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
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
鼻尖是挥之不去的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程汝玉就趴在我的身边熟睡。
我不想看到她的脸，默默翻了个身。
可一向睡眠很沉的程汝玉，几乎是在我一有动作之后，就睁开了眼。
她眼睛里的红血丝，以及凌乱到随手一扎的头发。
无不昭示着她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不知道什么原因，往常总会黏在她身边的路书辰。
现在却不在这里。
医院墙上有一个带着日期的时钟。
这已经是我昏迷的第三天。
以前我不是没有生病的时候。
但被程汝玉这么寸步不离的照顾。
还是第一次。
从前我生病的时候，程汝玉都恰好不在。
表面上是打着公司的名义去出差，实际上只是为了陪她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们，出去潇洒快活。
“今天怎么没去出差？”
果不其然，程汝玉在听到我这句话后表情有些不自然。
“阿旭，我知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对。”
“但现在，你相信我。
我只爱你一个人。”
程汝玉趴在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有一种我不原谅她，她就趴在那里不会起来的架势。
“不能这样。”
一个清脆的声音，猝不及防插了进来，打断了程汝玉的哭声。
“你是谁？
我和我老公说话，你凭什么在这儿偷听？”
“安保呢？
都这么没责任心的吗？
什么人都能随便放进来了？”
程汝玉作为一个行业新人带着一家刚建立的公司，从一众老人口中硬生生扯出了一块肉。
正因为她有这样的实力，所以这么多年，早已经没有人敢这么打断她说话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了孕脾气大涨。
程汝玉说话时的语气，比我们往常吵架时，还要恶劣。
“我是付旭的主治医生，姚苗苗。”
“现在这个姿势并不利于患者养护身体，反而会加重他的颈椎负担。”
“我只是想提醒你，换个姿势而已。”
姚苗苗这一番解释，让程汝玉的脸色变了又变。
“对……对不起……我还以为……如果您现在没什么事的话，麻烦先出去等一下。”
“我要给患者做一个检查。”
原本要听从医嘱离开病房的程汝玉，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突然又转过身来，眼睛死死盯着我和姚苗苗。
“你是一个女医生，他是一个男患者。”
“你们两个单独在一块儿，不合适吧？”
“我也要留在这里。”
姚苗苗并没有搭理程汝玉，而是自顾自戴好了防护手套和面具。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后，她才有功夫转头，去应付程汝玉。
“医者面前没有男女之分。”
“出去的时候麻烦把门给带上，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