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月光姜染的女频言情小说《爱意归零全文》,由网络作家“白月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染后退了两步,表情带着惊慌和不知所措,她掏出兜里的手机开始给我打电话。她抱住手臂,微微发抖,嘴里反复念叨:“接电话,快接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只有机械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退出界面重新拨打了我好朋友的电话。朋友并不知道我和姜染准备离婚的事,电话接通后,他沉痛出声:“嫂子,你要节哀。”姜染尖叫出声:“陆家谁死了?到底是谁死了?”电话那头愣了一会,道:“是陆哥,你不知道吗?”“啪”一声,姜染握在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他……死了?”当姜染出现在殡仪馆的时候,我的遗体已经火化结束了。我再次看见了爸妈。才过去两天而已,他们的头发几乎全部白了。我妈抱着我的骨灰盒,我爸扶着我妈,他们没有再流泪,是茫然向前走着。姜染看见了我爸妈,在...
《爱意归零全文》精彩片段
姜染后退了两步,表情带着惊慌和不知所措,她掏出兜里的手机开始给我打电话。
她抱住手臂,微微发抖,嘴里反复念叨:“接电话,快接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只有机械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退出界面重新拨打了我好朋友的电话。
朋友并不知道我和姜染准备离婚的事,电话接通后,他沉痛出声:“嫂子,你要节哀。”
姜染尖叫出声:“陆家谁死了?
到底是谁死了?”
电话那头愣了一会,道:“是陆哥,你不知道吗?”
“啪”一声,姜染握在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他……死了?”
当姜染出现在殡仪馆的时候,我的遗体已经火化结束了。
我再次看见了爸妈。
才过去两天而已,他们的头发几乎全部白了。
我妈抱着我的骨灰盒,我爸扶着我妈,他们没有再流泪,是茫然向前走着。
姜染看见了我爸妈,在原地楞了好一会。
随即冲了过去,发了疯般想抢走我妈怀里的骨灰盒。
我妈恨恨看着她:“姜染,你嫁进我们陆家五年,我和你爸对你不好吗?
年儿对你不好吗?
这些年你对他冷言冷语,我想着你们小夫妻的事情也没说过什么。”
“可是他临死之前,你都不来见他,你就那么恨他,那么讨厌他,当初你为何要嫁给他。”
“是,当时你是有男朋友,可是他收了你们姜家的钱跑了,是他抛弃了你,你不去恨他,为什么来作践我的年儿……”我妈捶胸顿足,抱着骨灰盒蹲下了身子。
“我悔啊,为什么要同意和你们家联姻,我的年儿这几年活的憋屈,他在你面前就像个唯唯诺诺的下人。”
姜染如遭雷击。
我爸从我妈怀中爆过骨灰盒,放进姜染怀里。
他冷冷道:“你既然想要,那就给你。”
“他活着时候,你那样待他,死了想装深情,我们作为长辈成全你,如果这样能让你良心好过一点的话。”
说完,我爸搀扶着我妈离开了。
姜染抱着我的骨灰,跌跌撞撞回了我们的房子。
周牧白也在。
他看见姜染怀里的骨灰盒,惊得后退了两步,随即满脸嫌弃。
姜染像看不见他,径直抱着骨灰坐到沙发上,把脸贴在骨灰盒上一会哭,一会笑。
周牧白站在边上冷冷看着她。
“现在不挺好的吗?
他死了,你可以名正言顺回到我身边,之前你爸妈还要反对你们离婚,可他现在死了,你爸妈总不能要求他死而复生吧。”
姜染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周牧白:“难道不是吗?
他是我们感情的插足者,现在他死了,是他应得的报应,你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就行了,在我面前又何必表演这份深情呢?”
姜染的脸冷了下来。
周牧白神色黯了黯,他解释:“小染,我没有恶意,话糙理不糙,我能理解和你相处五年的人突然离世你会有些伤心,但是他生病和你无关,他的死也和你无关。”
“我说了,让你滚,离开这里。”
姜染猩红了双眸,彻底怒了。
周牧白站起了身,俯视看了她两眼,便离开了。
墓地爸妈给我选的是东郊山上的陵园,位置在高处,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风景。
下葬时,姜染紧紧抱着我的骨灰盒不愿意放手。
最后是他爸妈狠狠抽了她两个耳光,才从她怀里把我的骨灰盒抱出来放在墓地里。
工作人员开始用砖石封住墓穴时,爸妈哭倒在一旁。
而姜染直接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我被迫又跟她飘到医院里。
昏迷中的她,不断说着呓语。
“老公,我错了,我们不离婚了,你回来好不好……”老公……结婚五年,我一次都没从她嘴里听过这两个字。
如今我死了,却听到了。
真是有些讽刺。
我挂在医院的天花板上,冷漠地看着她流泪,心中却没有半点涟漪。
晚上,我爸妈还有姜家爸妈都出现在医院病房。
爸妈善良,大概也是怕姜染一时想不开出了什么事情。
毕竟我死归根到底是疾病,就算姜染不和我离婚,我也一样要死。
我飘在空中,看着自己插满管子的躯体。
感觉很陌生。
我想拥抱爸妈,但是想到小时候去墓地给爷爷奶奶扫墓时,不小心被脏东西“摸头”,我总会发烧迷迷糊糊好几天。
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灵魂飘来飘去,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记得之前看电视都会人来接走。
正在想着,灵魂受到一股力量牵引,将我拖到原来的家中。
我和姜染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怎么会回来这里?
难道是我执念太深了吗?
主卧里传来一阵动静。
我飘过去看,居然是姜染。
她在收拾东西,床上已经摊了许多物品,有她的衣服,包包,首饰,还有一本我们婚纱照。
我们的婚纱照只拍了一套室内的服装,仅仅为了结婚请帖和婚礼现场要用。
记得那天,她妆都不愿意化,就擦了点口红。
不过她漂亮,不化妆依然美艳动人。
姜染把床上的物品一一分类,然后装进纸箱。
最后到那本婚纱照的时候,她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看着那本我曾翻看过无数次的婚纱照,我心里不舍,飘过去想捡起它。
可我忘记自己现在只是个灵魂,别说捡起,连翻开我都做不到。
努力好几次,手指都从相册穿过,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死了,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不知是怅然还是痛苦,我觉得眼角要溢出眼泪。
就在这时,垃圾桶突然倒了。
姜染盯着垃圾桶楞了会,她捡起婚纱照翻看起来,在看到第一张我们并肩而立的照片时,她怔住了。
新郎西装笔挺,满眼爱意和幸福。
新娘一袭白色婚纱,脸上尽是不耐和厌烦。
对比如此明显。
我们的婚纱照,她从来没有看过。
从选片,制作请帖,到和婚礼策划沟通,全程都是我跟进。
此时的姜染沉着眼眸,漂亮的脸蛋在暖黄色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她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中我的面庞,眼神透着些许伤感。
最后,她把相册小心放进了放自己物品的纸箱。
一个人走上了阳台。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了一包烟。
她熟练的夹起香烟,点燃,吐出一口烟圈后便看着夜空发呆。
指间的烟火,忽明忽暗。
电话铃声响起。
姜染看到来电显示表情转为惊喜:“牧白哥,你回来了?”
听不太清楚对面说什么。
姜染雀跃:“那我现在出发去接你!”
周牧白……心中已经了然。
姜染的初恋情人,拿了姜家三百万离开她的男人。
为了这样的男人,真的值吗?
不过,我已经死了,这似乎不再是我需要操心的事。
姜染放下正在整理的物品,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下头发和妆容,急冲冲出了门。
我跟着姜染一起飘了出去。
我有些奇怪,本以为我是因为对房子的执念回到了这里,现在看来不是。
灵魂是被姜染牵着走。
我叹息一声,做人时是舔狗,怎么做鬼了还这么舔啊?
看得出来,姜染心情很好,她开着车,一路跟着车上的欢快音乐哼着歌。
等红灯的时候,她的视线落在了左手的婚戒上。
她居然还戴着我们的婚戒,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犹豫了两秒,她把戒指摘了下来,之后降下车窗后直接扔了出去。
心还是狠狠抽疼了一下。
我觉得很愤怒,冲着她张牙舞爪,想变成电视里厉鬼的模样吓吓她。
但她根本看不到。
心无旁骛般盯着前方的红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意念太强,原本盯着红灯的姜染突然转头向我灵魂所在方向看过来。
她的视线落进我的眼底。
目光中带着疑问和不解。
她茫然四处望着,直到后车响起了催促的喇叭声,她才猛然回神。
接下来的路程,她开车有些心不在焉,甚至还有两次闯了红灯,所幸在午夜,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寥寥无几。
我死的那晚,妻子接她白月光回国。
因爱她至深,我曾经和她承诺:“不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我都愿意。”
她眼里淬着毒,道:“那我想要你死,你愿意吗?”
后来,如她所愿,我真的死了。
可她在得知我死讯后,却直接疯了。
……确诊胰腺癌晚期后,我在医院的大厅里枯坐了三个多小时。
还没想好如何和妻子开口说这件事。
姜染的电话打了进来。
“陆泽年,抽空回来一趟,下个月他要回来了,我们尽快离婚,我不想他回来时,我还没有处理好你这堆破烂事!”
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前几日我们大吵了一架。
因为要孩子,更因为她即将回国的白月光。
周牧白要回来了。
我害怕她会离我而去,所以我和姜染提:“结婚五年了,我们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
她只鄙夷说了一句:“你算什么东西?
也配让我给你生孩子?”
那一刻,即便作为男人,我的泪水也差点夺眶而出。
心像被刀子剜去一块,生疼。
姜染摔门而去的那一刻,她和我说:“陆泽年,离婚吧!
这场本就是错误的婚姻,也该各自回归到正轨了。”
从那天开始,她没有再回过家,也没有联系过我。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确诊报告。
我轻声回了一个字:“……好。”
回到家时,姜染和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坐在客厅,他们的面前摊着两份协议书。
见我回来,姜染和男人站起身。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皱起了眉:“年纪轻轻天天无所事事,要不是你曾经有个有钱的老子,现在有我养着你,怕你只能睡桥洞,捡垃圾。”
我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拖鞋和身上的家居服。
因早上再次突发性腹部疼痛,物业保安帮忙把我送去了医院,我没来及换衣服。
随即她挥了挥手。
“算了,反正以后也不关我事。”
“这是律师,帮我们财产分割做见证,离婚协议书你看下,有异义趁律师在赶紧提出来。”
“结婚五年,我也没有占你的便宜,财产分你大半,你后半生也可以生活无忧。”
边上的男人递过来离婚协议书。
我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名处,重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不论协议内容是什么,我都同意。”
我把协议书扔给姜染。
姜染楞了一会。
显然她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爽快同意离婚。
她警惕地上下扫了我两眼,然后把两份协议书翻到最后一页。
看到我确实签下的是自己的名字,她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她放松的表情落在我眼里,让我忍不住苦笑。
“五年的商业联姻,让你呆在我身边委屈你了,所幸现在也不晚,你还年轻,可以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不过周牧白这个人,不值得托付终身,我建议你……你不配提他。”
姜染冷冷打断我:“当年你用下三滥的手段赶走他,让他一个人在国外吃了那么多的苦,你有什么资格提他?
再说,我和他怎么样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是啊,也许只有我死了,你才能释怀吧。”
我目光空洞,幽幽叹息一声。
姜染声音寒若冰霜:“是的,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放下过去,否则每每看到你,都让我感到恶心。”
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收起其中一份离婚协议书,冲着我漠然道:“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门口见,不要到时候给我装孙子。”
突然有些难以喘息。
但还是点了点头回答:“知道了。”
我和姜染属于商业联姻。
但,在此之前我已经喜欢她很多年。
早在懵懂初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悄悄喜欢上了她。
七年前,姜家的生意遭遇到危机,急需注入大量资金,姜父找到我爸,希望陆氏集团能向姜家伸出援手。
我爸同意了。
姜家公司度过危机后,不再执着与单打独斗的发展模式,而是寻求和陆氏集团强强联合。
也许站在姜染的角度来看我们这段婚姻。
确实是错误的。
五年前她家相对弱势,她爸为了抱稳陆氏集团这棵大树,坚持要子女联姻。
就商人来说,没有哪方面合作能比子女联姻形成利益共同体的关系更为稳定。
姜染不同意,可她在她爸妈面前说不上话。
所以她来恳求我,希望我能主动站出来拒绝这场联姻。
那天,她哭得梨花带雨,说她心有所爱,说她不想成为父母追求利益的牺牲品,说她父母不会听她的话。
但我不一样。
我是陆家独子,我如果说不娶,她父母根本不敢怪到我头上。
她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彷徨无助,几次想要给我跪下。
我同意了。
我虽爱她,但是看她哭得那样委屈,那样破碎,我不忍心伤害她。
我找到双方父母,明确表达了我拒绝联姻的想法。
可两周后,无意中我听到陆氏集团将对姜家公司撤资消息。
第一时间我就去找我爸质问,我爸只说了句:“这是生意上的事情,不用你管。”
当晚,姜染再次找到我,她眼睛红肿,大约哭了很久,右面脸颊还有红肿的巴掌印。
她咬牙切齿的和我说:“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好啊,那我就如你愿,嫁给你……今生今世,我们不死不休!”
到现在我还清楚记得她脸上的表情,带着对我的厌恶和仇恨。
我去找了姜染的父亲,想给她争取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机会。
可我没想到,年过半百的姜父姜母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姜父道:“泽年,就当姜叔求你,帮帮姜家吧,我们公司没有核心研发,离开陆氏我们迟早会倒闭。”
姜母:“这些年阿姨看在眼里,你心里有小染,把她交给你阿姨放心,至于她交的那个男朋友,他和我们索要了三百万,然后自己承诺会离开小染。”
我一时无言。
有些心疼姜染。
也许是爱她的私心在作祟。
最终,我接受了这场商业联姻。
前年,我家公司资金链断裂开始走下坡路,挣扎了一年后,最终还是在去年申请了破产清算。
而姜家则开辟了智能产业,发展蒸蒸日上。
我和陆家,对于姜染而言,也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这场婚姻本就是为利益而来,如今她要抽身而出,也属正常。
爸妈看了我的诊断报告,哭的痛不欲生。
我没想瞒着他们,与其到时候让他们骤然听到噩耗备受打击,还不如让他们现在慢慢接受我会死去的事实。
我妈哭着问我:“那,小染呢,她怎么办?”
“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我拿着纸巾帮我妈擦眼泪。
我妈怔了怔,哭得更凶了。
戒烟十多年的我爸,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烟,正在闷闷抽着。
看着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的父母,我心如刀绞。
可……我能怎么办?
我才29岁,我也想活下去。
但是胰腺癌这种癌症,一般发现就是晚期,也几乎没有治疗好的可能。
父母让我住院,我同意了。
其实治不治都一样,治疗甚至可能会加速死亡,可是为了让爸妈安心,我选择乖乖听话。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有种极强的不真实感。
明明前两天我还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还在和朋友谈笑风生,还想着重新创业。
可如今,我只能数着手指头算着最后的日子了。
其实,那天确诊后,我坐在医院大厅里想了很多。
想爸妈怎么办,姜染这么办。
最后的结论都是无解。
我爸似乎一夜白了头。
他坐在我病床前安慰我:“儿子,公司破产后我和你妈也落得清闲,反而是好事,我们老两口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我们手里存了钱,会安排好自己的养老,你什么都不要操心,安安心心看病。”
“至于小染,你们离婚了也好,没有孩子拖累,她以后也能重新找到好归宿。”
”我爸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
我怎么会不了解他话的含义,只不过想让我死时能够安心闭眼罢了。
我笑着听着。
泪水溢满心底。
我的病情比我预想的更为严重。
入院三周而已,我就出现了一次浅昏迷和一次深度昏迷。
我妈哭着给姜染打电话:“小染,年儿病了,你能不能来医院看看他,我怕他快不行了……”我妈泣不成声。
姜染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阿姨,我不是医生,陆泽年生病我又没办法给他开药。”
我妈哭泣的表情僵在脸上。
“小染,你叫我阿姨?”
“我和陆泽年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不算夫妻了,按理我该改口叫你阿姨,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她又重复:“阿姨,请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我妈闭了闭眼,咽下愤怒,她颤声道:“年儿可能不太好了,我想着你们夫妻一场,来送送他,趁现在他还清醒能认识你,你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和他说……我已经说了!”
姜染厉声打断我妈的话:“我已经和陆泽年离婚,他是死是活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带着不耐烦:“我真是受够了你们一家,你们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一个人祸害呢?
五年前是,现在还是,你们陆家也是家大业大,难不成陆泽年离开了我,他就要打光棍吗?”
“你让他收起那些龌龊的心思,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说完,姜染直接挂断电话。
我妈气得踉跄几步,跌坐在座椅上。
回头看到浑身插满管子的我,她捂着脸痛哭出声。
我想安慰我妈,想把她抱在怀里和她说:妈别担心,你看儿子没事。
可是我的气管因治疗需要,已经被切开了。
我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因为切管的缘故,我真的每时每刻都在极度痛苦度过。
死,此时对我来说,会是一种解脱吧。
可是每每想到爸妈,想到他们绝望的眼神,我都想多撑一会。
哪怕只是多一会而已。
让他们白发人送我这个黑发人,我怎么忍心呐……客观事物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这句话,两天后在我这里得到了印证。
我还是死了。
死在午夜寂静无声之时。
那时,我爸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我妈发出轻微的鼾声。
一切都那么平常。
只有我知道,他们已经连轴转了好几晚,才刚刚进入睡眠而已。
再一次等红灯时,她拿起手机打开了和我的微信聊天界面。
聊天时间还停留在半个月前,端午的前一天。
我发:“老婆,今天回爸妈家送端午节礼,所有东西都买好了,保证爸妈都会喜欢,现在我回来接你。”
她回了句:“不用,我自己的家,自己知道怎么回去。”
她对我,永远都是这样冷冰冰的模样。
她又点开我的朋友圈。
看到的是“朋友仅展示最近三个月的朋友圈”。
车子驶进机场泊车区,她却没有着急下车,而是呆呆坐在位置上看着远处出神。
良久,她深深叹口气,打开了车门。
我不远不近飘在她身后,搞不懂她为什么会情绪低落。
马上就见到初恋情人了,不应该开心才是吗?
想到等会她要和周牧白见面,我挣扎着想飘走,让我亲眼见证自己所爱之人和她白月光见面,这实在有些残忍。
我想飘回病房,想回去看看爸妈。
可每次只要距离姜染超过三十米,我就会被一道无形力量强行拖拽回来。
努力了几次,我放弃了,开始摆烂。
我把自己挂在距离她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上,看着三三两两的人群从机场里面出来。
正在我眯着眼睛小憩时,我听到了姜染激动的声音。
“牧白哥,我在这里!”
周牧白推着两箱行李出现了。
别说,这狗男人确实挺帅气的。
看得我有些嫉妒。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紧紧相拥,眼睁睁看着周牧白将嘴唇亲在姜染的额头。
心口想被什么东西挖去一块,空落落的。
“牧白哥,这次回国是不是不走了?”
姜染仰着小脸,满脸殷切。
周牧白微笑点头。
“真好,那你可以来公司帮我了吧,公司现在急需你这样的商务人才。”
周牧白道:“我这次回来就是这个目的,你不是催我好几次了,我辞了工作就立马飞回来了,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没有答应。”
说完,他刮了刮姜染的鼻子。
姜染满眼感动,她接过周牧白其中一个行李箱。
“现在回周家吗?
还是你外面有住处,我开车送你。”
周牧白望着她目光深沉:“周家哪里还有我住的地方,现在凌晨三点多,太晚了,我们可以在附近酒店住一晚,坐了二十多个小时飞机,想休息休息,你留下来陪我。”
姜染身子僵了一下。
大家都是成年人,她自然懂周牧白话里的暗示。
她扯了扯嘴角,笑:“我可是有家室的,不太方面夜不归宿。”
周牧白:“不是离了吗?”
姜染摇摇头。
“没有,现在还在冷静期,过几天才能领证。”
周牧白摸了摸姜染的头,疼爱地道:“一年多没见,你又憔悴好多,他从我身边抢走你,却没照顾好你,放心,以后我会加倍还给你。”
姜染潋下双眸,睫毛颤了颤,并没有回他什么。
周牧白弯腰看向姜染的脸蛋:“怎么?
说他一句你心疼了?”
姜染“噗嗤”笑出声。
“神经,我怎么可能心疼他,对他我只有讨厌。”
她眼波流转,眼神却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走吧……”姜染推着行李向前走去:“你要是没有地方去,可以先住我那。”
周慕白震惊了一瞬,随即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姜染把周牧白带到了我和她曾经的家里。
她推开门,冲周牧白道:“这套房子我已经挂中介准备卖掉,不过一时出不掉,你先暂住这边,我会给你重新找房子。”
“你让我住你和他曾经的家?”
周牧白带着玩味:“不怕我吃醋?
还是说你想和我在这里还原你们曾经的生活。”
他将姜染圈在怀里,低下头想吻上她的红唇。
作为男人,我看懂了他眼中满满的情欲。
他伸手去脱姜染吊带裙外面的针织衫。
姜染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躲开了,她双手推开了周牧白,拉开了一段距离。
“别这样,我现在还没离婚,我不想在婚姻存续期内做出任何对他有愧的事情。”
“我和他,只有他在我面前抬不起头的份。”
周牧白紧紧皱起了眉,语气带着探究:“小染,别告诉我,你爱上了他。”
这句话问出的时候,姜染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她摸向戴了五年婚戒的手指,那里只有一个浅浅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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