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对他都是温声细语的,哪里这样吼过他,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而其他人也都愣在原地,似乎被我的反应吓到了。
儿子被我这么说,面子挂不住,气的摔门而去。
儿媳见我这么反常也没再说什么,抱起孙子逃也似地走了。
陈俊辉一脸不悦地斥责我。
“孩子们都被你气走了,你这下痛快了?”
见我不理他,脸立刻冷下来。
“王红霞,我劝你不要再作了,再作可就没台阶下了。”
语气非常不耐烦,好像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你听不懂人话?我说离婚,离婚就谈离婚的事,不要他妈的说废话。”
他是光风霁月的教授,有涵养,即使再生气也说不出粗鄙的话。
但我可以,我现在恨不得用全世界最粗俗难听的话去骂他。
恨不得冲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这还是我第一次对他说如此难听的话。
他眼里闪过一丝震惊,胸口剧烈起赴,脸上却仍是一片平静:
“我不知道你突然怎么了,但这次我就不追究了,离婚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说完,他就进了书房。
我看着他道貌岸然的样子恶心的想吐,不得不感叹,他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瞒哄了我一辈子,连一丝一毫的负罪感都没有。
既然他认定我是在无理取闹,那我也不想多跟他废话。
我简单拿了些必要的行李,没有跟他打招呼,去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我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我老家是一个北方城市。
自从爸妈去世后,我已经好多年没来了。
院子里长满了草,好在房子没有塌。
我请了施工队,重新修整了一下。
不到两天就弄好了,整个房子焕然一新。
以后这就是我的家了,我买了一些花种和菜种,打算养养花,种种菜。
就在我播种那天,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沉默了半天,我说不说话就挂了,对面才慢吞吞开口:
“妈,对不起,那天确实是我不对,跟您道歉,您在哪里呢,我来接您,闻闻说想奶奶了,想吃奶奶做的炒丸子了。”
“我不是你雇的保姆,也不是你请的厨师,还有我那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和你已经没任何关系了,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
说完我就挂了。
我知道是陈俊辉拉不下那张老脸,让儿子给我打的。
果然不一会儿,就接到了陈俊辉的电话。
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语气还是那般泰然自若:
“我的降压药在哪儿?你不在这几天都没吃。”
这是没话找话呢。
我冷然开口:“你的降压药问我干什么?还有我管你几天没吃呢?就算你立马死了也和我无关。”
不用想,也能知道陈俊辉脸上此刻一定是错愕的瞠目结舌。
我继续道:“可惜你没死,那没死就来聊聊离婚的事吧,什么时候离婚?”
对面静默了半晌,陈俊辉涩然开口:“王红霞,你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一直温柔善良,怎么对我说这种话。”
“我不仅温柔善良,我还很蠢很好骗吧?”
他难得的声音柔和了几分:“红霞,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说行吗?有什么咱们好好沟通,你能不要玩失踪啊。你这一大把年纪,要是传到邻居耳朵里,我还怎么抬得起头啊。”
“你在哪儿?我和儿子来接你。”
“接我干什么?是办离婚手续吗?”
见我油盐不进,他语气也变得不好了。
“红霞,我给你台阶你就下吧,别到时候我真的答应了,你又舔着个脸说你不愿意。”
“姓陈的,你听好了,我给你一周时间,希望你下次打来电话是跟我谈离婚的。”
说完,我就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