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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的花全文+番茄

飞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和弟弟跪在大堂里哭。亲戚们的议论纷纷之声夹杂在喧嚣里。鞭炮一放,唢呐一响,两具棺材抬了起来。我和弟弟披着白布,头戴白巾跟在棺材旁,一步一哭。有窃窃私语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畔。“真可怜,亲爸车祸出事,亲妈也跟着走了,就剩下这一对姐弟。”“听说弟弟还没高中毕业,幸好姐姐大了,可以照料一下弟弟。”“据说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姐姐都没有考上公务员。”“生死无常,这人啊,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一抔一抔的黄土覆盖在黑乎乎的棺材之上,把一切过往全都掩埋。白布一摘,宾客一散,喧嚣变为落寞。偌大的房子里,没了爸爸沉默寡言的背影,也没了妈妈扯着大嗓门辱骂的咆哮声。我在爸妈的房间里收拾遗物,灿烂的暖阳落在了许久没有被打开过的抽屉。一叠一叠的白纸凌乱地在不见...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1-13 15: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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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病态的花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飞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和弟弟跪在大堂里哭。亲戚们的议论纷纷之声夹杂在喧嚣里。鞭炮一放,唢呐一响,两具棺材抬了起来。我和弟弟披着白布,头戴白巾跟在棺材旁,一步一哭。有窃窃私语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畔。“真可怜,亲爸车祸出事,亲妈也跟着走了,就剩下这一对姐弟。”“听说弟弟还没高中毕业,幸好姐姐大了,可以照料一下弟弟。”“据说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姐姐都没有考上公务员。”“生死无常,这人啊,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一抔一抔的黄土覆盖在黑乎乎的棺材之上,把一切过往全都掩埋。白布一摘,宾客一散,喧嚣变为落寞。偌大的房子里,没了爸爸沉默寡言的背影,也没了妈妈扯着大嗓门辱骂的咆哮声。我在爸妈的房间里收拾遗物,灿烂的暖阳落在了许久没有被打开过的抽屉。一叠一叠的白纸凌乱地在不见...

《病态的花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我和弟弟跪在大堂里哭。
亲戚们的议论纷纷之声夹杂在喧嚣里。
鞭炮一放,唢呐一响,两具棺材抬了起来。
我和弟弟披着白布,头戴白巾跟在棺材旁,一步一哭。
有窃窃私语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畔。
“真可怜,亲爸车祸出事,亲妈也跟着走了,就剩下这一对姐弟。”
“听说弟弟还没高中毕业,幸好姐姐大了,可以照料一下弟弟。”
“据说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姐姐都没有考上公务员。”
“生死无常,这人啊,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
一抔一抔的黄土覆盖在黑乎乎的棺材之上,把一切过往全都掩埋。
白布一摘,宾客一散,喧嚣变为落寞。
偌大的房子里,没了爸爸沉默寡言的背影,也没了妈妈扯着大嗓门辱骂的咆哮声。
我在爸妈的房间里收拾遗物,灿烂的暖阳落在了许久没有被打开过的抽屉。
一叠一叠的白纸凌乱地在不见天日的抽屉里藏着,黑色的打印体署着各种不同医院的名称。
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清晰地阐述着妈妈恶劣的身体现状。
几乎所有的医生,都给予了相同的建议。
保持心情顺畅,不得大动肝火。
我记得也是在同样阳光灿烂的一天,我负责打扫全家的卫生。
然后在这个抽屉里,见到了白底黑字的医院检查单。
弟弟无声地走了进来,他颓废地坐在爸妈的床上,垂下了头。
沉默半响,他突兀出声问道。
“姐,你是不是给爸打过电话?”
“我看过爸的手机,他出车祸前接的最后一通电活,是你打的。”
......
“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妈生病的事?”
“如果早点告诉我的话,我也不会连妈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弟弟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十年后。
啪!
“妈。”
七岁的女儿捂住脸通红着眼睛望我,委委屈屈地抿着嘴巴。
“妈,我不是故意打碎的。”
“我错了。”
透过她小小的影子,我仿佛看见从前那个无能懦弱的我。
刹那间我愣怔在原地,满身冷汗。
我含泪抱着了女儿,痛苦出声。
“是妈妈错了,妈妈不应该打你的。”
“妈妈保证,这一定是妈妈的最后一次。”
“妈妈,真的是最后一次吗?”


我最终还是去了。
躲着妈妈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了出去。
只因弟弟特意和我说了几句。
“你听妈的话干什么,她就一个小学文凭,什么都不懂,就是在害你!”
“而且咱家这边小城小县的,有什么好前景,别人都是往外跑,就你还非要往家里钻!”
“你考出去也好,别回来了,妈就是想留着你!”
我搅着手指,低头遮住眼中的晦涩,故作无所谓道。
“在家工作也行,家这边我都熟悉,不比在外面孤孤单单闯荡好。”
“况且妈身体越来越差,爸常年跑长途,也是一身的病。”
“我在家,还能照顾一下他们。”
弟弟恨铁不成钢,气恼道。
“你管他们做什么!他们年纪还没大到要你照顾的时候,你先把你自己照顾好。”
“你听听妈骂人那劲,中气十足,那里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没准活得比你和我还久。”
“再不济,妈和爸不是还有我照顾着吗?”
我抬眼,摸了摸发酸的鼻子,声音哽咽却故作轻松随意。
“妈都给你想好了,她和爸给你存了一笔钱,等你大学毕业后,你在哪工作他们就在哪给你买房。”
弟弟楞了一下,无措地用脚后跟顶着门框,别开了眼。
“他们想那么远干嘛?考不考得上大学还另说呢,我读书又没有你厉害!”
我瞪了他一眼,气冲冲道。
“考不上?怎么考不上!你考不上爸妈肯定会让你复读的!”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别管那么多,知不知道?”
弟弟勉强给了个面子点了点头,又重申道。
“别听妈的话,你按照你自己的计划来,该考的赶紧去考。”
“你身上有钱吗?缺钱的话我给你一点。”
我笑。
“就你一个小屁孩能有多少钱!”
于是为了几场外地的考试,我离家出走了。
多日辗转各地的考场,我身上的金钱急剧地从口袋中流走,变得捉襟见肘。
其实辞职之后我没了收入,就仅靠着为数不多的存款生活。
而家里的生活用品和日常伙食却都是由我负责,妈妈更是想着法子从我的身上捞钱。
导致我原本就不多的存款逐渐见底。
这次外出考试,我省吃俭用,总算是顺利地挨过了一关。
可还有更难的一关在等着我。
在弟弟的透风报信下,我灰溜溜地跑回了家。
晚上,妈妈面色阴沉地坐在餐桌上,骇人冷笑。
“怎么,终于知道回家了!这些天都跑哪撒野去了!”
“让你不去考你非要去,整天就知道和我较劲!”
“瞧瞧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样。”
“楞着干什么,吃饭。”
我无措地在她的叮嘱下拿起了筷子,心中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大抵是木已成舟,所以她这次也是轻拿轻放。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越发看我不顺眼,可那股火她硬是犟着不发,憋在心里不上不下。
我一面忐忑不安,一面又再一次庆幸逃过了一劫。
家这边的公务员考试在即,妈妈呆呆地坐在客厅,手上捏着一本房产证,目光无神。
我忐忑不安地靠近,低低喊了一声。
“妈。”
她不为所动,好似一点儿都没有听见。
我提高了音量又喊了好几声,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十分响亮。
妈妈猛然惊醒过来,瞪着眼睛望我,欲盖弥彰道。
“喊什么!我耳朵没聋,听着呢!”
我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问道。
“妈,你拿着房产证干什么?”
她低头疑惑地望着自己手中的红本子,神神叨叨,念念有词。
“我拿着它干什么来着?”
弟弟在一旁突兀提起。
“妈,你不是说过要把房子的户口转到我和我姐的名下吗?”
妈妈意味不明地打量了我一眼,讥讽。
“公务员都还没考上就想要我的房子了?”
弟弟谎话张口就来。
“谁说没考上,姐市中心那边的笔试已经过了,马上就要面试了!”
妈妈登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破口大骂。
“贱丫头,谁让你去那边考试的,不都说了让你考家这边的,你怎么就非不听我的话!”
弟弟呛声道。
“回来前就说要转户口,姐都回来这么久了,你也没有任何动作。”
“公务员在哪不是公务员,姐能考上哪就去哪呗。”
妈妈梗着脖子怒吼道。
“不准去!谁准你去的!”
“别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去了就是挨欺负,那有家这边来得好。”
“我和你爸一共就你们两个孩子,房子到最后不还是你们的,急什么!”
“走,我带着你们两个去过户,房子是你的了,你总能安心地待在家里了吧!”
妈妈一双通红的眼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我只要说一声不她就能扑上来狠狠地打骂我。
我无措地和弟弟对视了一眼。
弟弟拿手捅我,声线平稳镇定。
“姐,楞着干什么,走呗!”
“以后这就是你的房子了,没人能把你从这个家赶出去。”
我的眼眶蓦地一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弟弟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爱我,正如我爱他。


我以为妈妈温柔的假面会维持地再久一点。
她待我好,让我贪念着家的温暖。
我开始在她的支持下全心全意的备考。
她花大价钱给我报了最好的班,每天我骑着小电驴在培训班和家之间两点一线。
中午她精心准备午饭,日日不落地给学业繁忙的弟弟亲手送去午餐。
到了下午,则要一个人急急忙忙地出摊营业。
家里的每个人井然有序,维持着这得之不易的安稳。
平衡被打破是在一个一如平常的中午。
妈妈脸色突然一变,啪的一声重重甩出手中的筷子。
我看见她阴沉的脸色,吓得慌慌张张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妈妈的脸色更加难看,冷笑一声开始向我发难。
“吃什么吃,天天就只会在家吃白饭!”
“多大的人了,也没点眼见,什么事都不知道帮家里做。”
“今天家里的一大堆衣服都没洗你没看见吗?眼瞎了还是手残了?”
“懒手懒脚,就知道躺在家玩!家里一大堆的活是一点都不会干。”
“你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吗?要不要我亲自伺候你吃饭!”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以为你是谁?”
妈妈絮絮叨叨地一顿输出,吓得我心脏砰砰直跳,大气不敢出。
我轻手轻脚放下碗筷,低声道。
“妈,我待会要上课,我要出门了。”
妈妈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愤愤地看了我一眼,冷声道。
“收拾完餐桌再去,别一天到晚想着偷懒!”
我胆颤心惊地松了一口气,飞快地收拾完家务逃离这个家。
午后的太阳炽热耀眼,晒得人精神困乏。
我骑着小电驴不知所措地在街上溜达。
我说谎了,下午要上课,但不是现在。
可我宁愿在外面无处可去,也不愿意回家面对阴晴无常的妈妈。
我心存侥幸,或许这是一个意外。
意外接二连三。
妈妈又开始撒火了。
深更半夜,妈妈踩着拖鞋在走廊上徘徊。
沉重的脚步声在我的房门口时不时掠过,一声一声敲打着我的心脏。
我的胸腔中心跳如鼓,剧烈的心跳声在黑暗中振聋发聩。
我无声按灭了手机屏幕,让最后一丝光线被黑暗吞没。
好似这样她就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唯有妈妈的脚步声在我的房门前徘徊、反复、思量、玩弄。
我不知道她下一秒是不是就会突然敲响我的房门,把我薄如纸张的木板门轻易撕碎。
然后踩着飞快的步伐冲进我的房间,一把把我从床上薅了下来,高举的巴掌在我脸上、背上依次落下。
她打我时,一定会一边下狠手一边数落我当天的过错,好叫她打我的每一巴掌都有理有据。
尽管那些过错,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但对她来说,这是她这次理直气壮打骂自己女儿的证据。
妈妈在我门前徘徊了很久,隔着那扇不算多厚的门板,她的步伐好像因此而受阻。
她最终没有选择闯进来,只是在不远的洗手间里,拿着老旧的棒槌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水盆里的衣服。
飞扬的水声和沉重的敲击声声声入耳,我吓得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惴惴不安,毛骨悚然。
这声音我很熟悉,小的时候她嫌弃我洗不干净衣服,就曾用过那根又大又粗的棒槌敲打过我。
后来她嫌用得不顺手,就换了更好抽打的鸡毛掸子。
那一夜我在恐慌不安中睡去,半夜时不时地惊醒,恍惚中好似又听到了妈妈的脚步声和敲打声。
我开始不愿回家,我不想去面对那个越发恐怖的妈妈。
她没有对我动手,但她深谙折磨我的手段。
凌晨六点,她拍打着房门将我唤醒,逼着我和她一起去地里做活。
她说,她要好好治一治我这懒洋洋的性子,那怕她明明知晓我昨晚学习到了深更半夜。
家里的一日三餐,各种琐碎的家务事,渐渐又变成了我的全部。
每天上完课,我都得绕道去买菜,然后飞速回家为家人准备午饭和晚饭。
到了晚上,她勒令我和她一起去闹市卖麻辣烫,直至深夜我才能拖着满身疲惫回家。
我挣扎地提出请求。
“妈,我晚上还要学习,好多习题我都还没做完。”
妈妈的手高高举起却没能落下,只是愤愤地剐了我一眼,怒骂道。
“学什么,我没给你学习的时间吗!”
“我看是你自己懒,天天缩在房间里什么事情都不肯干!”
“这也不干那也不干,还拿学习来糊弄我!”
日复一日,我眼角下的黑眼圈越来越重,眼中无光,满身疲倦。
弟弟偷偷摸摸敲开了我的房门,满脸认真。
“咱妈又不知道天天发什么神经,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姐,你还是走吧。”
我动了动嘴唇,踌躇半响,欲言又止。
房门却被砰的一声大力推开,妈妈阴森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满是怒火的咆哮迎面扑来。
“走,走哪里去!我花那么多钱是让你回来考公的!”
“养你吃白饭这么久,你说走就走,我的钱都白花了!”
“今天谁敢走出去一步,我就打断谁的腿!”


我的妈妈是一个神经病。
尽管我总是被教育,妈妈是一个很伟大的词。
我要体谅她的辛苦,理解她的怒火,宽慰她对我无止境的指责与打骂。
可我在无数个翻来覆去的夜里,怨恨把我整个人裹成了茧。
我无法理解,妈妈对我的反复无常。
明明上一刻还对我温声细语,下一刻就能指着我的鼻子放声辱骂。
辱骂声冲破了屋顶,左右的街坊邻居竖着耳朵看热闹。
有窃窃私语之声在嘲笑、讽刺。
“陈家的女娃子又被骂了。”
“她妈可彪悍了,经常对女娃非打即骂。”
“啧啧啧,摊上这样一个妈,真是不幸。”
“说到底,那女娃子就没错吗?一点小事都干不好,是我我也骂!”
“她妈那张嘴,是真的能说,骂上半小时都不带重复的,这搁谁谁能受得了。”
“也就那女孩子,心里是真疼自己的妈。”
我咬着唇一语不发。
明明这么多年,再难听的话我也听尽了,可心难受得像是在海里一点点地下坠。
咸咸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包围,一点点攫取了生命的氧气。
妈妈看我一语不发的沉默面孔,眼中的怒气更加旺盛。
“你看看你这幅样子,能有个什么出息,我看着就来气!”
“这做不好,那做不好,什么事交到你手上都是一团糟!”
“人又懒,吃得又多,还不乐意干活,你以为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
“我告诉你,我这里可不养懒人,今天不把活干完了,就别想吃晚饭。”
“我今天要你尝尝饿肚子的滋味,看你好不好受!”
我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拿着抹布偷偷走远胡乱地擦,实则是伺机躲在杂物间里不敢让妈妈看见。
她看见了,心里不顺畅,又要挑三拣四地骂。
她好似忘了,家里的活我其实都干完了,可她想要在鸡蛋里挑骨头,总是有各种手段的。
她好似也忘了,挨饿的滋味,我早就尝过了。
可当长大后的我提起这件事时,妈妈一脸茫然,愤怒地指责。
“有这事吗?哪有这事!”
“谁饿过你了,家里什么时候少你吃少你穿的了!”
“自己不想吃东西怨得了谁?还怪我,你想吃什么自己不会去厨房做!”
“这么大的人了,懒手懒脚,是不是要我亲自下厨喂到你嘴里你才满意。”
妈妈越说越愤愤不平,整个人气得脸色通红,恨不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
我止住了话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妈妈又开始老一套地骂我。
“你看你,性格唯唯诺诺,全身上下没一点讨喜的地方。”
“长着一张嘴却从不爱说话,也不知道叫人,你要那张嘴有什么用!”
“你去照一照镜子,每次吵架就摆着这一副死鱼脸,一张嘴里面蹦不出半个字,看着就讨打!”
“平常什么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心里还暗自埋怨我,你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死死地抿着唇不置一词。
她忘了,从前我也据理力争过,可换来的却是她一顿又一顿的毒打。
沉默虽然憋屈,但有效。
至少她不会一言不合就抽出鸡毛掸子使劲地打我。
挨打和挨骂,我总是要二选一的。
能活得轻松一点,自然也是好的。
杂物间没有窗户,只有一颗黯淡的小灯泡散发着炽白的光。
置物架上满是灰尘,空气有些浑浊,一呼一吸中,肺部越发难捱。
透过杂物间的狭小缝隙,我看见客厅中悠闲躺在沙发上的弟弟,熟悉的游戏声穿过门缝溜了进来。
我的眼眶一下子变得通红,鼻头酸涩,嗓子哽咽到发不出声。
有轻微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弟弟隔着门板低声传话。
“姐,我待会把妈妈引走,你趁机赶紧溜回房间。”
我听见妈妈沉重的脚步声在周围徘徊。
接着是妈妈和弟弟模糊的对话声。
客厅里空荡荡的,妈妈恐怖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我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心飞快地爬上楼梯。
偷偷摸摸锁上房门的那一刻,我的眼泪无声泪流成河。
透过房间明亮的窗户,我看见后院里的弟弟和妈妈谈笑风生。
弟弟似有所感地朝我投来视线,清秀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无可奈何地发现,这个家真的很烂。
但我真的很爱我的弟弟。

大学毕业后,我一边工作一边考公。
重男轻女的爸妈破天荒的打来了电话,哄骗我辞职回家备考。
我被爸妈的花言巧语打动,却发现。
我回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大学毕业后,我拖着不满一箱的行李离开了家。
在冰冷病态的大城市里,一边工作一边考公。
生活虽然幸苦艰难,可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充实和满足。
直到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时隔半年,我再一次听到妈妈的声音,还是忍不住胆颤心惊。
妈妈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铺天盖地地挤满了我的人生。
可妈妈的电话,我不敢不接。
我小心翼翼地接通了电话,战战兢兢地从唇边挤出一声。
“妈。”
我以为迎接我的会是妈妈扑头盖脸的一顿骂,可妈妈的声音奇怪地很柔,像是平常对待亲戚时的温柔与体贴。
这样的待遇,我很少体验过。
我有些受宠若惊,妈妈的声音在耳边连绵不断。
“小溪,在外面工作累不累啊?”
“现在社会压力大,老板都拿大学生当牛马使,你累死累活也就赚个3,4千块钱,还不如回家。”
“现在家里经济发展得多好,你回来工作,又有家给你住,不比你在大城市租房吃外卖强?”
我忐忑不安地磕磕绊绊回答。
“妈,我这个专业在小县城里找不到相关的工作。”
妈妈的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尖锐的声音在耳边骤然放大,充斥着不满与指责。
“找不到工作?怎么找不到工作!你不回来找找你怎么知道一定找不到工作!”
“家里发展的多好,什么都有,哪里会没得工作给你做!”
“也不知道你读了个什么破专业,挑着捡那的,还什么专业必须要到大城市里才能找到工作!”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去读什么大学!”
“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现在倒好,连个工作都在家找不到,读个破书有屁用!”
妈妈在我的耳边骂骂咧咧了足足一个小时。
我心中不禁苦笑,果然,这才是我熟悉的亲妈。
好不容易停歇了一会儿,妈妈的话风骤然一转,收敛了声音中的怒气与不满。
“小溪,妈妈听说你一直在准备考公?”
我心里不安地咯噔一声。
考公这件事,我准备了有一年之多,但却从未向家里人泄露过一星半点。
那妈妈,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心脏砰砰在跳,不安在我的心里蔓延开来。
妈妈见我一语不发,仿佛即将咆哮的恶龙,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
我知道,这是妈妈即将生气的前兆。
我凝气屏神,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况且我知道,再多的话语,在妈妈的耳边,也是苍白无力的。
可妈妈压抑着自己嗓子里的怒火,声音柔了下去,温声道。
“小溪,你都半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活。”
“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生活多难阿,还不安全,我和你爸在家得多担心。”
“你爸前面给你打的钱你收到了没,你在外吃好喝好,得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
我满脸疑惑。
“钱?什么钱?爸爸没给我钱?”
“什么?没给钱?”
妈妈气愤地提高了音量。
电话那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模糊的窃窃私语。
妈妈的声音重新在耳边响起。
“你看你爸那记忆,工作太忙了,又把这事给忘了!”
“待会妈给你打笔钱,在外面生活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妈妈絮絮叨叨的声音让我的心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
在这一刻,我似乎把从前对她的不满与怨恨全都抛之脑后。
我与她,好像成为了一对关系正常且融洽的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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