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腕上。
那里还真缠着厚厚的纱布。
看来这男人是刚吃上软饭,马上又丢了饭碗了。
柳芩,都这样了,你竟还跟我说,你没有越界么?
“江与风,有时间多磨炼磨炼自己吧。”
“就你这样,能力一般,身材一般,能吃上软饭可不容易,得亏你长得像她的白月光。”
听到我这么说,江与风恼了。
看向我的眼神再次露出凶狠:“你说什么?
什么白月光?”
“你这个死舔狗,人家都不要你了,还在这里自作多情、死缠烂打,我像她白月光?
你该不会想说她白月光是你吧?”
“呸!
谁像你这个老男人啊!”
被替身而不自知,我都替他觉得可怜。
不想再浪费时间,我扭头就要走。
江与风竟突然发了疯似的冲过来,趁我不备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
“你去死吧,你死了芩姐就不会想着你,她就是我一个人的,她会养着我!”
“我学历不好,家庭条件也差,我只有芩姐了!”
“她那么宠我,都是你挑拨离间她才会分心。”
“只要你死,她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他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十分的偏执。
大概是因为他现在正癫狂,力气大得吓人。
我怎么捶打他都没能让他松手。
“我要你死!”
随着他最后一声怒吼响起,我的身体被他从楼梯处狠狠地推下去。
在重力的作用下不断翻滚、碰撞。
晕过去的前一秒,我听见江与风还在大笑。
“哈哈哈哈,现在芩姐是我的了!”
……醒来的时候,我朋友守在我身边。
“老翊,别乱动,腿骨折,打着石膏呢,脑袋上还肿起好大一个包。”
“医生刚给你处理完,可得好好养着,别落下什么病根儿。”
“你放心,那个臭小子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杀人未遂,够他蹲几年了。”
我无奈地摇头。
真是低估了江与风的疯狂。
“赵总已经过来看过你了,才走没多久,他让你好好养伤,不用急着出国。”
说完,他又望了一眼门口。
“她一直在病房外守着,你要是不想见,我就撵她走。”
我知道朋友说的是谁,直接道,“不想见。”
也许是因为这次江与风蓄意杀害我,柳芩心中有愧。
听闻我醒后不想见她,就乖乖地待在病房守着。
我留院观察期间。
她一个女总裁不仅亲自下厨给我煲汤。
还总是在半夜偷偷溜进我的病房,给我盖被子。
有时也会趁我睡着将我的手背贴在脸上。
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对不起靳翊。”
她的眼泪很烫每次都能把我烫醒。
只是我没有揭穿。
“靳翊,原谅我好吗?”
不好。
“林鑫是我的执念,但我发现自己爱的人是你后,我真的释怀了,现在和你表白,晚了吗?”
晚了。
“我以后真的会改的。”
不需要了。
她说一句,我便在心里答一句。
直到她的声音开始哽咽。
“靳翊,别不要我!”
我没有睁开眼,但还是张嘴回答她:“柳芩,放过我吧。”
女人终于哭出声来。
激动地扑进怀里,“你太过分了,你走进我的心,却跟我说这么残忍的话。”
“我爱你,只是发现得太迟了而已,就这么罪不可恕吗?”
我放弃了跟她争论。
她好像就是不明白。
她为了江与风不顾一切、疯狂痴迷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爱有多廉价已经不言而喻。
事实也不是她说的,爱我。
只是江与风没有满足她对林鑫的幻想,她才想继续苟在我和她的婚姻里。
我,只是她最保险的退路。
没有对错,只有稳妥。
……我不可能因为骨折在国内休养三个月。
刚好原来的助理徐婷打算继续跟着我。
于是我弄了个轮椅,准备择日出国。
柳芩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准备出院的那日,还给我炖了一锅香气四溢的鸡汤。
原本不打算跟她辞别,最后还是软下态度。
我跟徐婷说,“你让柳芩来,我有话跟她说。”
柳芩推着我在医院散步。
以为我开始尝试接受她了,她的话很多。
我却有些发愣。
曾经幻想婚姻里,两人相濡以沫,分享日常。
莫非如此。
然而此刻,我想做的,却是与君诀别。
我释然开口:“柳芩,其实你说要跟我结婚那天,我看见你去给他扫墓了。”
女人身子猛地一僵。
我笑了笑,继续道:“看你红着眼,说让我娶你,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只是很遗憾,我没有捂热你的心。”
柳芩哽咽了一下,“对不起……”柳芩慢慢蹲在我身前,“……可是靳翊,你可以不接受我,但,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好吗?
我真的,很爱你。”
“也许吧,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她似乎已经意识到,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只是苦笑一声,“还有呢?”
“还有,柳芩,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