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溪见我一直盯着陈凯，忽然厉声道：
“不是陈凯下的毒。”
我低头哼笑了一声，转头看向方溪：“我没说是他下的毒啊。”
陈凯举着相机站到方溪身前，“秦晋，你别狡辩了，今天就算你说出花来，也是你害死的他们。”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秦晋，别再试图转移警察注意力的，你以为警察是傻子吗。”
“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了这帮养大你的人，今天你必须给这个屋子里的人一个说法！”
方溪反应过来站到陈凯跟前，“阿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就因为他们多拿了一双筷子，多喝了一碗汤，你就要置他们于死地吗。”
“阿晋，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已经不是我刚认识的那个人了。”
一旁站着维持秩序的警察忽然接到电话，原来，陈凯竟然不只是拍照，而是打开了直播。
病房外面逐渐过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平常人气寥寥的直播间因为今天这一出戏，直冲热搜榜一。
陈凯一喜，接着鼓动网民，“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一个人的底线能低到什么地步，来，今天让你们看看。”
我偏头看向陈凯的直播间，瀑布似的留言不断地刷新着，讨伐我的人不止十万。
“这种人还配活着？简直不敢相信。”
“他就不怕死了被人掘坟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天下怎么会有免费的午餐，这面怕是要命的面。”
“畜生！魔鬼，你就该被处以鞭刑，打死都不为过。”
手机上的弹幕刷花了我的眼，恍惚间，我好像回到了上一世。
我被他们陷害入狱后，他们也是这样带动着这帮无理无脑的网民网暴我。
那个时候，我甚至都比国际明星还要火。
他们用尽了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不负任何责任地唾弃着我，让我在一声声吐沫星子里崩溃。
还好，这一次，我可以告诉他们，他们所看到的，都是他们的自以为是。
我朝着警察要了根烟，警察拒绝了，理由是医院不能吸烟。
也罢，我抬头直视相机。
“我已经告诉他们了，这个屋子里，只有一个人能救他们，现在还剩五分钟。”
陈凯哼笑一声，“一个杀人凶手的话都能信的话，那这个世界也太可悲了。”
“秦晋，你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我看着一脸得意的陈凯懒得跟他废话，只悠闲地跟屋子里的人一起等着。
直到五分钟后，从陈凯爸爸开始，先是口吐鲜血，紧接着就是心肾迅速衰竭，一个接着一个。
医生都来不及抢救，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床上的十五个人，全死了。
众人被这一眨眼的事惊得没反应过来。
直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喊了声“爸——”之后，才朝着病床跑过去。
陈凯愣愣地看着这里乱作一团的现场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方溪也惊恐地睁大，她颤抖的手下意识地拉住了陈凯的衣角。
这一刻，脑海中残存的那个真相碎片，终于逐渐开始拼接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