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两人有了肌肤之贴后,他能明显察觉到她较往日的不同,见到自己都很粘人,话里话外中带着掩藏不住的小心翼翼。
一如此刻,说完话后垂着头,肩头耷拉,头顶的小发旋也随着主人低沉的心情变得毛躁,失去光泽。
情绪全写在了脸上,说得便是她。
一切都显得那么笨拙。
檀音丹唇微动,那些小心思却无法宣之于口。
对上他深邃冷冽的眸色,她眸底黯淡:“无人教妾身如何为妾,妾身害怕哪天惹了您的厌恶。”
所以她只能努力靠近他,讨好他,像只幼兽见到饲养者跌跌撞撞地跑向他,手段拙劣却诚挚。
她知道英明如他,怎会看不出自己的小心思?
向来波澜不惊的神色里掀起了一丝涟漪,掌心落在发顶,力道不大地抚了抚。
“无需学,你这样就很好。”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谢循微微喟叹。
罢了,她年岁小,又可怜巴巴的,纵着点也无妨。
感觉到他态度的软化,檀音尝试着伸手环绕上他的腰。
抬头见他不排斥,于是身子前倾,小脸贴了上去,腰带上的镶玉佩丝丝冰凉,檀音哼声哼气道:“妾身记下了。”
一来二去,案桌上的膳食早就凉了,两人吃得也正正好七八分饱,谢循便让人撤下去了。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他原打算陪她用个晚膳便离开,结果檀音大着胆子,忍着羞意问他:“侯爷今晚留下吗?”
眼含春水,双颊绯色,谢循脚步顿住。
最后他捏了捏她手心的软肉,沉声道:“只这一回,往后不可任性。”
檀音掩唇,眼中笑意加深。
谢循留在观棠院,这对小院的下人来说可是件天大的喜事,代表着侯爷重视她们家姨娘,她们这些做下人的面上也有光。
谢循答应留下来了,倒是顾及着檀音的身体,因此并未作什么。
深夜躺在梨花木床榻上,仿佛回到了那晚两人见面时,严格来说的,这是两人第二次同榻共眠。
檀音照样是睡在里侧,沐浴后换了一身藕粉色寝衣,五官出尘,娥眉稍下一点红。
两人盖着同一床衾被,属于男子的气息和体魄占据了大半张床榻,狭小的空间内气息交缠,温度在不知不觉中攀升。
谢循和衣而睡,眼皮沉阖,窗外的月光透过缝隙,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黑暗中映出他冷硬立体的轮廓。
鼻间满是独属于女子的馨香,从四面八方而来,钻进鼻腔,直达灵台,沁人心脾。
蓦地,腰间一软,如不久前般缠上一双柔荑。
馨香逼近,谢循双眸微微睁开,眼底神色清明。
身侧涌动,随之而来胸膛一重,他垂眸,恰好对上檀音清润的眼眸。
月色朦胧,叫人看不真切。
“胡闹。”
察觉到她不安分的肢体,谢循扣住她的腰身,低声警告:“莫要乱动。”
檀音眨了眨眼,下一瞬抬头,朱唇轻轻地印在了他的下颌,一触即离,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侯爷滚动,谢循的目光变得危险幽深,低头对上她无辜的眼神,他狭长的凤眸微眯。
唇角扯了扯,发出冷笑。
直觉告诉檀音很危险,她松开谢循便要远离他,然而腰上一紧——
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的位置对调,男在上女在下。
“侯——唔。”
檀口被封,剩余求饶的话消失在唇齿间,檀音心生后悔。
早知,便不撩拨他了。
..........
隔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谢循如往常作息般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