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阔摸了摸鼻子,见闻笙杵在原地,一副防备的样子,悻悻道,“闻笙,分手了不至于这么绝吧?我住院你不去看我就算了,还不请我进去坐坐了?你的心真是又冷又硬。”
闻笙想着先前的事情,就觉得他混蛋,不愿意与之过多交流,“江先生,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报警?”
江屿阔觉得很没面子,但又不得不服软,“阿笙,求求你,给个机会,我们好好谈谈。”
闻笙一脸漠然,“江先生,你我之间,无话可说。”
“阿笙,好歹在一起一年半,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么?是,我是有些混蛋,可我对你不好么?你说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不给碰,我有强求过你么?我是不是一直都对你彬彬有礼的?”
江屿阔辩解道,“我要是不在乎你,我能允许你次次毫无理由的拒绝我么?我是个男人,我也要面子的嘛!徐可那么主动送上门,出轨这事儿你不能全赖我——当然,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
的确,在一起一年多,江屿阔对闻笙是极好的。无论大小节日,江屿阔的礼物总是提前到位,无一落下;她工作繁忙,鲜少有时间陪伴,江屿阔也从无怨言,支持她拼事业;将家人一直催促他们结婚生孩子,闻笙不肯,江屿阔就把原因揽到自己身上,说自己还想玩儿几年,以此掩护她。
除了稍微幼稚点,闻笙承认,江屿阔是个不错的男友。
也正因此,她在一直找心理医生接受治疗,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正常人,能和男友正常的亲密接触,能顺利结婚、生子。
但这不代表闻笙能接受他和徐可在她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也不代表她能接受江屿阔对于出轨这件事的随意态度。
闻笙平静地说,“江屿阔,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有责任。的确不全赖你。”
若是她能和江屿阔正常亲密,他也就不会出轨了吧?
江屿阔见闻笙松了口气,接着解释,“阿笙,我和徐可真是一时喝多了,半年前,我去美国出差,顺便看我小舅舅,醒来后发现我和徐可莫名其妙的在一张床上,我哪里敢告诉你?告诉你,你肯定甩脸子分手了啊!后来……后来在你家里的几次,是她主动的,他妈的花样多不说还热情的很,我就一时没忍耐住,上了当,但阿笙,我心里只有你,不然分手就分手了,我干嘛惦记你?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可……这种事情不是鬼迷心窍了嘛!”
“你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我对你们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闻笙心想,如果出事的当时江屿阔告诉她,她说不定会原谅江屿阔。毕竟当初还是她推荐徐可去江屿阔手下做助理的。可他们从美国回来之后还有小半年,这半年,在她出差的日夜,他们在家里厮混,她如同傻子一般,还以为江屿阔每次去家里是怕她加班太辛苦,给她带宵夜,点亮一盏灯待她归家。她还挺暖心感动的,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父亲在天上可以安心了。
就……很搞笑。
不是这么欺负人的。
江屿阔垂头丧气,好看的桃花眼直愣愣地盯着闻笙,有些不甘心。但闻笙眼底的决绝告诉他,她心硬如铁,已无法挽回。
江屿阔不肯放弃,“阿笙,你不也出轨了吗?我原谅你的背叛,你也既往不咎我和徐可的事儿,怎么样?咱们就当扯平了!再说了,跟你好的那个男人能有我对你好,能有我条件好?你不要犯傻,能像我这样子大度的人不多了。”
闻笙看着江屿阔,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眼光为何如此之差?怎么就看上他了?在他眼里,感情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
在他看来,出轨背叛和原谅,竟然如此轻松容易么。
闻笙冷漠地下逐客令。
和他多说一句,她都怕自己脑溢血上头。
江屿阔自知无计可施了,只得使出杀手锏,他笑吟吟说,“阿笙,你父亲的手表在我这里,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想找到那块表。本来是想等你过生日,给你作生日礼物的。但现在……只要你愿意,这块表,就是你的。”
闻笙眉头蹙了蹙,小鹿眼里冷光蓄积。
她气得有些发抖,极力地克制住声音的冰冷和嘲讽,迎上了江屿阔的桃花眼,“江先生,我想得到我父亲的遗物,请问,你有什么条件?”
江屿阔就知道闻笙一定会上钩。
要不是之前意外发现她一直在苦苦寻找父亲闻亭书的遗物,江屿阔也不知道,一向清心寡欲的闻笙,软肋竟然是她死去的父亲。
江屿阔灿然一笑,“阿笙,说条件我们就生分了,这东西本来就是替你找的。”
闻笙冷笑,“那江先生,我们就按照市场价走,多少钱,我转你账户。”
江屿阔一脸悲戚,“阿笙,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吗?提钱,你就是在侮辱我、也侮辱了我对你的感情。”
闻笙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江先生,你到底想怎样,直说吧。”
江屿阔说,“这周末我外公七十大寿,在老宅办生日宴,外公点名要你一起去,阿笙,你能陪我去的,对吧?我不强求你回心转意,只求你在我外公面前陪我演最后一场戏,可以么?”
没等闻笙说话,江屿阔便滔滔不绝地保证,只要闻笙陪他去了生日宴,闻亭书那块手表就无条件给她。
闻笙掐着手心,冷冽道,“江屿阔,你真卑鄙。”
要是其他东西,闻笙可以置之不理。
但那是父亲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物件了。
闻笙没有办法说不。
父亲车祸之前,在电话里说要告诉她一件事,是关于那块表的。
那是一块款式罕见的江诗丹顿,年份已久,但被保存得很好。
闻笙不知道一向清贫节俭的父亲为何有这样一只昂贵的手表,且从不佩戴,一直保存在主卧的抽屉里。直到那年冬天,闻亭书来燕京找她出车祸意外身亡,警察移交遗物的时候,那块表就在其中。
丧礼结束后,闻笙一直在找那块表,但得知手表已被继母林绥芬变卖,下落不明。
这些年来,闻笙一直在寻找它,企图从中得知,父亲到底想要对自己说什么?为什么父亲会为了一块表的事情,在年关时候,冒着风雪开车来燕京找她?
送走江屿阔后,闻笙心情全无,躺在沙发上发呆到十点多才去洗漱。
洗完澡出来,她换了身睡衣,傅砚临打来视频电话。
闻笙心情欠佳,给挂断了。她长久一个人生活,性子沉闷,心情不佳的时候就不大爱说话。
傅砚临锲而不舍,再次被拒绝后,他发微信给闻笙,“看看你。”
闻笙回复:已经睡了。
傅砚临坚持,“就看一眼,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