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宁从闻的生日宴上。
只因他的青梅讨厌蓝莓,他便强迫我吃下整块蓝莓蛋糕。
好友提醒他我蓝莓过敏,他却不耐烦道:我知道,真是矫情。
我难受到窒息,他却醉心低哄闹脾气的小青梅。
我被朋友紧急送往医院时,他依旧头也没抬,忙着答应孟安然送她珠宝赔罪。
哪怕我面色惨白,他依旧讥讽道:装模作样给谁看?
下周一把证领了,这回如你愿了吧。
可我当晚就收到孟安然的挑衅短信。
下周一他不会去的,你抢不过我。
是啊,既然抢不过,那不要也罢。
.好友洛宁宁把我送到医院时,我的喉咙已经被堵住。
强烈的窒息感如汹涌的湖水席卷而来,我虎口掐着脖子,一阵恐慌。
医生见状,忙为我开辟了一条紧急通路。
急诊大厅里,所有来就诊的男女老少全都退到一边,向我投来注目礼。
洛宁宁紧跟在我身侧,早已哭红了眼眶。
一通兵荒马乱中,我躺在转运床上休克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黑。
我已被送完病房,手上还扎着输液针。
手背扎针的地方已经淤青一片,我不适地想要拔掉。
洛宁宁忙按住我乱动的手,鼻音浓重道:在输液呢,别乱动。
我停下动作看她,洛宁宁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想开口说话,张了张嘴发现发不出声,我只好伸手去擦她脸颊的泪。
洛宁宁吸了吸鼻子,斟酌良久才开口安慰我:轻梨,你别伤心,从闻他一定不知道你会过敏得这么严重……我笑着摇头。
手机在此时嗡嗡振动了几下,我拿起查看。
是孟安然发来的短信:下周一他不会去的,你抢不过我。
我眨眨眼睛,眼圈却猝不及防地开始发热。
洛宁宁也不说话了,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心疼:轻梨,你别这样,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摇头,想告诉她我没事,可眼泪却越蓄越多。
我知道我不该哭。
过敏症状还没消失,哭伤了只会加重窒息风险。
可任凭我怎么努力,也压不住心头的酸涩感。
洛宁宁手足无措地不知怎样才能安慰到我。
我拿手机打了一行字:我没事的,发泄出来就好了。
哭累后,我再次昏睡过去。
洛宁宁给我盖好被子,拿起手机离开了病房。
再醒来,便听到宁从闻刻意压低的声音。
我以为他来看我,惊喜地想要下床去找他。
可才掀开被子,孟安然娇嗔的声音接着响起:从闻哥哥,我只是肚子有点疼,不影响去吃宵夜的。
小馋猫,都这样了还想着吃。
宁从闻声音带笑,溺宠无比。
隔着病床遮光帘的间隙,我看到宁从闻正坐在孟安然的床边垂眸看她。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把玩揉捏着她的小手。
孟安然嘟着红唇耍着小性子。
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不断流转,连我这个正牌都忍不住感叹:真的好配。
宁从闻,你在做什么?
美好的气氛被门口气冲冲的洛宁宁打破。
宁宁姐?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橙子,谢谢你给我送来,你人真好。
孟安然十分自来熟地伸出手。
洛宁宁拎着橙子快步走到她床边,居高临下道:孟安然,宁从闻是轻梨的男朋友,你还要不要脸?
孟安然猛地愣住,泫然欲泣地看着她,眼里带着胆怯。
宁从闻眉头紧锁,忙把她护进怀里安慰。
继而对着洛宁宁冷声道:洛宁宁,你嘴巴放干净点!
洛宁宁被气得不轻,猛地拉开我床边的遮光帘,指着病床上虚弱的我。
宁从闻,我还以为你是看到了我的信息,特意过来照顾轻梨的。
没想到你竟和洛宁宁在轻梨的病房里打情骂俏,你恶不恶心!
猛然见到我,宁从闻有一瞬间无措,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他抱着孟安然没放,也没问我身体怎样。
而是直接开口辩解:安然痛经,我才把她送来了医院,同为女人你应该能理解。
心脏上像是扎了千万根针,密密麻麻的疼。
我强迫自己咽下这苦楚,笑着点头。
见我始终不开口说话,宁从闻深深蹙起眉头:真是没教养!
孟安然打断他:别这样说嘛。
随后娇软地和我抱怨道:轻梨姐,你不知道从闻哥哥有多迟钝,我痛经都快晕厥了他才知道原来还有痛经这种事。
2.我脸色虽然苍白,但一直挂着得体的笑。
从闻哥哥,你揉错地方了啦,人家是肚子痛不是手痛啦。
孟安然娇嗔,宁从闻眉开眼笑:好,小祖宗真难伺候。
看着她的明媚的笑脸,和宁从闻无限的溺宠,心早已碎成渣。
我竟不知,原来宁从闻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回想当初,我痛经痛到下不来床,只想让他帮我倒一杯热水。
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他不仅不帮忙,还冷嘲热讽骂我:没长手吗?
可如今,身为我男朋友的他,却当着我的面,为别的女人做曾经我奢望都不敢的事。
人与人真的不能比。
在这段感情里,对上孟安然,宁从闻没给我一点胜算。
我输了,也认了。
洛宁宁还想替我抱不平。
我却起身拽住了她的衣角,用尽全力开口道:宁宁,算了。
过敏症状虽然在渐渐消失,可初开口我的嗓音还是沙哑得厉害。
宁从闻听到我的声音后,终于施舍了我一个眼神。
沈轻梨,你这破锣嗓子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
他意有所指的话,就像锋利的刀片。
说好不要再去在乎他,可真到做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有多难。
气氛有一瞬间的紧绷,护士就在这时走了进来。
她帮我拔下输液针,又交代了要按时吃过敏药。
没什么大事了,明早就能办理出院。
我扯住护士,努力问道:今晚可以办出院吗?
有他们在的空间里,我真的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护士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急,但也点头表示可以。
我跟着护士往外走,宁从闻突然跟过来拽住了我。
我回头看过去,直接撞进他那双幽暗的眸子里。
沈轻梨你闹什么?
你明知道这深更半夜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安然还在输液,你是故意找不痛快的吧?
我没有......我急着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话说到一半便住了口。
孟安然见状适时开口:从闻哥哥你快去吧,轻梨姐姐比较重要。
话虽这样说。
但当宁从闻转身看过去时,她刚好落下一颗豆大的泪珠。
随后像是不想被发现般,倔强地偏过头去。
宁从闻果然心疼了。
他强硬着把我拽回了病房,甩在床上。
随后走过去把孟安然抱在怀里,一下下吻掉她脸颊的泪。
胡说,在我心中你最重要。
本还在躲着不让他亲的女孩,在听到这句话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
两人情不自禁地吻了起来。
直到洛宁宁摔了杯子,两人才如梦初醒。
难分难舍地分开后,孟安然好似才记起还有我的存在。
她不好意思地看向我:抱歉啊轻梨姐,从闻哥哥只是想哄哄我,你千万别误会。
宁从闻擦掉她唇边的唾液:还闹不闹了?
他嗓音清冷好听,但传进我耳中,却令我一阵耳鸣。
我想拉上遮光帘,洛宁宁死拽着帘子不让我拉。
轻梨,你......她语调高扬,我知道她怒其不争。
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这次过敏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但好在命运还是眷顾我的。
这场无妄之灾让我看清了宁从闻,也让我下定了离开他的决心。
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黑色夜空。
直至第一缕晨光穿破云层,我才闭了闭有些酸痛的眼睛。
昨晚洛宁宁说她怕被气到心梗,不顾我的阻拦毅然连夜离开了医院。
此时隔壁床的两人正在相拥而眠。
我蹑手蹑脚下床去办出院手续。
走出住院大楼后,呼吸到清新的空气,我心头的郁结才散了。
我翻出一周前老师给我发的,京都体育总局民族舞首席邀请函的邮件。
按照上面的电话播了过去。
王老师,我决定加入京都民族舞团了。
3.我和宁从闻自幼相识。
我妈妈和他妈妈是闺蜜,我们也时常凑在一起玩。
幼时,宁家父母总拿着开玩笑的语气喊我:未来儿媳妇。
我爸妈也笑着应和:那长大后就让闻闻娶小梨吧。
宁从闻有没有把这话听进去我不知道。
但我听进,也走心了。
只是我小学一年级那年,因为父母工作原因,我们搬到了云城生活。
我和宁从闻就断了联系。
后来,我爸妈在一场事故中丧生。
我成了没有家的野孩子,宁家父母知道后把我接到了家里。
我这才和宁从闻又有了联系。
不知他是出于可怜还是责任,大学毕业后便主动提起会娶我。
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
刚在一起时,我总是自卑,认为帅气有能力的他该找个更好的姑娘。
可他总是安慰我别胡思乱想,他的新娘只会是我。
我自幼便学民族舞。
做大舞团的首席一直是我的梦想。
可宁从闻不愿我抛头露面。
我便为了他放弃了上台的机会,只在后台打杂。
当时的我,真心以为,他是见不得我为别人跳舞。
还暗自窃喜他的占有欲。
就在我以为我们很快就要走进婚姻的殿堂时,孟安然留学结束回了国。
我这才知道,我们搬家后,宁从闻就认识了孟安然。
两人相伴了十几年,之所以没有走到一起,全是因为当初两家父母那句戏言。
宁从闻最初对我很不耐烦。
我知道他怪我,要不是我的存在,他可以随心和孟安然在一起。
后来,他可能是见我实在可怜。
也可能是我对他太好了。
我对他,一直是句句有回应,事事以他为先。
他被我感动了,放弃了抵触心理,也开始对我有回应。
我本以为那就是爱情。
宁从闻爱上我了。
可到现在我才明白,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他不愿我抛头露面也是怕我给他丢人。
在他心里,我永远比不过孟安然。
如今看明白后,我不愿在为了谁丢了自己。
也觉得放手反而更自在。
4.我回了我工作的舞团做离职的交接工作。
舞团的所有人都很惋惜,不舍我离开。
轻梨,你本是咱们舞团最有天赋的舞者,只可惜......只可惜我放弃上台,甘当绿叶。
我把去京都任职的事告诉他们。
他们很欣慰我想开了,也明白我去京都舞团会有更好的发展。
虽然不舍,但还是祝福我前程似锦,不忘初心。
抱着七零八碎的东西往家里走。
刚坐上公交车,手机就开始在口袋里疯狂振动。
沈轻梨,你去哪了?
刚接通,宁从闻带着怒气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我抿了抿唇,淡然道:有什么事吗?
宁从闻被我问得一愣,听筒了只剩呼吸声。
这是我们在一起后,我第一次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这小小的改变没想到宁从闻也会轻易捕捉到。
没事我就先挂了。
沈轻梨你幼不幼稚?
安然的父母在海外工作,她在国内只有我一个朋友,我不过多照顾了她一下,你至于和我闹脾气吗?
我开口想把话说开,孟安然带着哭腔的声音瞬间把我的话淹没。
从闻哥哥,轻梨姐姐是不是误会我们了,你别管我了,就让我疼死算了。
宁从闻扔下手机去哄她,声音低沉饱含心疼。
就在我想要挂断电话时,他又对着我怒吼道:沈轻梨你就作吧!
还不赶紧滚回家给安然煮点红糖水送过来!
从闻哥哥,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孟安然小声呜咽着。
安然,我会一直在。
听筒里是两人接吻的水泽声。
彻底整理好心情后,他做的一切都已不能伤害到我。
此时此刻,我只想和他彻底划清界限。
宁从闻,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