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迟迟不肯下车,突然很厌恶这个家。
也许是里面并没有期待着我回去的人。
似乎看出我的为难,谢晋安犹疑道:“我在滨江有套房子空着,今晚要过去凑合一下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无法拒绝。
谢晋安的房子是个小三室,推开阳台落地窗就能看到整片江景。
他铺好床,看到我伏在栏杆上往外探身子。
快步走过来一把扯了我进去,后怕地抱着。
“谢晋安,我没事。”
我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谢晋安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我不会自杀的。”
我说。
“我答应过爸爸,还有你。
会好好治病,乐观积极地生活。”
狂躁症,是我大三那年查出来的。
医生说原因有很多,学习压力,或者亲人突然离世等等。
那时爸爸就坐在我身边,而我抱着我妈的照片,静静地听医嘱。
那时候谢晋安开始变得不对劲,他不准我攀岩,不准我玩滑板更不允许我吃辣。
我变得很讨厌他,经常发脾气,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渐渐开始疏远。
向云杰突然闯入我的生活,他会带着我去吃路边摊,去玩旋转木马,更重要的是他对我的话言听计从,从来不会说不。
后来我就和谢晋安分了手,跟向云杰在一起。
大四上学期,谢晋安出国做交换生,我们的关系也淡到仅限于朋友圈点个赞的交情了。
后来我爸突然心脏病发抢救无效,那时的我真的觉得自己身坠地狱,向云杰是我唯一的光和救赎。
他忍受我的狂躁症,被我伤害的遍体鳞伤还是继续陪在我身边。
我以为,那就是爱啊。
毕了业,我们马上就登记结婚了,连酒席都没摆。
他妈妈说他们是农村人,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也隐晦地表示家里穷,拿不出彩礼和三金。
我不在意这些,钱我有的是。
我喜欢的是向云杰这个人,只要他对我好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