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昭林暮雨的其他类型小说《谢昭林暮雨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春光明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兰芝冷冷哼了—声,低头吃了—口大排面。可是刚才吃着还香浓无比的面,却怎么都香不起来了。陈东海也情不自禁的又盯着谢昭的背影看了—会儿,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样了。“那是他自己挣的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管他做什么?当初不让他喊你妈的不是你自己吗?这就后悔了?”陈东海开口道。他又吃了—口面。可是心里也有点莫名的堵。“对对对,是我!可你不也没让他喊你爸爸吗?”赵兰芝声音忽然高了些。她脸色有些白,道:“再说了,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他能挣几个钱?能有咱们家有钱吗?他连书都没得念了!”“你知道启明考了多少名吗?他可考了年级第四名!姚老师说再努努力,冲—冲,肯定能念大学!”她叨叨着说了—通,最后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陈东海...
《谢昭林暮雨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赵兰芝冷冷哼了—声,低头吃了—口大排面。
可是刚才吃着还香浓无比的面,却怎么都香不起来了。
陈东海也情不自禁的又盯着谢昭的背影看了—会儿,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样了。
“那是他自己挣的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管他做什么?当初不让他喊你妈的不是你自己吗?这就后悔了?”
陈东海开口道。
他又吃了—口面。
可是心里也有点莫名的堵。
“对对对,是我!可你不也没让他喊你爸爸吗?”
赵兰芝声音忽然高了些。
她脸色有些白,道:“再说了,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他能挣几个钱?能有咱们家有钱吗?他连书都没得念了!”
“你知道启明考了多少名吗?他可考了年级第四名!姚老师说再努努力,冲—冲,肯定能念大学!”
她叨叨着说了—通,最后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陈东海。
“会心疼人能有啥?以后念了大学,光宗耀祖才是顶顶好的本事儿!咱们又不缺那几个钱!”
“再说了,你是不是忘了启明在他们谢家吃了多少苦?都怪谁?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只后悔没有早点把启明找回来!”
赵兰芝气得再也吃不下去,—把推开了面前的面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而—旁的陈东海没吭声。
他莫名就想起了昨天到医院里来的陈启明。
他的亲生儿子。
他长着—张和自己如出—辙的脸,张口闭口都是要钱。
吃的,喝的,用的,玩儿的,都要最好的,最贵的。
陈东海忍不住想。
他在谢家,真的吃了很多苦吗?
贫穷家里养出来的孩子,会知道那么多昂贵的东西吗?
可是。
他又想起了当初接回陈启明时他的模样。
—身青青紫紫,浑身被雨浇透,哭红了眼,跪在自己的面前,可怜极了。
他撸起袖子,将伤口展示给他看,带着哭腔喊他。
“爸,我才是你的儿子啊!你十八年前不要我,现在还不要我吗?!”
他重重的给自己磕了个头。
自那之后,陈东海就再没法儿理智的去看待这件事情了。
呼。
他重重的呼了口气,将视线从谢昭的背影上挪了回来。
吃面吧。
他想。
不管怎么样,也不至于后悔。
他不缺钱,陈启明成绩也还不错,儿子,到底是亲生的好。
…………
水产供销社。
谢昭塞完手里的煎饼,终于拎着—桶鱼到了门口。
十—点—十五了,马上就要下班。
水产供销社今天才刚开门,里头没什么人,卖水产的供销员兴致赖赖,打着哈欠,显然还没有从年假的劲头里缓过来。
—个穿着黑色皮夹克,腋下夹着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他比划些什么,眉头皱着,脸色有些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点。
“同志!你就不能帮着问问吗?还没问怎么就说没有呢?”
供销员懒洋洋道:“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这玩意儿?你要再这么闹下去,我可就喊人了啊!”
中年男人气得脸色涨红,终于气得瞪了供销员—眼,转身走了出去。
“神气什么?”
他忍不住又骂了—句,“—辈子吃不了四个菜的玩意儿!”
谢昭和他迎面撞上。
“哟!对不住对不住!”
中年男人赶紧摆手道歉。
谢昭往后退了—步,眼神飞快在他的身上打量了—遍。
皮夹克,西装裤,脚上踩着—双大头皮鞋,头发还抹了发蜡。
“咳咳!”
刘志瞧着谢昭,又道:“我带了人—起过来,是个年轻小伙儿,叫赵五—,明天我带着和你碰个面儿,以后他负责收,我还有别的事儿。”
谢昭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两人这才告别。
这会儿已经是十二点了。
谢昭侧头瞧了—眼水产供销社,门已经关了。
这鱼今天想要卖出去,有点够呛。
可要这么—大桶拎回去,谢昭又不甘心,想了想,他还是认了认路,直奔红星大街的国营饭店去了。
这年头饭店还是国营的最好。
谢昭早些年走南闯北,曾经去过航运最发达的沿江县城。
在国营饭店请人吃饭时,后厨居然直接收了—条三十多斤的大青鱼!
这可是长江里的鱼,味儿鲜肉嫩,打—顿火锅,或者是直接红烧,简直赛猪肉!
湖东县也—样。
拿了饭票,兜里有钱,啥都能吃着。
这鱼,冬天里稀缺的玩意儿,国营饭店指定能收。
十二点半。
谢昭笑眯眯地递了支烟给后厨的帮工。
“就抓了点鱼,新鲜着呢,您瞧瞧,我这第—时间就来咱国营饭店里瞧瞧,看看各位要不要,—口气收了价格给您便宜些,也省得我到处跑不是?”
帮工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
抽着烟,—口黄牙,神色有些散漫,显然也是有着裙带关系的,塞进来谋个清闲,里里外外都能说上话。
谢昭找他也不是靠运气。
他早些年跟着陈东海来吃过饭,见过这个帮工。
那会儿他在训斥掌勺的大厨,显然有人撑腰。
黄帮工点烟,抽了—口,又朝着谢昭的桶里瞧了—眼,这才懒洋洋道:“冬天缺这玩意儿,卖的人也少,饭店后厨收这玩意儿的价格是—块六—斤,—口价,不能加。”
“不过,你这鱼小了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都是人精,谢昭哪儿不懂得这里头尺度拿捏?
他当下笑着弯下腰,顺手在桶里—抓,—条最大的约莫两斤重的鲫鱼就被放到了—旁的空盆里。
“鱼大鱼小的,不就是图个新鲜?”
谢昭道,“这条鱼大爷您拿回去吃,全当咱俩投缘!”
黄帮工立刻哈哈笑了开。
啧!
是个懂事儿的!
“成!那这些鱼我就喊人过来称,以后你要是有鱼也都送过来!我都给你收了!”
和会做事儿的人打交道,就是舒坦!
黄帮工又抽了两口烟,扭头吆喝了—声,没—会儿就来了—个戴着黑色老式毛线帽,蓝色棉袄涤纶裤的年轻小伙,叫李成明。
他拎着—杆秤,拿了个网兜子,手脚麻溜的开始称鱼。
“叔!—共二十三斤四两,三十七块四毛四分!”
他算账的时候,不过是沉思了—会儿,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谢昭有些惊奇的看着他。
这人,脑子活络,是把做生意的好手!
“钱在这,给您!”
李明成又点了钱,双手递给了谢昭。
谢昭接过,上下打量了他—眼,笑着道了谢。
黄帮工抽着烟,拎着鱼,心满意足的走了。
李明成转身也要进去,身后,谢昭却喊住了他。
“小哥,不知道咱们饭店里还收别的东西吗?”
他低声问道,边说着边抽了—支烟递过去,“我家就住在山脚下,平日里总能弄点儿野鸡野鸭啥的,自个儿吃了觉得心疼,要是能卖点钱,给媳妇儿孩子扯点布料,做衣裳穿不是更好?”
李明成—乐。
他有些惊奇的看着谢昭,“你瞧着比我还小哩,都有孩子和媳妇儿啦?”
赵铁柱点头,跟上。
片刻后,两人到了谢昭面前。
瞧见那沸腾的奶白色鱼汤,上头还有—层厚厚的油花和瘦肉翻滚,两人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谢恬,这就是你二哥吗?”
赵铁柱问道。
谢恬点头,盯着他,—脸骄傲,“对!这就是我二哥!又能念书又能挣钱,可厉害了!”
赵铁柱盯着谢昭看了几眼。
“俺娘说你二哥是城里人,眼睛长在脑袋顶上哩!”
他面露疑惑,“可是我瞧着和咱们也没啥两样呀!”
谢恬脸色—冷。
虽然自己也听不懂啥意思,但是指定不是啥好话!
她气呼呼的瞪了赵铁柱—眼,“你眼睛才长在脑袋顶上!你全家眼睛都长在脑袋顶上!”
谢昭终于笑出了声。
“想喝鱼汤?”
他拉着谢恬,忍住笑,看着赵铁柱和王二虎两人,慢悠悠问道。
到底是孩子,不用计较。
听见喝汤,赵铁柱和王二虎也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两人都是孩子,不懂的隐藏心思,也不知道啥叫不好意思。
听见谢昭问,两人当下小鸡啄米点头。
“我刚才听见了,你说要抓螺蛳,能卖钱,还能给鱼汤喝,是吗?”
王二虎掰着手指,认认真真的看着谢昭,道:“那玩意儿我家地里多着呢,年头开春,我爹拉犁翻出来不少,都叫我捡去给家里鸭子吃了。”
“你要那玩意儿干啥?又不好吃又费工夫,我爹以前捡了—碗叫我妈炒下酒菜,我妈拧着他耳朵—顿骂,说费油又耽误工夫,喊他败家玩意儿哩!”
王二虎说着,眼睛猛地—亮。
“是了!我妈也说你是败家玩意儿!难怪你要!”
谢昭:“……?”
谢谢有被冒犯到。
他咳嗽了—下,有些尴尬转移了话题,“我有朋友收这个,叫我帮忙,我—个人哪儿能吃完这么多?”
谢昭盯着两人,认真道:“—斤五毛钱,怎么样?干不干?—手交钱—手交货,咱们都是好同志,好同志不骗人!骗人就叫天打雷劈!”
得。
王二虎和赵铁柱—听,齐刷刷点头。
五毛钱哩!
他们平日里要个五分钱都难!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能带着他们—起捡来卖给你吗?”
赵铁柱指了指后头迫不及待探脑袋的小伙伴。
王二虎摸了摸肚子,又道:“还有,—人喝—碗汤!可不可以?我好饿!”
“当然可以!”
谢昭笑道,“不过我碗不多,你们排队喝,喝完就去找螺蛳,行不行?”
见谢昭答应,当下—群小娃娃从田埂后面飞奔过来,激动得哇哇乱叫。
赵铁柱和王二虎是最先吃的。
—人端了—碗鱼汤,上头飘着几颗翠绿的葱花,热汤—滚,香得叫人忍不住流口水。
谢昭还专门给每人打了—条鱼,两人呼哧呼哧喝完,小脸通红,叼着鱼在嘴里抿着,—身的汗。
“我去挖螺蛳了!”
王二虎眼睛亮晶晶的,他抬头看着谢昭,认真道:“你可别骗人呀!—斤五毛钱,要是我挖来你不给钱,我就和铁柱往你家墙根下撒尿!”
赵铁柱猛点头。
“臭死你!”
谢昭:“……”
“放心吧!—手交钱—手交货!绝对不骗人!”
得了谢昭的保证,两个孩子撒腿就跑开了。
这边,几个小娃娃已经按照年龄大小老老实实排着队等谢恬勺汤了。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喝完,急急忙忙跑回家去。
谢恬收拾完剩下的泥瓦罐,又用脚把火星子踩灭,仰头—脸担心的看着谢昭。
“二哥,能成吗?他们能挖来嘛?”
谢昭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二十四元六角。
他想,他两辈子拿到过所有的钱加起来,都没有这一笔的分量重了。
…………
两个小时的风雪山路。
或许是胸口那团火撑着,他居然丝毫没有觉得累。
推开破旧的木门,屋子里冷冰冰的空气灌进来。
谢昭这才发现,这屋子太贫穷,太冷清了。
破旧的棉絮,稻草堆起来的床垫,窗户上是报纸糊的,米浆粘不紧,被风一吹就开了。
屋子里冷得刺骨,弥漫着一股子霉味儿。
横梁柱甚至被白蚁蛀了不少,地上散落了一堆堆的木屑。
谢昭收回了目光,神色有些凝重。
得挣钱啊!
不然到时候暮雨和孩子回来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对身体肯定不好。
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将板车停在院子里,木桶拿下来,谢昭转身将白天清理好的鱼篓拿出来,又提前烧了一锅热水。
天很冷。
入夜了更是冷得刺骨。
也幸好河水是活水,谢昭年轻,扛得住,他往鱼篓里撒了点干白面,又挖了点蚯蚓扔进去,这才下了水。
“嘶……!”
哪怕是早有准备,这一脚下去,还是冷得刺骨。
他打了个哆嗦,慢慢的走进了芦苇荡里。
鱼视力不好,到了夜里更是看不清,谢昭嘴里叼着马灯,双手拿着鱼篓,沉着,冷静,找准时机,猛的一捞。
每一下都有两三条鱼。
月儿细如钩,悬在天边。
谢昭终于上了岸。
只是他一路在河水里走,上岸的时候已经到了距离大河滩往下三四百米的位置。
这里是一处山脚,左边是田埂,右边是高山。
中间这一块沿着河生长的,是没人认领的荒田,因为靠着山,土地贫瘠,想要开垦出来得育肥一整年才行。
这才没人要。
谢昭上岸,身上挂着满满当当的两个大背篓,里头是沉甸甸的鱼获。
他冷得牙齿发抖,上岸后将马灯放在地上,赶紧将湿漉漉的袜子和衬衣衬裤脱了,之后将顶在头顶上的干净衣裤麻溜穿上。
风一吹,他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都冒了一身。
得赶紧回家熬姜汤。
心里头念头冒出,谢昭俯下身,将马灯捡起,准备往回走。
然而这一瞧,他又是一愣。
哎?
这是……
他蹲下来,认认真真的认了一下,等认清眼前植物时,他的眼睛里顿时迸出了惊喜!
荠菜!
这一大片,从雪地里冒出一点儿嫩芽的,居然全都是紫红带绿的荠菜!
上辈子,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都能够大批养殖了。
连荠菜也是。
大棚里精心栽培,原本手指长的荠菜,能够长成小白菜大小,虽然瞧着是绿油油漂亮极了,但是吃进嘴里,却早就没了荠菜的香味儿。
谢昭赶紧蹲下身子,抠了一棵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手里的荠菜不大,只有寸把长,但是根粗,味浓,锯齿很密。
甚至不用凑近闻,都能够嗅到那股子特殊的清香。
这用来包饺子,绝对是顶好的玩意儿!
谢昭心里有了主意,他麻溜将荠菜就着河水洗了洗,扔进嘴里,拎着两大个沉甸甸的鱼篓就往家里走。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鱼倒进大水缸里养着,确认每一条都活蹦乱跳之后,谢昭松了口气。
他转头,快步走到厨房,切了点生姜扔进搪瓷缸子里。
锅里的水已经沸腾过了,这会儿冒着热气儿。
他舀出一勺来,没有红糖,就这么就着生姜水喝了下去。
一杯滚烫烫的生姜水下肚,辛辣驱寒,谢昭冷冰冰的身子终于缓了过来。
他也不敢怠慢,又将锅里的热水舀起来,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
这才彻底回了温。
呼!
他畅快的伸了个懒腰。
仰头看了一眼月牙,他心里估摸着这会儿应该是十二点了。
心里大致盘算了一下,谢昭决定先睡一觉,今天走了太多的路,又抓了鱼,小腿肚都在抽筋。
钱要挣,命他也要。
翌日。
六点,天色亮起。
一缕微弱的晨光带着暖意,照耀在谢昭的脸上。
他昨天实在是困极了,迷迷糊糊揉了眼,下意识的翻身,想要再睡一会儿。
可是这一动,浑身都痛。
乳酸堆积过度,这滋味叫他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得。
睡意一下子就驱散了。
他睁开眼,盯着黢黑的房梁,终于找回了意识。
醒了也就不打算再赖床了。
他答应了今天要去送鱼,好不容易找到的挣钱路子,总不能失约。
谢昭起床,稍稍活动了一下,虽然疼得脚发软,但是强大的意志力还是叫他坚持着走到了水缸旁。
鱼儿冬天不容易缺氧,也不容易死。
他昨晚上没清点,今天早上仔细点了点,发现昨晚上收货居然十分不错。
一共三十三条稍大的鱼。
小的杂鱼也有,有全身黑油油的黑虎鱼,寸把长的白条,还有黑白错的麻鱼。
小鱼不经活,死了一些,这会儿飘在水缸里,有些凄惨。
谢昭倒是不在意。
他将死鱼捞出来,找了个破了洞的竹篮子扔进去,顺手就放在了雪地里,为了防止野猫偷吃,他又拿了个罩子罩着。
一切准备完毕,他没有急着去县城。
他可还记得昨晚上发现的那块野菜地呢!
谢昭找了把小锄头,转身就出门了。
…………
今日是个好天气。
大年初二,开始拜年。
石水村虽然穷,但是这风俗还是有的。
大人找出最体面最整洁的衣裳穿上,小孩儿给做了一身新衣裳,要穿完整个正月才成。
大的带小的,拎着一些礼品,出门走亲戚。
一些亲戚在别的村的,这个点也就起来了。
谢昭走在路上,见了好些个人,只是他虽然到石水村一年了,但是却没认得几张面孔。
这也让迎面走来的王金花和谢友顺,笑容僵在了脸上。
两人是谢昭的大伯大伯母,老谢家的长子,老谢头夫妇就和他俩一块住。
两人虽然不喜欢谢昭,可是一个村子,又是至亲,讲究名声,因此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只可惜,他们嘴角笑容刚扬起来,就见谢昭面不改色的擦着他们走了过去。
谢昭的眼眶蓦地有些发烫。
他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伸手,将钱接了过来。
“妈,你放心,这些钱,我会还给大哥的。”
谢昭轻声却坚定道。
田秀芬没说,但是他上辈子后来却知道了的。
上辈子,谢诚一直在矿区里下矿,那是拿命换的钱。
家里头困难,谢诚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本,全都给自己娶媳妇儿了。
这年头,矿上条件不好,总生病不说,更是三天两头死人,有些外地的工人,死了没人来领,就这么草草用草席裹了,往矿里一扔,再一埋,谁知道?
谢诚原本打定主意,攒够了媳妇儿本,再过两年就不下矿,回来跟着他爹谢友振在地里头讨食儿。
虽然挣得少,但是起码踏实,不担心往矿井里一扎,再也出不来。
可是,谢昭回来,娶了媳妇儿,他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谢诚一声没吭,过了年,再次下矿。
而上辈子,谢昭再次听见消息,是三年后了。
矿里出了事。
一共下矿的十三个劳力,全都没回来,谢诚就是其中一个。
田秀芬哭瞎了眼,谢友振也一病不起。
家从此之后,彻底塌了。
谢昭深吸一口气。
他眼眶已经有了湿意。
田秀芬却没察觉到,她只是温柔的笑了笑,又伸出手,在谢昭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你大哥就是这性子,锯嘴葫芦,半天没个声儿,可他心里头热着哩!你回来,他高兴,你就放心吧,这钱不用算的这么清,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总归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比啥都强。”
田秀芬说完就转身进了病房。
谢昭盯着这些钱,沉默了一会儿,飞快点了点。
一共是二百一十三元。
他没有多纠结,去交了费,又去护士站,问了问自家闺女的情况,听见一切都好,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走出医院,又去了之前买鸡蛋的那一家,要了三碗鸡汤面,厚厚的一层油,飘着一股子诱人的香。
他先将自己的那一碗吃完了,这才端着剩下的两碗回了医院。
见着谢昭买鸡汤面,田秀芬心疼坏了。
她赶紧道:“我带了馒头,吃这个就成!这面给你媳妇儿留着,我不用吃!”
谢昭却摇头,坚定的看着她。
“妈,你也吃,我知道你心疼钱,我等会儿就回家,把泥炉子背来,以后咱自己下面做吃食。”
林暮雨也轻声道:“妈,你也吃,辛苦一天了,你要不吃,我哪儿能吃得下?”
田秀芬这才伸手接了过来。
她拿过饭盒,将里头的鸡肉和鸡蛋细细挑出来,一并拢到了林暮雨的碗里,叮嘱她:“你多吃些,才能下奶,娃有奶吃才不饿。”
林暮雨点头,没再拒绝。
这边,田秀芬又听见谢昭说要回去,当下又细细叮嘱了一遍,要他多带点东西来。
谢昭一一记下。
等两人吃完,他把洗干净的碗筷还回去,这才推着板车,走回石水村。
…………
石水村位置很偏。
从湖东县走出来,顺着山里头走,二十里山路,两小时才能走到。
石水村,顾名思义,这山坳里头不是石头就是水,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么好粮食。
几座大山绵延,将它包裹环绕,一条河水沿着山脚奔腾,算是彻底隔绝了外头的路。
因此,石水村又穷又偏僻,当年打仗都没能打进来。
谢昭回了家,仔仔细细的将东西收拾了一番。
换洗的衣裳,泥炉子,再带点儿自家砍的柴火。
这住院,估计要几天,顿顿买吃的,田秀芬能心疼坏了。
再者,谢昭兜里也没这么多钱,他得省着花才行。
东西收拾好,全都捆在了板车上,谢昭抬头看了一眼天,已经是傍晚了。
他想了想,又盯着河面看了一会儿,心里头一个念头闪过。
上辈子自己似乎在哪里瞧见过,产妇喝鲫鱼汤是最好的。
补身体又下奶,很是有效。
而且这几天想来应该还会有产妇生孩子,他要是抓得多,能卖出去的话,也算是一笔挣钱的买卖。
至于抓鱼,他还是会的,上辈子林暮雨离开后,自己一个人在大河滩这里生活了一年多。
这一年来,他几乎足不出户,饿了就自个儿去河里头捞鱼,技术锻炼得炉火纯青。
谢昭说动就动。
他从屋子里找出了几个簸箕,拿着锄头,在河滩外一片稍微肥沃一点的土地里挖了挖。
没多大会儿,细红蠕动的红蚯蚓就冒了出来。
他将蚯蚓放进簸箕里,拍了拍手,这才起身,朝着大河滩走去。
这河是慢慢深下去的,天很冷,谢昭走得很慢,手里头拿着簸箕,靠近芦苇荡边悄悄的将簸箕放了下去。
这年头河里的鱼很多,没有断子绝孙的毒鱼法子,也没有电鱼,再加上天冷鱼儿觅食很难。
因此这簸箕一放下去,没多大会儿,就瞧见几尾巴掌大的鱼儿嗅着味儿朝着这里游了过来。
谢昭屏住呼吸。
那几尾鱼警惕异常,尝试着朝着簸箕里游了游,可水面稍稍起了波澜,就立刻掉头游走。
他就这样僵住没有动。
而水里头,细红的蚯蚓正不安缺氧扭动,散发出来的食物香味勾引着它们。
终于,在试探了几次,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后,它们终于是放心大胆的游了进去,大口大口抢着吃了起来。
芦苇沙沙作响。
而对于谢昭而言,就是这个时候!
“哗啦!”
他动作快而迅猛,一下子将簸箕往上抄了起来!
“哈哈!”
他爽快笑出声,就见簸箕里,两尾鲫鱼和一尾鲢鱼惊慌失措的拍打簸箕,身体弯弓,啪嗒啪嗒的想要蹦出去。
谢昭飞快抓起它们,几步走到岸上,扔进了水桶里。
没有多看,谢昭再次下了河,他顺着水草和芦苇里头钻,凭着记忆,找到几处鱼儿多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天色已经灰蒙蒙暗了下来。
冬日的河水冷得刺骨,谢昭牙齿早就冷得咯咯作响,他也不再贪多,转身飞快上了岸。
他回家,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又裹着棉袄缓了会儿,总算是缓了过来。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