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忍住,在江行风给我准备洗澡水的时候,我悄悄走到窗户边,把手伸到窗户外,一片冰凉的雪花飘到我的手上,又很快融化。
转瞬即逝。
我会像这雪花一样,悄悄地离开人世,最好谁也不知道。
可是江行风看我看得好紧,找不到离开的方法,我苦恼。
星星,你又不听话。
一只大手伸过来关上窗户,再把我的手裹住。
我的手很凉,江行风的手很烫。
晚上,江行风抱着我准备睡觉,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哥,你在这里吗?
开开门。
是江安然。
自我进医院后,除了医生见过的只有江行风了,不知道江安然有什么事,江行风准备下去看看她。
我拉住他的手,轻声说,不要让她知道,好吗?
求你了。
我想悄无声息地离开世界,惊动的人越少越好。
江行风转过来拍拍我。
嗯,不会让她知道的。
江行风和江安然不知道在楼底下说什么,手机屏量了一下,我看见上面的回复消息。
我已经告诉了母亲我要出国进修,让她不要担心我。
钱也存在了账户里,会定时给她打上去。
手机里删删减减,是我给宋昭写的信,以后我不在了,会在每年他生日的时候发过去。
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我写了十封信。
在看什么?
没干嘛,刷个小视频解闷。
江行风一向不喜欢我的悲观,我不准备告诉他我在干什么。
太暗了,等明天起床再看,睡觉吧。
化学治疗很快就开始了,我的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到最后干脆全剃掉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被病痛折磨的苦不堪言,甚至连和江行风扯嘴皮的力气都没有。
而江行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把头发剃掉了。
我想说他的头现在像个发光的镜子,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最近医生安排了一场手术,想试着切除一部分癌细胞。
难度很大,我的癌症拖了很久,已经有扩散的风险。
但如果不动手术,我应该活不过这个月。
医生问江行风的意见,江行风答应了手术。
哎,医生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进手术的前几个小时,江行风在外面处理一分合同,我听见他小声打电话的声音。
我觉得有些无聊,打开了病房里的电视机。
我和林朝序是真的有些缘分在的,不管怎样都能看见他。
电视上正播放着他和江安然的结婚画面,林朝序正在给江安然戴结婚戒指。
也许那晚江安然过来,是想请江行风参加她的婚礼。
可惜因为我耽误,我有些愧疚。
想和江行风道个歉,不过我都要死了,可以小小的耍个任性吧。
不道歉了。
我抬起手,想要触摸林朝序的脸,缓缓出声,林朝序,祝你幸福。
虽然我们之间结束的很潦草,但我依然祝你幸福。
江安然是个好女孩,希望你可以好好对她。
不过,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不想再遇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