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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吃醋夫君又上线申奕颂杨雁沉大结局

有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闻声停住了,我喊出了我的决绝,“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他背对我冷笑出声,“你是我救的,生是誉王府的奴才,死是誉王府的鬼魂!放你回去?等你再来取我性命么?”“我从来没有想取你性命!”我道出真相,“第一次在郊外树林,我接到的命令是暗杀誉王,我根本不知道你就是我师兄!”“第二次,在酒馆,是我知道龙七要来杀你,我才追上他阻止,在酒中下蒙汗药,所以那日他才一直昏睡不醒,你捉了他,现在他的内力武功你也应该见识了一些吧,如果不是我给他下了药,就凭你们,根本就不是龙七的对手!”“你说什么?”申奕颂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怒视着他,“不信你就和龙七比比武功,看能不能撑过三招!”“你说你回来,是为救我?”他再次确认道。忽而吹过一阵暖风,仿若试图融...

主角:申奕颂杨雁沉   更新:2024-11-12 17: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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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申奕颂杨雁沉的其他类型小说《爱吃醋夫君又上线申奕颂杨雁沉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有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闻声停住了,我喊出了我的决绝,“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他背对我冷笑出声,“你是我救的,生是誉王府的奴才,死是誉王府的鬼魂!放你回去?等你再来取我性命么?”“我从来没有想取你性命!”我道出真相,“第一次在郊外树林,我接到的命令是暗杀誉王,我根本不知道你就是我师兄!”“第二次,在酒馆,是我知道龙七要来杀你,我才追上他阻止,在酒中下蒙汗药,所以那日他才一直昏睡不醒,你捉了他,现在他的内力武功你也应该见识了一些吧,如果不是我给他下了药,就凭你们,根本就不是龙七的对手!”“你说什么?”申奕颂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怒视着他,“不信你就和龙七比比武功,看能不能撑过三招!”“你说你回来,是为救我?”他再次确认道。忽而吹过一阵暖风,仿若试图融...

《爱吃醋夫君又上线申奕颂杨雁沉大结局》精彩片段

他闻声停住了,我喊出了我的决绝,“要么杀了我!

要么放我走!”

他背对我冷笑出声,“你是我救的,生是誉王府的奴才,死是誉王府的鬼魂!

放你回去?

等你再来取我性命么?”

“我从来没有想取你性命!”

我道出真相,“第一次在郊外树林,我接到的命令是暗杀誉王,我根本不知道你就是我师兄!”

“第二次,在酒馆,是我知道龙七要来杀你,我才追上他阻止,在酒中下蒙汗药,所以那日他才一直昏睡不醒,你捉了他,现在他的内力武功你也应该见识了一些吧,如果不是我给他下了药,就凭你们,根本就不是龙七的对手!”

“你说什么?”

申奕颂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怒视着他,“不信你就和龙七比比武功,看能不能撑过三招!”

“你说你回来,是为救我?”

他再次确认道。

忽而吹过一阵暖风,仿若试图融化我们之间的冰冷,风卷着残缺的梅花在我们身侧翻飞,万物静默。

我的右手几乎没有知觉,我攥紧了左手,紧的颤抖,用他曾对我说话的语气,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情深义重,错付!”

愤然转身,快步离开了他的视线。

越走越快,我索性奔跑起来,我想离开有申奕颂的地方,我想逃的远远地再也不要见到他,可我能去哪?

武功已废,他竟还囚禁我,囚禁在他叫做安宁院的笼子里,一生一世!

安宁院里的夜从来不安宁,我紧握梅枝,在月下舞剑,梅花狂落,树枝疯摇。

落花是他,刺!

圆月是他,刺!

浮云是他飞叶是他流萤是他,刺刺刺!

忽而忆起多年前在华山剑派,他握着我的手,嘱咐我这一招要把腰挺直了刺,眼中有泪,我却拼命不让它掉下来。

“平沙落雁,要把腰挺直了刺。”

身后,传来申奕颂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乱花随风而去,我看到申奕颂在凝视我,往日他看我时,眼中有恒久不化的坚冰,此刻消融的成一汪清水,微波澜澜,连眉都柔和了。

一时间,仿佛时光倒流,一切又回到了我们两个都不谙世事的少年时代,他走向我,每一步都像轻轻踏在我心上,每一落都惊起一圈圈涟漪。

恍然间,他竟然已经站的离我这么近,口中的话带着责怪,却轻的不能再轻:“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龙七的事?”

我苦笑,“你给过我告诉你的机会吗?

再说……”我颓然的垂下眼睑,“我是不是来杀你的,对你来说,重……”话未说完,我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我整个人懵住了,自从申奕颂失忆以后,迎接我不是冷眼就是寒剑,即使有温存,不是我骗来的就是我偷来的。

他更用力的拥住我,不再给我思考的余地。

“手还疼么?”

他声音哽咽。

“疼!”

我泪如雨下。

他在我耳边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脸埋在我的颈窝里,有潮湿温热的泪从衣领渗进来。

他是在愧疚么?

我愣着。

我伸出手,一只左手,一只重伤的右手,紧紧的回抱住他,热泪夺眶而出,哪怕只是愧疚我也要,申奕颂给的一切,我杨雁沉,照单全收。

良久,我离开他的怀抱,思虑再三还是开了口。

“申奕颂,我想看看我龙七哥。”

他点头应允。

次日,书房。

申奕颂当着我的面,旋转博古架的花瓶,书案后的墙轰隆一声开了。

申奕颂站在门口,把手伸向我,我短暂的愣了一下,把左手放在他手里,手心传来久违的温度,恍如隔世。

他牵着我,走进了誉王府的密室。

上一次他给了我一颗假死药,这一次,他会让我见到我最想见到人。

密室底下很宽敞,幽深的长廊直通地牢,还没走到,就听见龙七哥暴怒的吼声,饭盒被摔出来,碎了一地。

侍从吓得连滚带爬跑了过来,看到我身边的申奕颂,赶紧跪下来,为自己的失态使劲磕头。

“放我进去吧。”

我对申奕颂说,申奕颂担忧的看着我,我笑着摇摇头,“没事的。”

于是申奕颂松开我的手,任由我过去。

我感激的看了申奕颂一眼,走进了龙七的牢房。

墙壁上铸了两条粗长的锁链,牢牢扣住龙七的双手。

龙七闭着眼,平复着方才因怒气而急促的呼吸,我轻声唤道:“龙七哥。”

龙七猛地睁开眼睛,蹙眉,怒气更盛,“杨雁沉!

果然是你!”

吼声如一波气浪向我袭来,我一懵。

见他坐在地上,我便蹲下来,心中羞愧,顺势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日!

你是不是给我的酒动了手脚!”

龙七的眼睛瞪得浑圆,厉声质问我。

我跪着,“龙七哥,你听我说,申奕颂他是我失散两年的师兄。

我……为了阻止你杀申奕颂,我才在酒里下了蒙汗药,可我没想到他们会来……闭嘴!

夜傀的叛徒!”

龙七怒吼着逼近我的脸,双手带动锁链玲玲作响。

“龙七哥!

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回到夜傀了,安然无恙!

你信我……你这个贱货不要叫我哥!”

他打断了我。

我瘫坐在了地上,抬眼望着愤怒的,陌生的龙七哥,他的眼中……竟然有杀气。

他想杀我?

“杨雁沉!

你放着夜傀自由日子不过,要在王府给人做小妾,贪图富贵,出卖弟兄,你这个贱……”结结实实的一拳砸在龙七脸上。

是闯进来的申奕颂。

“如果你还想活命,就对我的女人放尊重些。”

龙七脸上的皮肤因为愤怒皱了起来,眼中像要溢出血,死瞪住申奕颂,“有种把锁链给老子解开!”

龙七愤怒的叫嚣着,“不把你砍的稀碎老子就不叫龙七!”

申奕颂背对他,拉起我,声音冷到极致,“命都在别人手里的人,没资格谈条件。”

他牵着我走出牢房,身后传来龙七的怒骂,“杨雁沉,你这个贱人!

云老大待你不薄,你没有良心!

你真贱!”

离开牢房,我像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失魂落魄的走在申奕颂身边。

他捡去我头发上的稻草,问道,“你怎么如此笃定,龙七能回夜傀,我可还没答应你放了他。”

我突然间就被拉回了现实,脚步变成沉重起来,该面对,怎么都还是要面对的,一时间长廊变得更长。

“因为……你想救李清清。”

我轻声说。

目光相遇,似乎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围绕着一个李清清。

“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口中那个红衣女人就是夜傀的雾罗姬,雾罗姬下的毒只有雾罗姬能解,正好,你手里有龙七,可以用来交换解药,也许,这也正是夜傀的意思。”

说完这些,我便不想再留在申奕颂眼前,我帮的是龙七,但我也间接救了李清清。

申奕颂却不让我走,一把把我拉了回来,“念九,谢谢你。”

我侧着脸,不看他,“不必谢我,我可不是为了你的清清,我是为了龙七。

快跟夜傀交涉去吧。”

我要走,申奕颂拦住我,“你还是不明白我么?”

我莫名有了火气,“你总说我不明白!

你到底让我明白什么……”申奕颂忽然捏住我的下巴,拇指一挪,我的嘴唇被迫微微张开,他侧头吻过来,我瞬间僵在原地,唇被覆盖,他湿热的舌轻而易举的闯入,侵城掠地中,是狂风袭过,摧枯拉朽了结了理性,又是春风徐来,千树万树梨花绽开般温暖。

我渐渐感到腿软无力,整个人瘫软地依附在他双臂之间,他的手却愈发用力的锢紧我的腰背。

辗转纠缠,大脑空白,想要挣扎,却只是慢慢沦陷进海里,海浪愈演愈烈,整个人越坠越深。

直到他的吻从强势转为温和,再到停下……申奕颂俯在我耳边,声音低沉,略带嘶哑,“这样,你能明白了么?”。

“这是我帮你救李清清的奖赏?”

我眼中氤氲着雾气,迷茫的望着他。

“念九,你还不明白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么?”

他捧住我的脸,一字一句认真的对我说,“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一生一世都不许逃。”

他离我很近,我的脸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

我动容,又靠近了些,下巴轻轻搭上他的肩。

也许从他决定让我假死开始,他对我就是不同的,也许他真的信过我,我却跑了,也许误以为我又要取他性命时,他真的痛心疾首,也许……他真有那么在意我,因为有一个李清清在,这一切都只能加上也许。

我闭上眼睛,心中酸楚,无奈地回答他。

“可是申奕颂……我只做唯一,不做其一。”

申奕颂闻言抱紧了我,“是我的错,我弄混了感动和感情。

这两年,我和清清错误的生活在一起,虽然相敬如宾,但是也清楚的知道我们之间少了些什么,我一直没有明白,直到那天,你拿着剑来杀我,我看到你的眼神,万念俱灰,我才开始明白,少的东西,在你这里。”

闭上眼的黑暗里忽而亮起光,心底仿佛有粉白相间的花竞相绽放开来,璀璨了一树,暖香漾开,阵阵袭人。

为了给我一个交代,申奕颂一纸休书,交代了李清清。

除去原本不应该有的妻的身份,李清清还是申奕颂的恩人,申奕颂向她许诺,一定会帮她解毒,并许她住在府里,给她一生安稳。

风水轮流转,我却并没觉得扬眉吐气,经历过这一切,我只是释然。

李清清不哭不闹的接受就接受了休书,异常平静,还建议申奕颂明媒正娶我,风风光光的和我成亲,做个名正言顺的誉王妃。

李清清的态度让我感到难以置信,而更让我难以置信的是,从第二天开始,李清清带着侍女前往金山寺,日日为我和申奕颂祈福。

偶尔能在门口看到李清清着一身素衣离开王府去金山寺的背影,落寞凄凉。

可想而知申奕颂对李清清该有多少怜悯和愧疚,这份感情,足够支撑李清清在他心里活过这辈子。

现在申奕颂要和我在一起,那我们两个就像是一体,也正因如此,他的愧疚也成了我的愧疚。

可我想不通,前一刻还想致我于死地的女人,下一刻就愿意成全我,甚至为我祈福。

这就是爱?

爱不是这样的,至少李清清的爱不该是这样的。


爱恨都是互不放过。

我看着自己被白布裹缠的右手,多半是废了,恐怕……再也不能执剑。

我的刺客生涯,算是到头了。

如他所愿?

不,我不甘心,我只要闭上眼,就能看见到他的冷笑,他的声音仿佛就在我耳边,冷冷的对我说我是他随手就能捏死的废物。

于是伤好了没几天,我就从花瓶里抽了条梅枝,到院里用左手练习剑法。

剑,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除却用剑,我一事无成,可悲的是,我学剑十几年,到头来又要重新开始。

剑法可以重练,人可以重新相识么?

院中冰雪消融,白梅映着残雪,偶然有花瓣飘落,我把伤痕累累的右手举起来看,金雾透过指缝落入我眼中,哦……是春光啊。

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闭上眼,任和煦的微风吹拂我。

“夫人,您在做什么呢?

外边还是挺冷的,您还是回屋吧,伤没好透,小心着凉。”

小鱼在一旁说。

“申奕颂来过了么?”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多少遍问小鱼,她总是站在我这边的,不管申奕颂让不让她说,她总会偷偷告诉我的,可她也没给我想要的回答。

自从我醒过来,申奕颂再也没来过。

左手的梅枝挥动,我缓缓移动身体,一招一式,一如申奕颂多年前倾心所教。

早年师父驾鹤西去,偌大的华山剑派,我无依无靠,全凭师兄教着,护着,如果不是师叔,也许我俩现在还在华山的隐世深林里,相亲相爱,不知今世何世。

院门突然被打开,我手里的梅枝正好挥指门口,申奕颂立在我所指之处。

申奕颂,我终于把你等来了,我的手悬在半空定格着,却看清了梅枝尽头,他愠怒的脸,“毒,是不是你下的。”

他质问我。

“给谁?”

我反问。

我们对峙着,仇人相见。

他危险的眼中怒火摇曳,一字一顿,愤愤地,“王妃。”

我一愣,小鱼在一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焦急地高呼着,“王爷明察!

夫人近日都没有出过门,娘娘中毒怎么会和夫人有关系呢!”

我侧耳一听,转脸看向小鱼,“怎么回事?”

“夫人,昨日娘娘去金山寺祈福,回来就卧床不起,御医说是中了毒。”

我再看申奕颂,手中梅枝若是剑,我便不会放下,我恨他不信我。

既然申奕颂猜测是我,那便是我好了,谁让这世上,想杀李清清的人里,我当仁不让。

我释然了,粲然一笑,“是我啊。”

突如其来的寒风,彻骨的冷,是申奕颂闪到我面前,长剑指在我心口。

他眼里戾气逼人,一瞬间仿若万箭齐发,而我尽数承受,肝肠寸断,鲜血淋漓。

为了李清清,他会亲手杀了我。

我颓然叹息,低下头,凝视着剑尖,长长久久的凝视着。

森森的寒光在上面流转,它一定锋利的很,这样的剑,瞬间刺进我的身体,利落地切开皮肉,里头那颗没日没夜跳动的心脏一下子骤停,热血汩汩涌落一地,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的命是你给的,现在,还给你好了。

我仰脸看申奕颂最后一眼,恋恋不舍地闭上了眼睛,冰凉的泪从眼角滑至我勾起笑容的唇角。

死寂。

我在等死,却等来申奕颂收剑回鞘的声音。

睁开眼,他已经看穿了我,眼中得到几分解脱。

“不是你。”

他下了结论,转身离我而去。

这场审判就这样结束了,我依旧是个局外人,“我多希望是我!”

我喊住申奕颂的背影,我苦苦维系的平静假象瞬间崩塌,我再也无法装作漫不经心,理智被击溃,我泪流满面,歇斯底里。

“我多希望我能下手杀了她,让你也能看着最爱的人死在你面前!

让你对我曾经的痛感同身受一次!”

申奕颂的身体僵了一下,背对我停住了,半晌,低声问,“那你为什么不下手?”

我苦笑着闭上眼睛,咽下满腹呼之欲出的委屈,声音哽咽,“为什么不下手?

我何尝不明白?

就算我杀了李清清,你也不会爱我。”

申奕颂沉吟道:“念九,你不明白。”

说罢,离开了。

他的背影模糊成泪眼里的一个点。

我不明白,他要我明白什么?

我站在梅树下,久久不能自已。

安宁院里的天很小,被屋檐勾勒的四四方方,日子却很长,一朝一夕够我回忆完全部的往事,我却始终不能明白申奕颂想要我明白的事情。

也许终有一天,我会在疑惑里安宁的去死,可是我多虑了,这次打破平静的不是我。

中午,我独自在房中用膳的时候,依稀听到了哭声。

推门出去,看到小鱼蹲在院子角落,头发被剪的齐耳,乱糟糟的蓬在头上。

她把脸埋在膝上,哭的小心翼翼,可能是怕吵着我,但习武之人向来耳聪目明,哪里会不察觉?

我把左手伸向她的头,轻轻婆娑着她的乱发,“谁做的?”

小鱼猛地抬起头,“夫……夫人。”

她急忙用袖子抹泪,“奴婢罪该万死,吵着夫人用膳了,奴婢这就走……站住。”

我平静的看着她,“告诉我。”

小鱼为难的望着我,咬着嘴唇。

“李清清?”

我帮她说出了这个名字。

小鱼沉默着,受不住我追问的目光,艰难的点了点头,而后赶紧解释道:“娘娘自从在金山寺中了毒,身体就开始出现各种异样,这段日子掉头发掉的厉害,所以才……所以拿我的人动手。”

我冷冷的接到。

“府里都传,王妃中毒与夫人有关,连王妃自己都这样说。”

小鱼委屈的流下泪来。

我转身快步出了门,小鱼急忙跟上来,“夫人要做什么!”

登门拜访!

当面对峙!

一进门,就看见李清清和申奕颂两人在用餐,李清清给申奕颂舀汤,脸上笑盈盈的。

见我进来,她的笑容顿时凝滞在脸上。

“念夫人急匆匆赶过来,有何贵干啊?”

“王妃借了我的东西,忘了归还。”

“何物?”

我一把将小鱼拉进屋里来,怒道:“头发!”

李清清脸色一变,申奕颂看到小鱼的惨状,脸色也沉了下来,侧过脸李清清怎么回事,她装作无辜,正要推脱,我快步上前,“既然王妃想不起来,我就亲自取回了!”

申奕颂一下站起来拦在我面前,“没规没矩!”

我冷笑,“规矩?

栽赃污蔑我下毒,随意用我的侍女出气就是王府的规矩?”

“清清!

到底怎么回事!”

申奕颂是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对李清清大声说话。

李清清扭扭捏捏的站起来,委屈的看向申奕颂,“王爷,那日臣妾在金山寺,的确遇到一个红衣女子,又露肩又露腿,很是惹眼。

她带着面纱,说话妖里妖气,明明和臣妾素不相识,竟伸手摸了臣妾的脸,动作快的很,转眼就走了,那之后臣妾就中了毒。”

“那个女子的事你已说过,本王也在追查,可这些和念夫人有什么关系?”

李清清看向我,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带着一丝狠厉,声音却婉转,“臣妾这几日细细回忆,那个女子的身形和妹妹十分相似,就连面纱上露出的眉眼,也一模一样。”

着重说的那句一模一样暗含杀机,她安得什么心昭然若揭,我紧紧盯着李清清的眼,她的目光丝毫也不闪躲。

此时此刻,我们两个,都想要了对方的命。

申奕颂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暴怒着把剑架上我的脖子,而是面向李清清,低声问她,“那个红衣女子,是怎么摸的你?”

“啊?

嗯……就是这样……”李清清伸手正要摸自己的脸,申奕颂打断她,“摸我。”

我和李清清同时一头雾水。

李清清看申奕颂坚持,只好把手伸高了,向申奕颂的脸摸去,把那日场景重现。

完后,申奕颂对李清清说道,“你确定?”

李清清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申奕颂久久注视李清清的眼睛,看得她发了慌,忽然,申奕颂移开了视线,脸上甚是严肃,他拉过李清清,让她看向我的右手。

真相大白。

我严重骨折的右手,要如何灵巧的拂过李清清的脸呢?

李清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殿下!

臣妾……臣妾是看花眼了,臣妾记错了!”

她刚才笃定的样子我和申奕颂都看在眼里,现在的解释已经无关紧要了。

申奕颂对李清清冷言道,“下不为例。”

说完,转身便离开。

身后传来李清清的悲呼,“殿下!

殿下!

臣妾知道错了……殿下……”申奕颂始终没有回头。

我追了上去。

小鱼跟在我们后头,我想到她可怜的模样,头发,那是一个女孩子的脸面啊!

我的人就这样被李清清欺负,我就这样被李清清诬陷,他一句“下不为例”就能给抹了去?

然后假以时日,二人一日夫妻百日恩,重归于好,又置我于何地!

我忍无可忍。

追上他,站定了,喊住他的背影,“申奕颂!

你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冬夜里的一阵冰水瓢泼而来,从后背倾泻而下,我从昏厥中骤然惊醒,顿时仿佛有一万根针在浑身猛刺,伤口像被火烧一样,火辣辣的快要裂开。

板子再次落下。

势要将我击碎成屑,捏烂成泥。

申奕颂,你好狠的心!

我瘫软着,毫无招架之力,苟延残喘,让我死,快点死……“还不道歉?”

他问。

我强行抿住颤抖的唇,缄默不言。

申奕颂向我走过来,打手停下了。

我没有力气抬头,只能看到他黑绸金线绣云纹的靴子。

他冰冷的声音从我上方逼来。

“你就这么想死?”

我沉默。

他蹲下来看我,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本王偏不如你所愿。”

他天生长就邪气的脸,一双丹凤眼危险而冷冽。

“不许让她死了。”

这是申奕颂当晚下的最后一个命令。

于是名医良药蜂拥进入王府,伺候我的侍女一个个都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害怕稍有不慎就被申奕颂治罪。

而我拒绝喝药,拒绝处理伤口,拒绝进食,这是我唯一反抗他的方式。

待我被他折磨致死,他又恢复了记忆,他就用余生忏悔去吧!

我趴在床上不敢动,一动就牵动伤口,只有这样自我安慰,我心里才会得到一点血腥的快乐,于是嘴里喊着,“都滚!

不要碰我,让我自生自灭!”

侍女和名医跪了一地,泪悬于眶,瑟瑟发抖地求我。

他们怕的不是我,是死。

申奕颂来了,众人如释重负,悉数离开。

是暴怒,他快步走到我床边,一把把我提起来,捏着我的嘴把药倒进我口中,呛得我不停地挣扎。

屈辱和愤怒犹如惊涛骇浪涌动在我心头,苦涩的味道迅速扩散开,“申奕颂你这个忘八端!”

我把药喷在了他身上,整个人翻到在地,摔的生疼。

背后的伤口一条条裂开,又是一阵鲜血直流,我抬起被苦药呛红了的眼睛,恨恨的盯着他。

他立在我床边,目光似乎落在我满是伤痕的背上,也许是动了恻隐之心,语气软了些,“我知道,你我曾经认识,所以我许你住在王府,给你名分。

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我握紧了拳头,今日,我火烧他们的卧房,是先高声叫过他的,我若真想动手,府里现在已经挂上白幔了。

我唇角浮上冷笑,言语也冷,“为了不叫我声张你的过去,让我做你的小妾,还美其名曰给我名分?”

申奕颂沉默了。

半晌,皱眉道,“你竟是这样想的。”

他这副神情,好似我错怪了他似的!

我愠怒不以言表,移开视线不看他,自己爬上了床趴着,能感觉到身上的血不断流下来,他一直看着我伤口,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遍体鳞伤,难道不是拜他所赐?

“念九,你太过锋利,不仅会伤到别人,也会伤到你自己。”

“我是刺客,怎能不锋利?”

身后的伤口忽然被敷上了凉凉的草药,透过纱布,感受的他手掌的温热,正在我惊愕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你已不再是。”

我哑然,感觉到他用纱布一点点沾去我的血,从肩胛,到背心,再到腰际……心中涌动的怒气也似乎被他一点点拭去,也许,我应该给他一点时间,等他把我想起来,我冷哼一声,趴在榻上。

良久,他缓缓道,“看你妒火中烧,不惜以死相逼,本王倒是不后悔大费周章用假死药留下你了。”

语气中,竟有一丝欣慰。

我心头一颤。

他要的竟是这个?

一个缥缈的过往,一个爱他如命的女人,我越在意他,他就越快乐,那么见我伤成这样,他可会有一点心痛?

我强忍着伤痛爬起来看他,这双邪气深邃的眼眸向来表里不一,难以捉摸,稍有不慎就会沉沦其中。

可这张倾倒众生的脸,我早就看了千万遍,他若为了别的女人跟我逢场作戏,我定不会放过他。

我云淡风轻的弯起了带血的嘴角,下了战书:“你留了我,我不会给你一天安宁。”

他端起药碗,半碗药汤不安的晃荡着,他把碗边凑到我唇前,一半戏谑一半认真,“我申奕颂,奉陪到底。”

目光交锋,分明是较量。


“申奕颂……”我张皇地撞上申奕颂的冷眼,像坠入冰冷的湖底,浑身被冷刺穿透,不得动弹。

我的嘴唇在颤抖,脚步开始退后,“你怎么在这里。”

申奕颂的言语亦如眼神冰冷无情,“如他所说,情深义重……”他停顿片刻,眼中迸出悔恨,狠狠说道:“错付。”

如遭雷霆,我一腔血涌入头顶,我失控了,喊的歇斯底里,“你既然要她!

何必还来招惹我!”

用尽全力,我将手中的剑向申奕颂丢过去,“你的剑,还你!”

剑身在空气中旋转,呼呼作响,擦着申奕颂的飘飞起发梢正中他身侧的树干,他纹丝不动。

我几乎是逃走的。

落荒而逃。

马肚子被我踢出了血,发了疯地载着我疾驰如飞,这场逃离快得像离弦的箭,逆风狂乱,吹得我脑中一片空白,一如两年前……他坠下悬崖,我什么都不去想,顶着逆吹的山风爬上崖顶。

没人追上来。

马的呼吸渐渐平息,我的呼吸则犹如抽泣,一切都结束了,我该回到从前的生活,我却开始怀疑自己,在申奕颂身边走过一遭,我真还有回头路可走?

两日后,我回到了夜傀的临水楼。

一条精巧的镂花木桥横过泠泠水面,直通临水楼阁。

长廊回环交错,如柔绸裹缠。

飞檐如勾,尖利之势直冲天际。

楼上又有露台,帷帘掩映,朱柱雕栏外红梅吐蕊,冬日在此饮酒听琴,赏雾凇飞雪,雅致的很。

我信步前往,热泪盈眶,口气故作轻快:“我杨雁沉杀回来了!”

顶楼有一红衣男子乘轻功飞来,俊秀的脸上满是惊讶,一双眼,泪光粼粼。

声音颤抖,“杨雁沉!”

头有些晕,莫非是夜傀防敌的迷魂香换了新的?

我抬起迷迷糊糊的眼,咧嘴一笑,“云桑,我没死。”

云桑眸光颤动,好像生怕眼前的是一场梦,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触碰我。

手指还未触及我,我就昏了过去倒在他身上。

半睡半醒间,似乎有温热的东西贴在唇上,接着,一颗微苦的药丸便滑进我的喉咙。

淡淡苦涩在口中扩散开来,毒性也渐消了,我醒过来,只见身侧无人,窗户兀自摇晃,是风么?

我揉着太阳穴坐起来,环顾四周,这是整个临水楼最具神秘气息的一层,异香缭绕在暗红色的房间里,光影摇动,曼舞的红纱帘里隐隐透出一个窈窕人影。

我冲那人影唤了声:“雾罗姬!”

“醒了?”

雾罗姬一把掀开红纱跑过来,“死丫头!

云老大把你抱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受了伤,担心死我了!”

我笑着拉拉她的手,眼前人,烈焰红唇,一席红裙大胆露出蝶翼般的锁骨,裙摆高开叉,修长的腿岁随走动若隐若现。

“他人呢?”

我问。

“刚才还在这儿守着呢,谁知道上哪儿去了。”

雾罗姬掐掐我的脸,狐狸眼里泪光涌动,“我们还以为你被申奕颂那个狗王爷杀了。”

见我低着头,雾罗姬关切的问,“雁沉,怎么了?

心事重重的。”

我学着雾罗姬那憎恶的口吻问道:“你可知申奕颂那个狗王爷得罪了什么人?

是谁找云桑派人杀他的?”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雾罗姬脸上不动声色,腰身一摆,靠在贵妃榻上,垂眸不答。

夜傀有规矩,派出去的刺客不得知晓背后雇主的身份,但我深知,对于擅长收集情报的雾罗姬来说,这世上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只有她不想知道的事情。

我故作委屈,绕过耳边头发,“姐,我在王府的时候,常有刺客夜袭,有的不仅是冲他去的,而是针对我。

那时我受了伤,又不能使剑,有几回差点伤着我,所以我想,总不能是老大派的人吧……当然不是老大了!”

雾罗姬坐起来,急着替云桑抱不平,纤指遮在唇边,小声继续说道:“申奕颂放出你死了的消息以后,云老大傻了一样,说你死不了,派了一个又一个刺客去王府,自个儿天天坐在屋顶上等你回来,望眼欲穿啊!”

看来要杀申奕颂的,绝不止是云桑。

雾罗姬见我沉思,手抚上我的肩,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放心吧雁沉,那人虽是个人物,要是再敢对你动手……”雾罗姬勾唇一笑,千娇百媚又暗含杀气,红唇微启,缓缓道:“我定毒死他。”

入夜,月上飞檐,给临水楼朱红的围栏上染就一层寒凉的皎白。

帷帘卷起,镂花铜炉里香烟袅袅,迤逦不绝。

云桑独自坐在露台上抚琴,红袍接地,月色下依稀可见布料上绘着墨梅。

我靠在门边听,他的琴音不加吟猱,清幽干脆,散入习习夜风中,更添萧瑟之意。

一曲终,我走向云桑,坐到他旁边。

“云桑,我好不容易回来,你也不跟我说话,自个儿坐在这儿弹琴,不欢迎我回来啊?”

我将他上午落在我床边的扇子还给他,扇骨是锋利的刺,那是他的兵器。

云桑轻笑着,眼中有精明得意的光一闪而过,缓缓道,“反正我也不会再给你安排任何任务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什么意思?

那我岂不是成了夜傀的废人?

我错愕的看他,但是他的表情,不像在说笑,目光流转之时,我突然发现临水楼前的红梅不见了,今早还看见呢!

我睁大眼睛在夜色里找寻,只看到一个矮矮的树根,云桑见我吃惊,道,“中午龙七用开天剑劈碎了。”

开天剑!

我又惊又喜,龙七终于练成了开天剑么?

相传此剑法有盘古开天辟地之势,剑气所到之处如摧枯拉朽,内力再深厚的人也难承受一击。

因此练成开天剑者,天下再无敌手。

想到龙七哥变得这么厉害了,我也为他高兴。

“太好了,明一早我就看看龙七哥去。”

“等他回来吧,我已经派他出去了。”

云桑对我说,笑得有几分傲气,“这次告诉你也无妨,我派他去誉王府了。”

“高不高兴?”

云桑得意的问我,眼睛看向远处,目光渐渐透出杀气,“申奕颂活的太久了,等的我已经不耐烦了。

所以龙七练成了开天剑,我便一刻也不想再等了,我恨不得立刻见到申奕颂的首级。”

我哑然,一时间不知所措,眼睛投向那棵碎成渣子随风归无的梅树。

它的根呈现向四周炸开的形状,梅花凄凄惨惨撒了一地,可想而知它身前遭遇了怎样的暴击。

我心中一阵战栗,好像看到了申奕颂在龙七剑下碎的血肉模糊,随风归无。

我呆望着梅树根,“龙七什么时候去的?”

云桑以为我是错过了和龙七告别而不高兴,安抚道,“走了都有三个时辰了。”

他比我快三个时辰,如果我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兴许追的上,“时候不早了,我回去睡了。”

我顺手撩过耳边的头发,和云桑道了别,匆匆离开。

我回屋换上夜行衣,到雾罗姬那里求了份强效蒙汗药,又跑到马厩去牵马,我慌乱的,急不可耐的,一步不敢停歇,全然不顾其他。

“杨雁沉。”

我猛地回头,“云桑……”云桑从马厩暗处走出来。

他插着双手,一副万事了然于胸的模样,“你撒谎的时候,喜欢撩耳边的头发”。

“怎么?

做了两月的小妾,对他动了真情了?”

云桑质问我,一双长眉微微挑起。

我的手握紧缰绳,“我没有!”

我的眼睛在他的凝视下闪躲,“申奕颂他……他救过我的命!

我不能让他死,我必须去阻止龙七。”

“他待你好么?”

云桑扯动嘴角笑着,带着挑衅,狭长的凤眼里隐含杀气。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寒夜里泼醒我的冷水,他为李清清弃我而去的背影,他的人一个个死在我剑下时瞪大的双眼,还有申奕颂看着我,深恶痛绝的眼神……我用力点点头。

好或不好,我又能怎么办,申奕颂不可以死,我绝不许他死!

云桑先是一愣,而后脸上浮现难以捉摸的笑意,“可是怎么有人告诉我,你是杀了他的人逃回来的?”

我紧咬下唇,浑身僵住。

“云桑,无论如何,我欠他一条命,现在我去拦住龙七,就当和他扯平了!”

我看着云桑的眼睛,一字一字坚定的说,亦或者是恳求,“放我去吧!”

云桑沉默片刻,口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求我。”

我不加思索,“求你!”

云桑眼中明显一颤,抿着唇,一时竟不能言语,却心有不甘,决绝地命令道:“跪下求我。”

短暂的安静。

他看惯了我骄横的样子,所以不断试探我的底线,可他不知道,对我来说,申奕颂就是我的底线。

云桑像在和他自己打一场赌,可既然是赌,那就有赢也有输。

我松开手里的缰绳,错开一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在他错愕的眼神里,我跪着,一寸一寸蹭到他的脚下,仰起头再次卑微地说,“求你。”

云桑低头注视我,忽然颓然地笑了,刹那间失了神采的一双凤眼慢慢泛红,再也无法支撑住他云淡风轻,他整个人落魄地摇摇欲坠,言语颤抖,“那个不可一世的杨雁沉呢?

她死在王府了吧?”

对不住,云桑。

我站起身,要骑上马,云桑再次叫了我的名字,“杨雁沉。”

“我会让你看清申奕颂,心甘情愿的回到夜傀。”

云桑的眼中有我看不懂的坚定,我无暇顾忌,策马,扬尘而去。


一阵兵刃交接的脆响,整齐划一的喊杀声之后,外头传来恭敬地呼喊声,“抓到刺客了!”

王府里的防卫真够严,这么快就了结一个刺客的性命。

谁家的刺客活腻了来这里送命?

我好奇的往窗外看。

申奕颂听见外面刺客被抓,朝屋外走,我把毛笔丢了过去,砸中他的脚踝,抛了个媚眼,“晚上见啊,奕颂。”

他微微侧目,不搭理我。

他为什么不承认?

是不是我不好看了?

他走后,我左右打量铜镜里的自己,很是紧张。

长日无聊,我又暗骂自己多想,人在江湖,又失了记忆,师兄多点警惕心总是没错的,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当晚,他在王妃房里过夜。

我在窗边盯着他们屋里的光……直到熄灭。

他们同寝,他们同寝!

我要先杀了那个女人,再阉了他!

我在屋里来回踱步,我知道我在他的王府里,我在他手里,王府人多势众,但是比起死,看着自己的男人爱别的女人还不如让我去死!

我一定要阻止他!

我气得踱步四顾,没有找到火把,我找来烛台,端上酒坛,冲到他们屋外。

“申奕颂!

你给我滚出来!”

无人应答,一片沉寂。

可能是晚上的风太冷,吹的我忽然想要流泪。

都睡得这么沉么?

似乎连丫鬟下人都商量好了不理我。

月华顾自皎洁,流云顾自浮动,一切都以不可言说的默契将我搁置在外,我整个人浸在冰凉的黑夜里,久久立在他们门前。

我会像个被抛弃的怨妇委屈脆弱的蹲在他们门前一夜不眠么?

不会。

我不眠,你们也别眠。

烛台和酒一前一后从我手里向他们的屋子飞去,火苗打翻在窗棂上,连同窗纱一起烧起来。

我看着火舌舔上去,看着他们的房子烧起来,火星子在空中飞旋,升腾起滚滚黑烟,烧吧!

奸夫淫妇!

我在火光里纵声大笑着,声调像唱歌一样充满愉悦,喉咙却酸涩发堵,渐渐有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两年前我和师兄被师叔丢下悬崖,挂在松树上,树不堪负重两人,他要我活下去,为我从容赴死。

如果那时候,松开树枝,跳下悬崖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我,多好?

那他就会记着我了,一直到死。

我仰起头,看天幕低垂,星光寥寥,泪倒流回眼底,一路灼烧。

“救火啊!

救火啊!”

王府里骚动起来,下人急慌慌跑来救火,申奕颂抱着李清清从屋里跑出来,怒视笑得张狂的我。

“疯子!”

他厌恶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今夜我是纵火犯,王爷王妃赔上他们的春宵,将我捆在长凳上,商量如何处置。

“殿下,这女子留不得,且看她尖脸尖鼻,眉目有凶光,是克夫之相,今日敢纵火,明日还不知要做什么事来,臣妾怕。”

李清清披着申奕颂的貂绒斗篷,声音软糯地像化掉的牛皮糖,忽而又把鼻子埋进丝帕里,打了个喷嚏,眼睛泛红,泪光点点,显得楚楚可怜。

申奕颂散发着不容抵抗的威严,命令道,“念九,给王妃道歉。”

我冷笑出声。

他一摆手,打手的板子重重的落在我身上。

疼得我一个激灵。

接着,板子一下,两下,没有数的一直打。

我看到李清清用丝帕掩面,露出的一只眼中,有隐隐笑意。

是羞辱,更是疼痛。

刺痛火辣尖利地剥开我的皮肉,直把寒风篆进我的骨血,身体不断战栗,我抓紧凳边死扛,承受一切。

木板在空中挥舞的声音充斥耳边,我隐隐约约听到申奕颂对我说什么时候求得王妃原谅,什么时候停。

于是我更倔强地紧咬嘴唇,任打手使出浑身力气,我一声不吭,打手的汗滴子落在我流落地面的血上,融成一片,我把下唇咬出血腥味,而眼睛始终死盯申奕颂,恨里带笑,直到我没有力气抬着头……“禀告王爷,这女子晕过去了。”

申奕颂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口中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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