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沈慕卿一个人在这个冰冷的房间中。
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就头疼欲裂,抬手抚了抚额。
一直待在床上总归是不好的,既然弗雷德已经走了,她也该回去。
那一万欧元还在家,房子的安全不能保证,沈慕卿还一直惦记着呢。
万一房东上门找她讨要房租时,打开了她的门锁,将整齐摆放在床边的一万欧元拿走就不好了。
紧咬着牙关,揉了揉酸痛的腰,这才慢慢从那张大床上下来。
白皙的身体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这男人真的跟吸血鬼一模一样。
看着地上完好的旗袍,沈慕卿松了口气,还好这男人没有把它撕烂。
上面的褶皱却不少,沈慕卿愤愤不平,低低地骂了一句,
“狗男人。”
用的是中文,就算有人听见了也不明白意思。
急急忙忙地将旗袍套上,将自己的朱钗捡起,随意拢了拢头发便打开了房门准备离去。
偌大的屋子中没有一个人,沈慕卿暗喜。
这时候,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
光着一双白生生的脚,踩着冰冷的地板,强忍着身体剧痛,一个劲儿地朝门口跑去。
可刚一打开门,整个人都傻眼了。
门口站着十几个穿着黑衣的侍卫,人高马大,全是健硕的德国人。
当门被打开后,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沈慕卿站在门口僵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姐,是有什么需要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这声音是从别墅内传来的。
沈慕卿仓皇回头,当即便发现一个穿着正装,面色严肃的德国妇人正站在她的面前。
“您....您好,请问你是?”
昨天都没见到人,今天就大变了一个活人出来。
说不是弗雷德安排来监视她的人她都不信。
眼前的德国妇人微微颔首,朝着她点了点头,
“我是别墅的管家莎洛特,很高兴见到你小姐。”
还没等沈慕卿回答,她的肚子先叫了。
昨天基本没有进食,还被弗雷德拉着做了一天。
要不是她意志力撑着,昨晚早就死在床上了。
莎洛特礼貌一笑,像是没有看见沈慕卿脸上泛起的红润,朝着餐厅的方向抬了抬手,
“小姐,刚好已经准备了早餐,您要现在用餐吗?”
沈慕卿回头看了看乌泱泱的一片黑,泄气地点了点头,
“麻烦您了。”
“小姐客气了。”
说着,便先一步带着沈慕卿穿过大厅,朝着餐厅走去。
因为大厅与餐厅之间做了隔断,所以从外面看进去完全无法看清餐厅的景象。
才到餐厅之时,她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真是好大一张餐桌!
足足可以容纳二十个人一起吃饭。
在餐桌的一头,摆放着热气腾腾的粥,以及一些中国常见的早餐美食。
沈慕卿回头,惊讶地望着身后的莎洛特。
她那张脸上还是一副职业微笑,见沈慕卿看她,便解释了一句,
“这是先生嘱咐的,小姐可以用餐了。”
说完,便抬步,将餐桌一头的凳子拉开,等待沈慕卿就坐。
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的各种菜品,沈慕卿埋在心底的记忆一瞬间便被拉了出来。
来德国整整一年了,她始终思念着自己的家乡。
想要在德国吃上一顿好的中国菜,简直太难得了。
何况她还属于德国社会的最底层人物。
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睛,沈慕卿侧头朝着一旁的莎洛特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
“谢谢你,莎洛特。”
眉眼弯弯,只是一眼就能甜到心底里去。
不过这莎洛特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只是微微曲躬朝着身后退了一步,“小姐还是等先生回来,亲自谢他吧。”
又提到了那个男人,沈慕卿只能不服地撅了撅小嘴。
化悲愤为食欲,用刀叉不断地戳弄这碗里的小笼包。
看着沈慕卿开始安静地吃饭,莎洛特也在这时离开了餐厅,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先生,小姐已经在就餐了,您放心。”
话音落下,电话里便传来一声轻笑,“让她待在别墅,记住了吗?莎洛特。”
“是,先生。”
汇报完全后,便直接关闭了手机。
也不知道去了哪个房间,又如同昨日一般,在这栋别墅中失去了踪影。
沈慕卿饭量很小,没多长时间便已经饱了。
离开了餐厅,看着空无一人的别墅,她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屋子奢华,却又不显地土气。
这么大的占地面积,应当是远离城区。
这一想法在脑中浮现,沈慕卿便更加沮丧了。
就算是逃跑也得把她累死。
美目一抬却是突然发现了别墅背后居然是一处花园,透过玻璃窗依然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花园中花肆意生长的美丽。
杏眼亮晶晶地,慢慢朝着通向花园的小门挪动。
直到真正地打开门的那一刻,沈慕卿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才是自由的味道。
微风拂过,阳光暖人。
所有的花香在顷刻之间铺面而来。
虽是光着脚,但仍然不妨碍沈慕卿此刻的心情。
轻轻踩在了松软的草坪上,突然袭来的冰冷触感使得她圆润的脚趾稍稍瑟缩了一下。
轻松地轻笑出声,沈慕卿放肆地抬脚,缓缓朝着花园中走去。
刚处理好工作的弗雷德突然接到了莎洛特的电话,一把将金丝眼镜扔在了桌面上。
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让巴赫代替他接了起来。
“好的,我会告诉先生。”
在听到莎洛特的话后,巴赫明显皱了下眉头,这一动作还是被弗雷德看到。
“怎么回事?”
巴赫大气不敢出,只是曲躬如实传达着莎洛特的话,“先生,小姐不见了。”
砰!!!
弗雷德抄起桌上的雕塑便重重地砸在了巴赫的脚边。
力道之大,连那一处的地板都有些开裂。
浅绿色的眼睛有些疯狂,没有了眼镜的遮掩,那最后的一丝暴戾也彻底地展露了出来。
“什么叫不见了?”
一字一句冰冷的话语打在了巴赫的身上。
巴赫不敢做声,只能安安静静地等待他最崇敬的弗雷德先生平息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