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时,未带走一针一线。
沈家对我的养育之恩,以及十多年的锦衣玉食,我已经用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付出,和我妈、我孩子的两条命偿还。
至于那些与沈暮沉之间难以言说的爱恨纠葛,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我在城市的心脏地带租了一间小屋,购置了些许生活必需品。
本打算稍作休整,便去寻找新的工作机会。
然而,凌晨时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
“阮汀瑜,再不开门,我就踹了!”
那熟悉的声音,瞬间驱散了我的睡意。
打开门,一股混杂着甜腻香水与酒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给我倒杯蜂蜜水。”
沈暮沉如往常般,径直倒在沙发上,等待着我的服务。
但这廉价的沙发显然让他感到不适,他不满地坐起,眯着眼打量四周。
“离开我,就是为了住狗窝?”
“阮汀瑜,只要你认错,我就让你重新回到沈家。”
我未曾料到沈暮沉会如此迅速地找上门来。
此时,他本应陪伴在许知时身边。
而且,以沈暮沉的高贵身份,他从不屑踏入这种地方。
曾几何时,我多次恳求他陪我回老家祭拜母亲,他却一口回绝,甚至嘲讽我家的土地会玷污他那双高级手工皮鞋。
我不愿意跟醉酒之人多费唇舌,毕竟沈暮沉向来蛮横无理。
于是,我默默地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行,那你在这儿睡吧,我出去住酒店。”
我转身进屋子里拿外套,沈暮沉猛地起身,紧紧抓住我的手。
“你这是欲擒故纵吗?”
“阮汀瑜,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让我多看你一眼吗?”
“知时说,你这种心思深沉的女人,费尽心机与我结婚,无非是担心地位不稳,所以才想方设法要爬上我的床给我生孩子。”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从今往后,你就安分守己地留在沈家!”
正当言语间,沈暮沉猛然间伸出手,扯开了我的衣襟。
他带着酒味的呼吸扑面而来,那股气息令人作呕,让我几欲呕吐。
他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力道逐渐加重。
我感觉到往昔的旧伤痕,仿佛在此刻缓缓撕裂开来。
在这寂静的夜晚,甚至能清晰地听见骨骼间碰撞的细微声响。
“沈暮沉!”
我痛呼出声。
“我的手……还有我才刚做完流产手术!”
我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手腕处的剧痛令我几乎窒息,言语都变得断断续续。
泪水与汗水交织滑落,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小瑜……”沈暮沉的手停在半空,动作凝固。
他的神智似乎逐渐清醒,仿佛忆起了什么,整个人变得慌乱无措。
“我不是有意的,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没事的,就算你的手无法复原,我也会让你一生衣食无忧……”这些话,六年前沈暮沉已经对我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