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显然并不如意。
沈娜又走了几步,又环视周围的果园,道:“说起来,还要牵涉到这处果园。”
她低着头,语调低沉:“本来将这果园承包给你,我是觉得挺合适的。可前两天,村长李大富找上了我……”
“他说后山的果园,被县城里的一个大老板给盯上了。”
陈川听得一头雾水,这处果园是自己花了钱承包的,那大老板还能强行抢夺吗?
再说,这与沈娜的工作,又有什么关系?
陈川将自己心中疑惑提了出来。
沈娜叹了口气:“关键的问题是,这处果园,人家大老板盯了有几个月了。早在我将这果园承包给你前,他就一直在筹备此事了。”
“嗯?”
陈川终于明白,沈娜为何情绪不高了。
虽然作为村支书,沈娜主要负责招商引资。
但她一人精力有限,并非所有商业问题,都由她一人把控。
想来那位大老板,此前是与其他村干部对接的,他一直在筹备承包这处果园。
但没想到,沈娜中途横插一杠,提前将园子,承包给了陈川。
这大老板丢了果园,村里的干部丢了业绩,自然要找个出气筒。
而经历此事的沈娜,便不幸地成了这个出气筒。
这事说来挺没道理,本来做生意就是先来后到,那老板一日没签约承包,沈娜的做法就绝无毛病。
但穷乡僻壤,行政本就不透明,凡事并不以规章制度,为第一准则。
这里是人情社会,诸事以人情为先。
别人看中的地,你若想动,至少得和人家打个招呼。
沈娜没有及时了解情况,无意中触犯了他人利益,自然有人报以微辞。
看见沈娜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陈川突然生出一种想保护她的情绪来。
他拍了拍沈娜的肩头,宽慰道:“这事你压根就没做错,不必自责。如果有人因为这事刁难你,你告诉我,我来替你处理!”
沈娜摇了摇头,温声细语道:“倒是没有人当面说我什么,只是有些风言风语,说我以权谋私,为自己老同学强占他人果园。”
“强占他人果园?”
听见这种说法,陈川心里的怒火升了起来:“我陈川光明正大与村里签订承包契约,一切流程合规合法。轮得上那些阿猫阿狗在背后指责,说我抢占他人果园吗?”
饶是陈川并不是首当其冲的指责对象,听到这种说法,他都有些气恼。
可以想象,沈娜作为一个女孩子,被人构陷成以权谋私的村官,她的心中有多难受了。
陈川宽慰道:“我承包这处果园,是经过村委会讨论,一致通过的。要说以权谋私,难道整个村委会都在以权谋私?那村长李大富是第一责任人,难道是他以权谋私?”
或许是陈川的话,让沈娜轻松了些,她脸上的愁容,稍稍消退了一些。
她嘟了嘟嘴,有些无奈道:“可是这果园,毕竟是人家老板先看上的……我还特意托人去县里打听了,那王老板的确早就在筹划此事。只是因为担心果园效益不好,才一直搁置着。”
陈川接上去道:“既然他不敢冒险,那他还有什么资格抱怨?敢情世上的好事,全都叫那王老板一人占去了?”
既担心果园收益差,又不想让别人承包果园去担风险,这种想法,实在太过小人。
得罪这样一个毫无胸襟的人,陈川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沈娜还在抱怨:“可是村长说,那王老板对此大为光火,他好像还要找县里的领导,去讨个公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