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死。
尸体被他们扔在了荒郊野岭任野狗啃食,可我却得贵人相救,他给我换了脸,养我一年有余。
在醒来之际,我以身相许,与他孕有一子,幸福美满。
我们孩子五岁有余,在一日却听闻有一对白发人来了药王谷,并不是苍老之人,而是有着年轻的面庞,却尽是沧桑。
我听到后一愣,在楼上看到了那两人,他们黄袍加身,带来了几箱几箱的金子。
“今有黄金万两,只求起死回生之药。”
我怔愣了许久,一直到一旁的小儿阿墨拉了拉我的衣袖,“阿娘,你认识他们吗?
你怎么哭了?”
我蹲下身,阿墨替我拭去了泪,“乖阿墨,阿娘没事,阿娘也不认识他们,前几日的字,习得如何了?
来给阿娘读读。”
阿墨给我读字,我想到了刚刚的人,那正是五年未见的云邶和云靳父子,可他们一头白发,满脸憔悴。
我与云邶自幼相识,他不受先皇重用,乃是出生在冷宫,从小便是受尽苦楚,甚至连奴才都会打他。
我的阿爹阿娘都是为国战死,先皇心疼我,就封我为公主,养育在宫中。
而我就是在那时,认识了云邶。
他满身是伤,我就会从宫中偷出伤药给他,他饥不择食,我就会将自己的吃食分他一半。
在他第一次宫变那天,将我抱进怀中,“烟儿,等我成功,定会封你为皇后。”
“我不稀罕皇后,只希望你平安。”
他败了,在他败了那一天,要被处死,是我跑到断头台上哭着救了他一命。
用我阿爹阿娘的军功,用我的身份,换了云邶一条命。
他被当做奴才,每日受尽侮辱,那段日子是我陪着他过来的。
他告诉过我,“若是我成功,定不会负你。”
可他背叛了我。
他胜了,在他登基那一天,将我封为皇后,告诉所有人我是他唯一的妻。
我信了,生下云靳,可没有十年,他就要迎娶傅月柔,为了防止我大闹,将我绑在宫中。
“烟儿,你已经老了,不再年轻了,这十年来朕从未充过后宫,你这次若是闹,就不要怪朕不客气了。”
他娶了傅月柔,明媒正娶,宴请全天下七天七夜。
我在那一日,断了发,绝了情。
“你若是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就断了吧。”
云邶将我打进冷宫,讽刺的是,他让我进去的那冷宫,就是当初我千辛万苦救他出来的冷宫。
“你就在这里面好好反思吧,等你什么时候亲自给柔儿道歉的时候,你再出来。”
我从未服过软,而这一关,就是半年。
我出来的时候,竟是因为傅月柔的一场大病,还是我儿子亲手动的刀。
我陪他们这么长时间,血缘至亲,不如傅月柔的半年。
我第一次见到傅月柔的那天,正拉着云靳的手教他习字,而在那个时候,他还是护着我的。
“谁都不能欺负我母后,谁要是欺负我的母后,就是和我作对。”
只是半年,他就告诉我,“你是罪臣,柔姨的身份要比你尊贵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