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心跳。
所幸这四下无人,她和他不合礼法的暧昧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这刻,光线照来,高挺鼻梁所拓落下的阴影几乎遮盖了男人另外半张脸,神情深邃难辨。
顾斯行滚热的气息喷洒在孟莺耳蜗里,音调暗哑,沉声问:“多少钱给我睡?一一。”
他的贪婪毫不遮掩,也足够令人恶心唾厌。
男人这一声温柔的一一,顿时让孟莺难受得想哭,有眼泪缓缓地在眼眶周围打转、汇聚。
她真的不想再喜欢他了。
他凭什么又来叫她的小名?
他没资格了啊。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这样。
他们这种阶层的男人不应该嫌弃她吗?
她真的很脏了。
她那么说,也只是想故意恶心他罢了。
他怎么能混蛋到当了真?
他怎么能真的认为她可以给钱就睡?
“顾斯行,我跟了秦燕洄,跟了你弟。”
“我知道,一一。”
她的名字在男人嘴里化为了最缠绵缱绻的音符,无形的藤蔓随着一声又一声的低语呢喃,缠绕在了两人之间,将其紧紧拴在一起。
此刻,孟莺喉咙里就像是含了一颗薄荷糖,凉凉腻腻地痒,缓了好几秒才涩哑开口,有点哭意:“顾斯行,你不要再叫我一一了。”
对她来说,以前那个会爱她宠她的斯行哥哥早就不在了。
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两年,再次回来时,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他了。
他为了权势毫不留情地舍弃她,又在大权在握时,贪婪地想继续拥有她。
这副贪得无厌的嘴脸,像功利的赌徒,卑劣且恶毒,永不知满足。
他明明已经有很多东西了,为什么还要贪心地妄图将所有人掌控手心?
她是他养的鸟吗?
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扔之一旁,自生自灭。
苦涩溢满喉头,孟莺嗓音哽咽:“顾斯行,没你这样的,你不能再欺负我了,你已经玩过我一次了,应该够了。”
她在他弟手里好不容易讨来了一条生路,算她求他了,别再来整她了,她人微言轻堪比蝼蚁,他们这些人吹一口气,就足以逼死她。
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吧。
顾斯行长臂稍有所收紧,身躯微微俯着,两人脸颊亲密贴合,轻轻吐息:“不够。”
他知道她还在怨他,也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贪婪,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惦记上她这副年轻的皮囊了。
这份贪心便犹如那飞蛾扑火,火是她,而他则是失去制动的车,又怎么可能停得下来呢?
“顾斯行,你结婚了。”孟莺甚是气闷男人的厚颜无耻。
曾经横生出来的爱意早已不复存在。
她不想再痛苦第二次。
男人轻嗅她发丝间的清香,不以为意地无赖道:“那又如何?”
当年她和他暧昧的时候,他有女朋友,彼时,她也没多介意啊,不还是照样愿意做他的女人之一。
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她在他面前扮演贞洁烈女,是想给谁守身呢?
燕子还是他弟?
趁着顾斯行略微晃神之际,孟莺奋力挣扎开了男人这份炙热的怀抱。
她微红了眼眶,望着男人的目光就好像一只误闯入牢笼陷阱里的小幼兽,眼睁睁看着猎人手提锋利的刀刃步步逼近,满是怨恨,气到身躯轻颤,“顾斯行,我真的情愿你再也不回来。”
他为了家族利益舍弃她,那般薄情,她也看透了,钱权面前,她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