别担心,你看儿子没事。

可是我的气管因治疗需要,已经被切开了。

我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因为切管的缘故,我真的每时每刻都在极度痛苦度过。

死,此时对我来说,会是一种解脱吧。

可是每每想到爸妈,想到他们绝望的眼神,我都想多撑一会。

哪怕只是多一会而已。

让他们白发人送我这个黑发人,我怎么忍心呐……客观事物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这句话,两天后在我这里得到了印证。

我还是死了。

死在午夜寂静无声之时。

那时,我爸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我妈发出轻微的鼾声。

一切都那么平常。

只有我知道,他们已经连轴转了好几晚,才刚刚进入睡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