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清风山的那日，众师兄弟落在我身上的眼神满是探究和不屑。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瘦弱寒酸的凡人。
只有宁素瑶第一个向我伸出手。
“小芷儿，别怕，以后师姐罩着你！”
第一次学御剑飞行，我不得其法，摔了个鼻青脸肿，惹得众人笑话。
他们都笑我一介凡人，天生愚笨，根本不是修仙的那块儿料，更不配做墨玄渊的弟子。
师姐却挡在我身前，喝退那些出言不逊之徒。
“我们芷儿的资质是经师尊认可的，难不成你们敢怀疑师尊的眼光？”
“况且，就算芷儿学不会御剑术又怎样，我自会带她去到云端，俯瞰众生！”
师姐说她就是我的靠山，有她在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
她每日取后山寻觅天材地宝助我开灵智，一遍又一遍向我演示。
当我第一次飞过清风山头，我抱着她哭了整晚，两人窝在一床被子里偷吃我飞去山下村镇买来的糖果子。
我感恩上苍，让我遇到师姐这样好的人。
却又时常埋怨，为何不让我生来就做师姐的姐妹，白白蹉跎这些年！
只是现在，看着为我忙前忙后的宁素瑶，我却极力压制，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不住……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去而复返的墨玄渊。
他柔声唤着我的名字，屏退众人。
“芷儿，一会儿前来贺喜的宾客就要到了，我知你喜欢素色，特意寻了白孔雀的翎羽，做了身衣裙。”
他迫不及待将衣裙捧到我面前，盛满笑意的嘴角还挂着血痕。
白孔雀是当世罕见的灵宠，它的翎羽瞧着是通体雪白，可阳光下却泛着五颜六色的流光，甚是好看。
只是它生性桀骜，平日远远看一眼已是奢侈，此番墨玄渊拔了它的毛，定然也是吃了苦头的。
“小傻瓜，还愣着做什么，来，为夫替你换上。”
我任由墨玄渊为我拢衣描眉，心中却更加渴望杀戮。
一切准备妥当，我看着镜中之人。
多么般配的一对啊，可惜，造化弄人。
世间美好之事，终要陨灭。
墨玄渊领着师门众人往大殿先去，临走前拍了拍我的手。
“芷儿，外面风大，为夫先去应付他们，你慢些来。”
“嗯。”
他体贴的行为又惹了众人好一阵艳羡。
“师尊当真是心疼师母啊，怕不是得含在嘴里才放心吧！”
我红着脸低头，待他们走远才敛了笑意。
我回房换了身寻常的白衣，将那罕见的孔雀翎羽随手丢到地上。
看着尘泥染脏了它，心里才稍稍好过一些。
我伸手从胸口掏出一枚骨哨，一遍又一遍轻拂上面的纹路，放到嘴边亲吻后，御剑往大殿飞去。
大殿之上，墨玄渊怀抱孩子，师门众人围成一团。
宁素瑶见我来了，激动地唤我过去，弟子们自觉让出一条路。
待我走近，墨玄渊一脸意外。
“怎么换了身衣衫，是不喜欢为夫送你的衣裙吗？”
我摇摇头，惋惜地耸耸肩，“都说一孕傻三年，出门前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弄脏了……”墨玄渊宠溺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小傻瓜，都做母亲的人了，还这般冒失。”
“没事，以后为夫再为你寻更好的！”
我娇羞地垂下眼，宁素瑶脸上一闪而过的妒色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宁素瑶，今日怎么忍不住了？
平日不是隐藏地很好吗？
别急，很快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