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禾季时野的女频言情小说《春到南楼雪尽沈禾季时野 全集》,由网络作家“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去找刘小枝!找到立刻送医院!”“许娇娇把骨灰撒到哪里了!赶紧派人去捞!”季时野知道刘小枝很难救得回来,也没人能从海里把沈禾母亲的骨灰捞回来,但他得尽力去弥补。沈禾的耳边响起了尖锐的啸叫声,缓慢拉长,她看着季时野焦急的在对自己说话,但啸叫过后,她的耳边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雾,什么都听不清。她的母亲终于还是在这群豪门贵子的操控下,死了第二次。“季时野,”沈禾从一片慌乱中抬头看他,“许娇娇在哪儿?”“她被许家人带回家了。”季时野抱着沈禾,垂眸看着她苍白如纸面色,人忍不住在发抖,相比于崩溃嘶吼,这样安静才是最可怕的,他有些摸不准沈禾到底想做什么,但不论沈禾做什么,他都会帮着她,护着她。“我现在就带你去许家。”“好。”沈禾点点头,她刚想转身走...
《春到南楼雪尽沈禾季时野 全集》精彩片段
“去找刘小枝!
找到立刻送医院!”
“许娇娇把骨灰撒到哪里了!
赶紧派人去捞!”
季时野知道刘小枝很难救得回来,也没人能从海里把沈禾母亲的骨灰捞回来,但他得尽力去弥补。
沈禾的耳边响起了尖锐的啸叫声,缓慢拉长,她看着季时野焦急的在对自己说话,但啸叫过后,她的耳边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雾,什么都听不清。
她的母亲终于还是在这群豪门贵子的操控下,死了第二次。
“季时野,”沈禾从一片慌乱中抬头看他,“许娇娇在哪儿?”
“她被许家人带回家了。”
季时野抱着沈禾,垂眸看着她苍白如纸面色,人忍不住在发抖,相比于崩溃嘶吼,这样安静才是最可怕的,他有些摸不准沈禾到底想做什么,但不论沈禾做什么,他都会帮着她,护着她。
“我现在就带你去许家。”
“好。”
沈禾点点头,她刚想转身走,但身体不受意识控制,眼前一黑,陷入黑暗中。
沈禾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母亲刚住院的那年。
病床上的母亲气色勉强算得上红润,她拉着沈禾的手,絮絮叨叨了许多。
“禾禾,是我拖累你了。”
母亲叹了口气,眼底尽是懊悔。
“您是我妈,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您别多想,医生说您很快就能出院了。”
沈禾安慰道。
“禾禾,家里的存款都是留着给你当嫁妆的,不管怎样,这笔钱你不能动,听懂了吗?”
母亲执着的看着沈禾,沈禾不想让她情绪有太大的波动,只能点头应下。
母亲睡着后,沈禾才走出了病房。
怎么会给自己留余地呢,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就算她深陷水火,退无可退,也会努力把母亲留在世上。
沈禾揉了揉微红的眼眶,抬起头,看见了十七岁的季时野。
她立刻从梦中惊醒,刚睁开眼,就被季时野紧紧抱住。
他瘦了很多,脸上带着不太明显的伤,虽然憔悴,但看起来是特意为了见沈禾打扮过。
“许娇娇呢?”
沈禾问。
“你饿不饿?”
季时野对沈禾的话置若罔闻,他自顾自拿起一碗粥,想要喂沈禾。
勺子递到沈禾唇边,她偏了偏头,一字一句盯着季时野,“你不会带我去找许娇娇了,对吗?”
“沈禾,我已经找人以开发的名义,把许娇娇撒骨灰的那片海域买下来了,以后你想看你妈妈,我可以带你去那里。”
季时野的话带着很浓的压迫感,就像是以往他强迫沈禾的时候一样。
沈禾不知道她昏迷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没人会帮她了。
“我知道了。”
沈禾点点头,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季时野立刻放下碗跟过来。
“你要去哪儿?”
“既然你不带我去找许娇娇,我自己去。”
沈禾头还有些晕,说话有气无力。
季时野皱了皱眉,“沈禾,你能不能别闹了。”
沈禾冷眼看着季时野,半晌,她才嗤笑一声,“被人扬骨灰的又不是你,你出尔反尔我还没说什么,怎么就成我闹了?”
“我保证许娇娇会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
季时野拦住她,“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交代?
你能给我什么交代?”
沈禾挣扎了一下,无济于事,所以所有的崩溃和愤懑在此刻倾泻而出,“许家和季家现在在京都几乎可以平起平坐,你告诉我,谁会因为死人的骨灰和许家抗衡?”
从最开始,她就不相信季时野会帮她,季家和许家是世交,内部势力盘根错节,就像是两棵缠绕在一起的参天大树,季时野想要动许娇娇,许家说不定会让季时野以命换命。
沈禾不是傻子,她只是想趁着季时野愧疚感还在,别拦着自己去找许娇娇,结果天不遂人愿,她晕倒了,一觉醒来,季时野上头的愧疚感估计早就被现实的利益冲淡。
“沈禾,你相信我,我……”季时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禾打断。
“我妈病危,你说只要我陪你一晚,你就放我去见她。”
沈禾看着季时野,声音颤抖,“结果你困住我整整三天,我去的时候,只看见了她一捧骨灰!”
“季时野,我凭什么相信你?”
说着,沈禾打开病房的门就想走,季时野终于没再拦了,沈禾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开门的一瞬间看见了门外站着的四个保镖。
沈禾难以置信的转过身,“你囚禁我?”
季时野拿起那碗粥,“乖乖过来吃饭。”
勺子递到沈禾唇边,被沈禾掀翻,,她忍无可忍。
“滚!”
季时野居然真的滚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禾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能从四个保镖手里逃脱,她只能开始闹绝食。
季时野也不慌,直接让医生给沈禾注射安定,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她输液补充营养。
沈禾身心俱疲,她躺在病床上惶恐不安,只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出去,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许娇娇了。
她思忖良久,打开门,看着门口的保镖。
“我想吃饭。”
保镖跟着经历了这几天的兵荒马乱,对沈禾现在想要吃饭的要求简直感激涕零,立刻就把营养粥给沈禾端了过来。
沈禾吹了两口,看着保镖,“我想去个卫生间,你们可以出去吗?”
保镖迟疑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沈禾一口一口喝完了粥。
季时野知道沈禾愿意开口吃饭,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不是不知道沈禾多崩溃,可京都他谁都可以动,唯独许家,他短时间内确实难以撼动。
这些天他正在想办法一点点耗空许家,可能五年,也可能十年,他甚至有些庆幸的想,只要许家一天不倒,沈禾就一天不能离开他了。
他出神了一瞬,手机响了,是沈禾保镖的,他眉心一跳,立刻接了起来。
“少爷,不好了,少奶奶进抢救室了!”
“野哥,你知道沈禾回京都了吗?
我刚刚遇见她了。”
“我知道。”
季时野坐在车里,指尖的火星忽明忽灭,烟顺着车窗缠绕缓慢的飘出去。
“你……你知道?
那你怎么不去找她?”
顾磊惊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季时野在路口又看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表情柔和下来,可很快,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男人。
他第一反应是想下车把那个男人的头按在车轮底下碾过去,但他看见沈禾突然笑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就连沈禾做他老师的那段时间,季时野都没见她这么轻松过。
季时野按灭了烟,“磊子,帮我去查查,今天和沈禾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沈禾觉得有人在监视她。
这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从她回到京都开始就有了,她也怀疑过是不是季时野,但以她对季时野的了解,如果是他,自己第一时间会被他抓走绑起来。
他不会做的这么隐蔽。
况且顾磊说季时野最近被许娇娇缠着结婚,一个头两个大,不一定能有时间调查她。
这种侥幸心理直到刚刚,沈禾家的电闸突然跳了,但沈禾没等出门,电又突然恢复了,变得荡然无存。
沈禾透过猫眼,看见楼道里的声控灯暗下又亮起来,只觉得荒谬。
她反锁了门,手指有点抖,但还是咬着牙给季时野打了电话。
虽然她早就删了季时野的联系方式,但这串数字季时野曾经强迫她背过,过程她不愿意回想,但她确实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忘掉这串数字了。
“季时野,你别再跟着我了。”
沈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只能强装镇定。
季时野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像是被猫轻轻挠过。
“你怎么知道是我?”
沈禾不想跟他兜圈子,“之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以为我不想活了,可离开你这段时间,我发现我还是挺想活的,所以,你能别出现吗?”
季时野像是在咬上面东西,“我也想啊,可你离开这些年,我每天都想你想的睡不着,你注定要跟我纠缠一辈子。”
季时野恶狠狠道。
“一辈子?
你不是要娶许娇娇了吗?
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一辈子!”
“哦,”季时野恍然大悟,“你吃醋了?”
“你有病?”
“是啊,你不早就知道吗?
病人怎么能离开医生呢?”
季时野挂了电话。
沈禾绝望的保住自己,如坠深渊。
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沈禾表情木讷的接起来。
“小禾,你在家吗,我下班路过你爱吃的那家卤味店,给你带了吃的,现在在你家楼下。”
陈纪舟大概医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他连声音带着可以抚平一切创伤的魔力。
沈禾吸了吸鼻子,看上去有些可怜,“我在,我……”沈禾突然意识到季时野可能还在她家附近,他跟踪了自己这么久,不会不知道陈纪舟是谁。
陈纪舟有危险。
“陈纪舟你在原地等我,千万别动!”
沈禾立刻打开家门冲了出去。
她知道季时野能做出些什么事情,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几百米的路像是永远也跑不完,沈禾气喘吁吁,手脚酸软,终于冲下了楼。
昏黄的路灯下,陈纪舟正提着东西等她。
陈纪舟见她慌慌张张的下来,有些惊讶,他走过来,替沈禾拢了拢衣服,“怎么这么着急?”
沈禾见陈纪舟没事,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我太饿了。”
沈禾说。
陈纪舟看出来沈禾在撒谎,但他温柔笑笑没有戳穿,“走吧,回家吃饭。”
像是迷路的旅人终于找到归途,沈禾鼻子一酸,终于落下泪来。
陈纪舟把沈禾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什么都没问,“我在。”
送走陈纪舟之后,沈禾立刻给宋昭打了电话。
“宋女士,我是沈禾。”
沈禾声音冷清,她抱着陈纪舟刚刚给她煮的牛奶,似乎又有了挣扎的勇气。
“有事?”
宋昭有些不耐烦。
“季时野从我回国之后一直在监视我,听说许家和季家要联姻了,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似乎不太好?”
“我知道了。”
宋昭气急败坏挂了电话。
第二天,沈禾在新闻上看见季家公布了和许家的婚讯,时间很紧,就在下个月。
吃瓜群众都在怀疑是许家千金未婚先孕,急着盖肚子,只有沈禾知道,是宋昭急了。
宋家着急,许家自然也因为宋家提前要举行婚礼,忙得不可开交。
沈禾当然也没闲着,她之所以选择现在这家律所工作,是因为这家律所接了打许家的案子。
沈禾能力出众,没多久就跟进了这个案子,现在正是关键时期。
许家忙着女儿的婚事,自然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一场无足轻重的官司上。
可他们没想到,就是因为这场官司,他们差点把家底都赔进去。
许家从此一蹶不振。
结案那天,陈纪舟来接她。
“辛苦沈律师。”
陈纪舟给她带了一束花。
沈禾知道陈纪舟最近连轴转了好几天,眼下现在还泛着淡淡的乌青,但却特意腾出时间来接沈禾,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洗澡换衣服,剪了头发,还给沈禾带了花。
“也辛苦陈医生。”
沈禾接过花,“陈医生什么时候休假?”
陈纪舟:“明天。”
沈禾晃了晃手机,“我请好假了,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季时野把玉镯收起来,不着调的反问,“不行?”
“行,可太行了,你等哪天把沈大律师逼急了,给你送进局子,以后兄弟保准逢年过节去看你。”
顾磊牙一酸。
“她舍不得。”
季时野笃定的说。
顾磊一愣,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季时野,只觉得他没救了,但转念又觉得沈禾可怜。
季家算是他们这个圈子里情况最特殊的,季时野小时候被仇家抱走虐待到十几岁才回季家,听说季家把人找回来的时候,季时野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就被人一口气吊着,活不好,死不掉。
小时候的经历让季时野的性格有了些缺陷,平时还好,但只要是面对自己重视的、渴望的猎物,季时野就像是一只嗜血的豹子一样,只要咬住,就绝不会松口。
沈禾就是季时野有且唯一的猎物。
季时野的手机闪了闪,他混着醉意打开手机,看清消息之后,酒意瞬间散尽,他绷着脸骂了一句,直接摔了手机。
沈禾拄着拐走进宴会厅的时候,里面除了季时野以外空无一人。
她觉得不太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季时野的衬衫折到了手肘,看起来非常衣冠禽兽,他灭了烟,抬眼看沈禾,原本怒气冲冲的脸在看见沈禾打着石膏的腿那一刻愣了一下。
他快步上前,“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
沈禾冷淡回答。
季时野看出来她在撒谎,刚刚压下去的火气腾的又窜了起来,他咬牙切齿问。
“你昨天去哪儿了?”
沈禾一愣,抱着点侥幸的心理开口,“加班。”
季时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禾见他这副模样,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她早就知道知道瞒不住,但没想到这么快。
见沈禾不说话,季时野知道她是准备冷处理了,而季时野最烦她这种态度。
季时野在国外读书那几年经常去打拳,真玩命那种,他抬脚踹翻了一旁的桌子,玻璃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沈禾,你就这么不愿意给我生个孩子?”
季时野眼底猩红,把沈禾怼在墙边。
“我凭什么愿意?”
沈禾的拐杖掉在一边,她只能靠着墙稳住自己,“你凭什么认为,我愿意给一个强盗生孩子?”
季时野怒极反笑,他把头埋在沈禾的脖颈,咬牙切齿,“沈禾,我本来,本来是想和你好好过。”
沈禾觉得季时野简直不可理喻,他做了这么多伤害自己的事情,居然还想和她好好过。
季时野温柔的吻了吻沈禾的唇,贴着她的唇瓣开口,“给我生个孩子,我把骨灰给你。”
沈禾知道这是季时野在人质置换。
如果她能做到在生了孩子之后,抛弃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不管,拿着母亲的骨灰一走了之,那在最开始,季时野就不可能用骨灰威胁到沈禾一星半点,沈禾也不会去做流产手术。
分明变相胁迫,但沈禾没得选。
她知道,季时野的话只要一说出口,那不管她答不答应,孩子都是要生的,她连人权都没有,又怎么会真正拥有自己子宫的支配权?
沈禾颤抖着看季时野,眼睛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说,“好。”
季时野又笑起来,他拿着给沈禾准备的玉镯戴在沈禾的手上。
“沈禾,你要永远陪在我身边。”
“啪——”沈禾的脸上狠狠挨了一耳光。
宋昭扯着沈禾的领子发疯,尖锐的嗓音震亮了不远处的声控灯。
“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你都要和他离婚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沈禾神色木讷的看着头顶亮着红灯的急救室,手脚冰凉。
李延年是奔着沈禾来的,但挨了一刀的人却成了季时野,他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却还是握住李延年的手死死不松开。
人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就因为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
半夜,季时野终于出了急救室,宋昭哭倒在走廊里,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除了沈禾。
季时野在抢救的时候短暂醒了几秒,他在意识模糊的时候随手抓住一个护士, 神色狠厉,“让沈禾照顾我。”
护士连滚带爬把这句话送了出来。
所以就算宋昭再不情愿,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让沈禾滚出去,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季时野住院这些天,吃饭喝水都要沈禾亲自喂,就连去卫生间也要沈禾把他扶到门口,看起来像是失去了自理能力。
沈禾正在削苹果,果皮垂下来长长的一条,终于断了。
“医生说你伤口恢复的很好,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沈禾垂着眼把苹果切成小块。
“你去我家照顾我。”
季时野说。
“我重新约了办理离婚,你出院那天我们去民政局。”
季时野耍赖,“沈禾,你虐待病人。”
沈禾把苹果递给他,“季时野,你骗得了所有人,可是骗不了我。”
季时野在国外上学那几年,唯一的爱好就是去打拳,他的奖牌在拳馆里一直挂到现在。
“我知道你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李延年控制住,可你躲都没躲,就直接迎了上去。”
沈禾冷静的看着他。
季时野吃着苹果,脸上肆意的神情终于收敛了,“可你还是来照顾我了。”
“因为我有良心。”
沈禾说。
季时野抽出一张纸,擦干手,他直起身,把沈禾困住自己怀里,“沈老师,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夹枪带棒吗?”
“沈老师”这三个字,沈禾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她只做过一次老师,也只有季时野这么一个学生……大学的时候,沈禾因为母亲的手术费,接了季家家教的工作。
沈禾第一次见季时野,他才十七,处在青涩和成熟的交界线,正是让所有人都头疼的时候。
那天季时野正窝在房间里打游戏,队友是外国人,他说着一口流利的外语指挥队友,直到他打完比赛,一直站在门口的沈禾才敲了敲门。
光影打在沈禾的脸上,美好的不像话。
“你的语法没问题,但个别发音不太对。”
沈禾说。
沈禾走进来,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侧过脸看季时野,“我姓沈,是你的老师,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季时野撑着头看沈禾,目光幽深。
“有什么问题吗?”
沈禾问。
“有,”季时野站起身,“你刚刚说我发音不太对,可以示范一下吗?”
来之前,季时野的母亲和沈禾说自己儿子很听话,也很聪明,沈禾对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学生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季时野像是猛兽看见猎物般危险的眼神,她认真的读了几个音,季时野此时和自己只差了十公分。
“老师,我没学会,”季时野勾着唇,“你知不知道纠正发音,其实还有另一种教学方法?”
季家中落之后,之前跟在季时野身后的哥们几乎作鸟兽散,只有顾磊一个人经常来医院看他。
顾磊看见沈禾,眼睛亮了一下,本想说些什么,但看见陈纪舟,又止住了话头。
“你能自己进去看他吗?”
顾磊拦了一下。
“不能,如果我只能自己进去,我现在就会走。”
沈禾态度强硬。
顾磊知道沈禾能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没有权利像之前一样强迫沈禾把季时野放在首位,顾磊垂着头让开。
沈禾走进病房的时候季时野刚醒,他面色苍白,嘴唇皴裂,和昔日在京都呼风唤雨的季少爷简直判若两人。
季时野看见沈禾的时候瞳孔猝然变大,他颤颤巍巍的想拉起被子遮住狼狈的自己,可惜他实在是太虚弱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谁……谁让你来的?”
季时野嗓音沙哑,表情甚至带着一丝屈辱。
沈禾以为自己看到季时野这副模样,会觉得畅快,会觉得大仇得报,可直到这一刻,沈禾才发现自己内心居然掀不起一丝波澜。
“碰巧路过,”沈禾靠近季时野的床边,陈纪舟站在她一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你好好休息,总会好的。”
“呵,”季时野笑了一下,“不会了,沈禾,我死之后,你会像看刘小枝一样来看我吗?”
沈禾沉默了一下,“我不是季家人,进不去你祖坟。”
季时野死死的盯着她,“是不能,还是不想!
沈禾,这么多年,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从来没有。”
沈禾神情淡漠,却连个迟疑都没有。
季时野想要从沈禾的脸上看出一点说谎的痕迹,但没能成功。
沈禾看着季时野,只觉得他荒谬,“你强行把我留在身边,不顾我的意愿,用我母亲的骨灰逼我和你结婚,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爱上这样的一个人?”
“我……”季时野下意识想反驳,但他没能找到任何一个能说服哪怕自己的借口。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双眼浑浊不堪。
“沈禾,对不起。”
沈禾叹了口气,“季时野,我不会原谅你,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活着,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死了,我也不回去祭拜你。”
说完,沈禾转身离开了病房。
顾磊一直等在门口,见沈禾出来,“怎么样,他活下去的意志有变强吗?”
陈纪舟把沈禾护在怀里,“顾先生,我太太来看他只是出于人道主义,你们自己的私念不能强加在任何人身上,如果再有下次,我也不介意让季家彻底在京都消失。”
说完,陈纪舟牵着沈禾转身离去。
“陈医生,想不到你这么有实力啊。”
沈禾上前挽住陈纪舟,戏谑道。
“嗯,我虎他们的。”
只是沈禾不知道,她去个卫生间的功夫,陈纪舟真的打了一通电话,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陈纪舟的模样。
“季时野死后,季家没必要再留在京都了。”
……顾磊走进病房,看着目光空洞的季时野,“野哥,你,你得好起来啊,兄弟还等着参加我的婚礼呢。”
季时野笑笑,把自己准备好的份子钱交给顾磊,“我死后,你把我的骨灰偷出来,埋在刘小枝的坟旁边,不用立碑。”
“为什么啊?”
顾磊忍住哭声问。
季时野像是没听见一般,他的喉咙发出一阵呜咽,说了什么,顾磊没听清,紧接着,监护仪发出一阵刺耳的爆鸣,季时野缓缓闭上了眼。
我相信爱能抵万难,我惦记了沈禾这么多年,只要活着,她总有一天会爱上我。
可惜我等不到这一天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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