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上了竹马的哥哥。
追了他一年多,好不容易才磨到他松口跟我定下三年之约。
只是在第二年的时候,他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固执地认为我会害得他家破人亡。
三年之约未到,我便成了他身边见不得光的情人。
那时太年轻,分不清“情人”与“伴侣”的区别。
直到后来我被骂小三,被围堵在路边殴打凌辱的时候,他却头也不回驱车离开。
我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决定放手。
他却说:“这些都是你该受的,加害者没有资格说结束。”
可是,他口中的加害者并不是我呀!
第章 、住进洛闻谨私人别墅的第二年,我从佣人口中得知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先生跟安小姐看着可真配啊!
高富帅就得配这种白富美才是,不像那位,也就靠一张狐媚子脸。
等先生结婚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哈哈哈俗话说破锅自有破锅盖,王八自有绿豆爱,说不定到时很快又有人接手了,还轮不到你操这个心。”
“也是,上次我家男人还让我对她尊敬一点,说她在先生心里是不一样的。
笑死了,先生喜不喜欢她,他一个司机哪有我们这些天天在别墅待着的人看得清楚。”
她们聊得很入神,竟连我站在身后都未能第一时间察觉。
我夺过她们的手机,看到上面是一则标题为“洛氏集团掌权人与安家千金疑似好事将近”的商业八卦。
照片里,容貌昳丽的女子挽着洛闻谨的手,状似娇嗔,而洛闻谨只是宠溺地看着她,眼中冰雪消融,完全看不到往日的半分高冷。
那女子真的很美,不只是容貌,更是那种肆意张扬的气质。
那是在爱里长大的人才能拥有的东西。
按捺下心里酸酸涨涨的感觉,抬头打量面前几人。
“背后议论雇主,这就是你们的职业素养?
如果不想干了,直接走就是。”
面前几人面色瞬间惨白,可很快其中一人便破罐子破摔。
“你又不是我们的雇主,想炒我们,那也得先生才有资格。
说白了你的身份还没我们体面呢,哪来的脸把自己当主人了。”
我看向其他人:“你们也这样想?”
她们的头越来越低。
我心里也有了答案。
2、回到房间,我给洛闻谨打了电话。
他的助理说他正在参加慈善晚会。
我问:“跟安妍一起吗?”
对面顿了几秒,才回答:“是。
目前两家有合作,所以才会共同出席。
具体的,等晚会结束后,总裁会给您回电的。”
而这一等,就等到了凌晨。
一身酒气的洛闻谨推开了卧室的门,眼中带着疲惫与烦躁。
“听说你给我打了电话?
又怎么了?”
我咬咬嘴唇,心里的委屈快要漫出来:“你不觉得你要给我个解释吗?
你跟安妍怎么回事?”
他表情丝毫未变,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往浴室走去。
“解释什么?
安妍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合作伙伴。
商场上的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何必浪费口舌。”
我紧追不舍:“商场上的事情我是不懂,可你现在是有伴侣的人,你不应该跟其他女生适当保持距离吗?”
“呵,伴侣?
你吗?”
他似笑非笑,“伴侣跟情人可不同。”
我没理解他的意思:“那也差不多,不就是有没有结婚证的区别嘛!”
他没再开口,只是笑容里意味不明。
后来我才知道,只有对彼此一心一意的情人才能叫伴侣,而我们这种永远只是情人。
可惜我当时不懂,错把沉默当默认,又跟他提起了佣人的事。
“那几个佣人我不喜欢,你把她们开除了吧。”
他拧眉:“给我个理由,总不能无缘无故开除人。”
“我不喜欢她们,她们说我坏话,还......”浴室的门砰的一下关上,后面的话也被打断:“好了,你能不能少点大小姐脾气,多点同理心。
她们不像你一出生什么都有,只能靠自己双手挣钱,你又何必为难她们。”
我瘪了瘪嘴,想说我也不是一出生就什么都有的。
妈妈早逝,爸爸另娶,3岁之前我都是跟着外婆在农村生活的。
要不是后来继母病逝,我那亲生父亲生不出孩子不得已将我找回,我现在的生活水平估计还比不上那几个佣人呢。
可浴室里花洒的水声完全将我的声音覆盖。
我只好负气躺回床上,心里想着等下要怎么跟他battle。
可想着想着,眼睛一闭,竟就这样沉沉坠入了梦乡。
3、我梦到了我3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洛闻谨的场景。
那时我刚从农村来到乔家,内向又自卑,也就只有洛闻奚愿意跟我做朋友。
我们一样没有妈妈,可是他有哥哥。
他哥哥长得好看又温柔。
即便再忙,每个星期也会尽量抽出时间来学校看看他。
他会带他去校门口吃十块一个的豪华汉堡,也会带他去附近的游乐场、动物园疯玩,结束的时候还会再打包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蛋糕。
我很羡慕,在一旁眼巴巴看着。
于是后来两个人的活动又多了我这个小尾巴。
就连他准备的礼物,也从一份变成两份。
那时候并不懂什么是爱情,只是单纯地觉得,要是洛闻谨是我哥哥就好了。
后来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变质的呢?
似乎是在9岁。
那年外婆去世了,我一个人偷偷跑回了乡下,回来路上又遇到了大暴雨。
天色渐暗,乡间小路泥泞不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手机也在跟洛闻奚通话的时候没电了。
我抱紧了自己,躲在一个破败的凉亭里,祈祷着在入夜之前,能有好心人出现在我面前。
而洛闻瑾就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了。
车开不进来,他是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走过来找的我。
我没见过那么狼狈的他,裤腿上都是泥点子,肩上、脸上也都是水。
我看着看着突然就有些想笑,然后又想哭。
雨一直不停,两人身上又都湿透了,我们只能在附近的老破小旅馆将就一夜。
尴尬的是,这里竟然只能用现金,两人身上凑不出两间房的钱,最后只能租了一间。
那一晚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中间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却仿佛还能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声,胸腔里被满满的安全感填满。
有些东西,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我听到心跳声震耳欲聋,仿佛在对我说:“你完蛋了,你坠入爱河了。”
4、梦醒之时,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却再也感受不到与那时同频的心跳了。
那时年纪小,爱与不爱都不加掩饰。
认清自己的心意之后,我对洛闻谨展开了激烈的追求,给他写过情书、送过礼物。
我感觉他也是喜欢我的,但他却迟迟没有给我回应。
他说:“你还只是个孩子,确定能分清什么是爱情吗?”
“我现在没办法答应你。
三年后,如果你还觉得喜欢我,那我就答应做你的男朋友。”
可是,在三年之约的第二年,他出了车祸。
醒来后却说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前提是以后不要再去打扰洛闻奚。
我答应了。
于是没多久,我便搬进了他的别墅。
同居后的生活却与我一开始的预想大不相同,洛闻谨一改往日的温柔、体贴,变得冷淡、令人捉摸不透。
5、下了楼,发现连早餐也没有了。
佣人看见我,眼里是完全不加掩饰的讥诮与得意。
“哟~我们的雇主终于起来了。
听说你跟先生告状了?
可惜啊,先生一早问了这事,还让我们放宽心别把你的话放心上呢。
看来你在先生心里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嘛。”
我没有回应,只是突然很想出去走走。
最近附近新开了个商场,竟然有小时候洛闻谨经常给我们买过的同款蛋糕。
我挑了最好看的一个,又买了很多其他的东西,等逛得差不多准备离开的时候,手里已经是大包小包的了。
“需要帮忙吗?”
旁边有个陌生男人跟我搭讪。
我礼貌笑笑拒绝,抬头却对上了几步之外洛闻瑾那双暗沉无波的眼。
我有些欣喜,连忙快步往他的方向走去。
商场里人太多,手中东西又沉,一不小心水果袋子撕裂开。
圆滚滚的苹果、橘子滚落一地。
无数双眼睛一时间都朝我看来,狼狈无所遁形。
我脸一下子红了,有些手足无措,抬头望向洛闻谨。
他身边的安妍似乎发现了端倪:“闻谨,是你认识的人吗?”
“不是。”
说着,他对着一个准备弯腰帮忙的下属呵斥道,“不要多管闲事。”
西装革履的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而滚到他脚边的那个苹果被孤零零地抛弃在原地,正如此刻的我。
弯下腰刚伸出手,却有另一双修长的手比我更快捡起那个苹果。
“看来这下是真的需要帮忙了。”
是刚搭讪的那个男人。
他重新帮我找了一个袋子,将一个个苹果、橙子擦干净放进去。
他说他叫苏译,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正好缺一个朋友。
6、吃完饭回到别墅的时候,洛闻谨已经回来了。
“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给你发的消息没看到吗?”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没事不要一个人出去?
在这别墅里面不好吗?
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你还想怎样?
乔舒,做人别太贪心了。”
我心里憋着火,没有理他,径自进了厨房将采购的物品一一放好。
他失了耐心,上前几步夺过我手里的东西,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你有病啊!”
我再也忍不住,拿起一个橙子狠狠往他身上砸去。
橙子掉到地上,咕噜噜滚远。
他摸了摸额角,反而轻笑出声:“乔舒,长本事了啊。
都学会动手打人了。”
我没有说话,忍住眼泪,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突然攥住了我的双手,将我摁在墙上,低头在我脖颈上咬了一口。
刺痛传来,我轻嘶一声。
他松开了牙齿,温热的呼吸落在耳边:“乔舒,这是最后一次了。
恃宠而骄可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
“还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人。
下一次再让我发现你勾三搭四,可就没这么简单放过了。”
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苏译,我心里更气了。
一个刚认识的人都知道帮我,他有什么用?
我微微侧开头又憋足力气狠狠撞向他的侧脸,脑壳生疼,但他肯定比我更疼。
看他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我心里升起几分快感。
“活该!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要求我之前,先想想自己有没有做到吧!”
他缓了好一会才看向我,眼里水波粼粼,似委屈又似无奈:“嘶,你长颈鹿转世啊!”
我没有理会,弯腰捡起橙子,心里竟不合时宜地想着:“还好拿的是橙子,要是苹果估计都烂了。”
只是可惜了我的蛋糕,小心翼翼护了一路,最终还是糊成了一坨,跟小时候的再也不一样了,好丑。
7、接下来连续几天,洛闻谨都没有回来。
佣人天天人工播报他的动向,比如今天参加了安家的家宴,明天给安妍拍下一条价值百万的项链之类的。
可我却没心思理会她们,因为我发现大姨妈好久没来了。
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八周多。
算算时间,应该是我们因着洛闻奚吵架的那个晚上。
我们在一起没多久,洛闻奚便去了国外进修。
洛闻谨不让我打扰他,我们也渐渐少了联系。
那天是因为我生日快到了,洛闻奚给我送了礼物,正好被洛闻谨看到。
我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最后两人都有些失控了。
想到这,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挺可怜的,竟然是在争吵中诞生。
而养一个小孩,不只需要很多钱,还需要很多爱。
爱吗?
我似乎没有什么信心。
我在医院的长廊上坐了很久,还是没下定决心。
我想去找洛闻谨寻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