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少女这一刻展开了无限的联想:
这人的才学毋庸置疑!
估计是知道那对联上的字是自己所书,估计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并不想攀龙附凤,却又因文人见到那对联时候的那份本能的心痒难耐——
就像一个酒鬼看见了酒就忍不住要偷偷喝一口一样,
他又怕他的字迹被人认出。
当时他大抵是纠结的。
他在那张桌几前恐怕还徘徊了数次。
最终以这样的方法落笔。
既对出了如此精妙的下联满足了他身为文人的自豪,又成功的隐藏了身份……
他之品性,如这荷花一般高洁!
少女的脸蛋儿微微一红,心想定要将此人给找出来!
唐纤纤美目忽的一亮,她坐直了身子:“安,”
“奴婢在!”
“笔墨纸砚侍候!”
就在张文千惊诧的视线中,唐纤纤再次提笔,在一张纸上又落下了一道上联:
“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
将笔放于笔架,唐纤纤那双柳叶眉微微一扬:
“此联是京都京华书院方老大儒游观云台见云海时候随性而写的上联,此联至今无人能对!”
安站在一旁一瞧,她撇了撇嘴,心想莫要说对,连这朝字该如何发音她都不知道。
张文千一看也愣住了,过了足足十息他才明白此联那个朝字何时该读朝廷的朝,何时该读朝阳的朝。
他晒然一笑摇了摇头:“此联……恐怕难有人对,不知方老大儒可有下联?”
唐纤纤俏皮一笑:“他也对不出来!”
“这不就挂在了京华书院高阁的二品楼上等待能对出此联之人么。”
“……那殿下书此联之意……?”
唐纤纤拿起了这张纸来吹了吹,“我觉得能以此联为饵,将对出季嫣然那对联之人给钓出来!”
她将这张纸递给了安,吩咐道:“将它张贴于求知墙上,命赵统领派人十二时辰盯着,若有人对出此对……立刻带他来见本宫。”
安领命而去。
张文千摇了摇头:“殿下恐怕会失望了,方老大儒自个都没有对出下联,上陵书院的学子们又如何能够对出?”
唐纤纤却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季嫣然那对联方老大儒也没对出下联呀,总需要试试……我去书楼一趟。”
“……去干啥?”
“百闻不如一见,他既然在书楼看书,我且去看他一眼。”
“殿下用完晚饭再去如何?”
“……也好!”
这是张文千担心九公主见过了白少秋的不堪之后加重了对长缨郡主的担忧,万一因此而不思茶饭岂不是不妙?
……
……
藏书楼。
夕阳已倦。
书楼里的光线已显昏暗。
白少秋用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将藏书楼一楼的书‘看’完了。
当晴儿带着食盒再次来到藏书楼的时候,他已在二楼!
将食盒放于一张书桌上,晴儿看向了一手举着一只蜡烛,一手依旧落在书脊上正在缓缓而行的姑爷!
她心里呲笑了一声。
心想就算是聪明如西陵城第一才子宋子规,怕是也做不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吧?
何况这姑爷根本就不是一目十行,他是……一目十册!
难怪已来到了二楼。
莫非他还真要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将这六层藏书楼里的书全部‘看’完?
这样看有何意义?
难怪王妃在听说了此事之后咬牙切齿的说了两句:
“草鸡也想变凤凰?”
“就算他将书缝制成衣裳穿在身上,依旧是那个目不识丁寡廉鲜耻罪该万死的败家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