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6
宋城和他们僵持不下。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好累啊，肚子好疼啊。
额头上的汗浸湿了枕头。
手下的床单被我攥得皱皱巴巴。
恍惚间我听见宋城说：「姜至，你放心，我绝不会让男医生占你的便宜的，我们换家医院。」
宋城强制性地把我抱起，徒留下护士们和刘医生面面相觑。
「真惨。」
「她疼得都不吭声了，我真服了这个男的。」
刘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
车上，我痛苦地仰望着车顶。
血流出渐渐溢湿了车座。
滴滴答答地掉落在车里铺着的地毯上。
「宋城，流血了。」
我淡定地告诉宋城，疼痛加剧下，我捂住小腹看向他。
他把车速飙到了极致。
我转头望着窗外的残影，慢慢躺倒在后车座，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浓浓的消毒水味包围住了我。
肚子里空落落的。
保姆张妈提着保温桶进门。
「夫人，饿了吧，我煮了粥给你喝。」
张妈扶着我坐起来。
小心翼翼地说：「孩子因为早产现在还在保温箱里待着呢，你不用担心，好好养好身体。」
「嗯。」
7
一连几天，宋城都没有出现，我落了个清静。
张妈时不时为难地看着我。
「夫人你也别怪少爷，他就是心里有个结，你毕竟是他的妻子……」
我抬起手打断她。
宋城没有顺利带我离开医院，还未开车走远就被司机小李劝了回来。
「少爷，夫人晕过去了，为了孩子着想，我们还是回去吧。」
宋城停下了车。
「那个医生是个男的，不行，我一想就难受。」
小李像是被这个理由雷得外焦里嫩。
但还是顺着他说下去。
「少爷，还有一堆女护士呢，那么多人看着呢。」
小李趁他思考的工夫再次抢回了方向盘，原路返回把我送回了医院。
医生和护士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手术室亮起了红灯。
「小李，你开车送我回去洗个澡，我身上脏死了。」
「可是少爷，医院这里不能没有人。」
「真是麻烦，那你在这等着她，我打车回家洗澡行了吧。」
宋城一秒也待不下去。
「哎少爷这不合适，哎……」
小李无奈地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他拿起手机走到安全通道打了个电话。
「喂，媳妇，我今晚加班，你别等我了，早点睡觉。」
手术再次亮起绿灯。
「家属在吗，这边结算一下医药费。」
「我来吧。」
小李看着陌生的男人接过了缴费单子。
「你是哪位？」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来照顾她就好。」
小李在原地愣是摸不着头脑，眼睁睁看着他拿着缴费单子走远。
「喂，媳妇，我又不加班了，我马上回家。」
小李喜滋滋地离开了医院。
8
「林竹，你怎么会来？」
林竹自如地走到我的床前坐下。
「我去看过她了，她很像你。」
「刚出生的小孩长得不都一样丑，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笑出声。
「当然是因为我眼光好啊。」
林竹说我付了他三份兼职的钱不能白出，我的月子餐他包了。
「放心，我在月子中心做过兼职，产后餐我是专业的。」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
宋城一次也没有出现。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想清很多事。
出院这天，宋城终于再次出现。
林竹拿着本子忙着向医生追问早产儿和产妇的护理事项。
简直比月嫂还要称职。
春天里，正是风大的时候。
我裹着林竹闲着和我唠嗑时织的围巾和帽子，等他出来。
「走吧，姜至。」
宋城不情愿地走过来。
我冷漠地看着他。
「宋城，离婚吧。」
我摘下口罩，风吹乱了脸侧的碎发。
宋城的脸一下僵住，随即笑开。
「姜至，你开什么玩笑，都说孕后傻三年，你都生完孩子一个月了才开始犯傻吗？」
「我现在无比确信的明智的，离开你是正确的选择。」
他的笑容淡了下来。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我盯着他缓慢绽开一个笑容。
「我可以没有老公，当然也可以去父留女。」
原来笑容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到我的脸色。
宋城陷入了沉默，神色阴沉。
「姜姜，我们可以走了。」
林竹娴熟地抱着孩子朝我走来。
9
「姜至，他是谁？坐月子你都不安分！」
一个月的时间林竹变着法地给我做营养餐。
吃得好睡得好，我养得也好。
我活动了一下手臂，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宋城脸上。
还有一道带血的划痕，是那枚钻石戒指起到的作用。
算是起了最大的作用。
成效显著，宋城捂住脸疼得说不出话。
「宋城你清醒一点，你是一个月前连带脑子也被狗吃了吗，他是林竹你都不认识了。」
宋城吐出一口血。
「还真让你办到了，我是该夸姜至你可真有手段。」
我嗤笑一声。
「我不仅有手段，我还有手劲。」
他退后了几步。
「姜至，我真是看错你了，枉我对你那么信任，你对得起我吗？」
我无语地和林竹掠过他走向门口，坐上车走人。
留他在原地发狂。
原来被分手的本质是当问题大于爱时，解决你比解决问题更容易。
结婚也一样。
解决宋城比解决我和宋城之前的问题更容易。
所以，我选择和他离婚。
宋城总说我骗了他，让他和我结婚。
一纸婚约，我就嫁给了他。
那时我对他的爱藏在心里，不在婚约里。
10
高考前宋城的母亲和父亲要离婚，他们想看着宋城考上大学，有美好的未来，选择瞒着他。
我在知道这件事后，想要告诉他真相。
可惜爷爷那段时间偏偏去世，我忙得焦头烂额。
等到宋城知道后，他的母亲和父亲早就分开了，他没有见上母亲最后一面。
宋城开始埋怨当时，说我是个骗子。
他不肯听我的解释。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你怎么能帮着他们一起瞒着我，我对你太失望了。」
至于我和他结婚。
他始终认为是我哄骗了他的爷爷，他才会不得不和我结婚。
后来他的父亲再婚，他的继母带来了宋冉。
他会满足宋冉一切无理的要求，对我却张口闭口都是骗子。
他喝多了来了兴致，偶尔会温柔地在床上哄我。
可一旦清醒过来，又会以为是我引诱他。
知道我怀孕的那天，我的心情一片昏暗。
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出生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
我试图打掉她。
可宋城这时候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不让我把孩子打掉。
怀孕前三个月他一改往日恶劣的态度。
对我温柔小意起来。
我从来都不觉得，一个孩子的魔力能让宋城变化之大。
「只要她生下孩子，你就同意我们离婚。」
我散步走到书房的走廊，就听到宋城的声音传出来。
「你当时和她结婚不是很高兴吗，怎么突然要离婚。」
宋城苦笑一声。
「爷爷，我是喜欢过她没错，可是爱情里容不得谎言，我不能忍受她对我的欺骗。」
宋爷爷没有说什么，叹了口气。
「世上可没有后悔药，你自己选择去吧。」
我大步地走开，再晚一点。
我怕我就会失去理智，眼泪流到嘴边。
人难过时的眼泪，是苦的。
以为得到了时间的青睐。
以为旅途没有了意外。
以为每天都会说晚安。
爱了很久，也许会分开。
11
搬出宋家那天，院子里的山茶花落了一地。
和别的花一瓣一瓣地掉落不一样。
山茶花会在开得最绚烂时整朵整朵掉下来。
在寒冷的冬季绽放，在回暖的春日告别。
一落就是一树。
「姜姜，我来接你了。」
林竹接过我手里的行李，搬到了车上。
我回到了和爷爷之前居住的家。
「我之前骗了你。」
林竹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认识宋冉吗，她说她被你骗了心，我是代替她来报复你的。」
坦白讲，和林竹相处的这段时间，我觉得他不该是这种人，如果是，只能怪他伪装得太好。
「宋冉这么和你说的？」
他奇怪地看着我。
「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其实我也骗了你。」
我惊讶地抬头望着他。
「其实你根本没有三份兼职对不对！」
他清了清嗓子。
「我是有三份兼职没错，因为我有三家连锁店。」
「什么？」
「不是我的，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我现在业务已经熟悉得差不多了。」
他突然笑开。
「那我们扯平了，还是朋友？」
「还是朋友。」
姜早被留在了宋家，想到这我烦躁地揉了揉额头。
「好朋友当然是要互帮互助的，我帮你把早早抢回来怎么样！」
「你怎么抢，你和姜早又没有什么关系。」
我这个当妈的都不一定抢回来。
「山人自有妙计！」
12
爷爷送我的那两株兰花这些年长得愈发大了。
上次离开宋家没来得及搬走。
刚走到花房附近。
「宋哥哥，你家里的花真好看啊。」
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女声。
「喜欢什么，随便挑。」
她似乎开始犹豫起来。
「这个可以吗？」
不等宋城反应，我一把推开花房的门冲进去。
「不可以。」
她指向的正是那两株兰花里的一株蝴蝶兰。
花瓣形状形似蝴蝶，柔软，脆弱，雪白中夹杂着深紫。
她疑惑地看着我。
「你是谁？」
「她是我的前妻。」
宋城向她解释完毕又转向我。
「别误会，姜至，沈小姐只是我的相亲对象而已。」
我毫不在意宋城的话，只想拿着我的花赶紧走人。
「等一下，姜小姐既然和宋先生已经离婚了，这花再拿走不合适吧？」
「我的花，要你多嘴。」
姓沈的女人挡在兰花前不动。
我失去耐心。
「让开！」
「切，凶什么，怪不得宋哥哥会和你离婚。」
她说着故意栽倒在宋城怀里。
顺手打落了那两盆兰花。
我的神色阴沉下来。
四处张望了一下，快速找到空花盆将两株兰花移植进去。
宋城和他的相亲对象围观着我来来回回。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好险好险。
还好花房里工具齐全。
地上散落了多余的土。
我提起水壶均匀地倒在土上。
快速地抓起一团。
瞄准宋城怀里的女人投掷出去。
湿润的泥巴在她脸上绽开了花朵，她尖叫一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眼里燃起了怒火。
正好今天宋城穿了一身白色衬衫，相亲对象沈小姐也是同色长裙。
看起来很是般配。
配个泥巴。
我双手齐下，朝他俩疯狂地甩起泥巴。
看着一朵朵泥巴之花在他俩身上绽放。
最后抓起一把土扬上去，大功告成。
我提起水壶给两朵开满泥巴之花的人浇水。
他俩狼狈地逃出了花房。
简单打扫了一下地面，洗了下手。
我抱着两盆兰花大胜而归。
13
林竹最近突然忙了起来，我彻底清闲下来。
一个人的日子不要太享受。
「姜至，我来找你玩！」
宋冉提着大包小包进了我家的门。
我正瘫在沙发上昏昏入睡。
一下被她惊醒。
「我跟你很熟吗？」
「当然啊，你可以做过我嫂子啊。」
她自来熟地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
按理说，我和她应该是敌对关系。
「你听我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我恍然大悟。
「所以你是为了帮我，故意和宋城说让我替你报复骗心男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深情地盯着我，我当然起了鸡皮疙瘩。
「当然是因为girl helps girl，我知道你肯定很感谢我，不要太爱我哦！」
说着她递给我一根剥好的香蕉。
我突然想起了当时宋冉说被人骗心时的各种支支吾吾。
「你和林竹早就商量好的吧？」
宋冉啃着苹果回答了我，「嗯？林竹没告诉你吗，那让他自己和你说。」
「那姜早最近还好吗？」
「你放心吧姜至，姜早她好好的，吃了睡睡了吃，吃了拉，然后循环。」
婴儿是这样的，宋冉的描述符合我对所有婴儿的刻板印象。
「姜姜，我回来了。」
和宋冉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水果不一样。
林竹拎着食材走进了厨房。
「啧啧啧，林竹可真是个良家妇男！」
宋冉在一旁默默点评。
「你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宋冉简短思考后摇了摇头。
「不了，我才不想当电灯泡呢，我有空来找你玩。」
「好哦。」
「我很快就会帮你要回姜早了。」
饭桌上我正啃着排骨，林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我。
我啃排骨的动作迟疑了下。
「朋友，你人真好，真的！」
「你开心就好！」
我随口发出的好人卡，林竹欣然接受。
14
我很快明白了林竹说得很快有多快。
林竹进了宋家，摇身一变成了宋家的真少爷。
宋城是宋城的父亲出轨别人抱回来的私生子。
宋母得到真相后才会和他离婚。
林竹的养父母捡到了被抛弃的林竹将他养大。
长大后他们告诉了林竹真相。
林竹似乎并没有想回宋家的想法。
「真假少爷竟在我身边？！」
宋冉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一个前任，一个现任，牛的还是你，姐。」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宋冉摆摆手连忙推脱。
「要不起要不起！」
林竹上位后，姜早果真如他所说的回到了我身边。
「那我现在该叫你宋竹？」
「都行都行。」
林竹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现在世道变了，私生不私生的，一样享有同等继承权。」
「真是岂有此理！」
宋冉在一旁愤愤不平。
「不过宋爷爷更看重你吧，毕竟老一辈人的思想里你可是嫡子。
「宋城不过区区庶子！」
我看着宋冉开始满嘴嫡嫡道道。
忍俊不禁。
宋家经过一番真假少爷风波后不久，宋城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姜至，我错了，只要你答应不和我分开，我心甘情愿被你骗一辈子。」
我的鱼也就是林竹凑过来轻轻搂住我。
「姜姜我们不和傻子玩，傻子才会心甘情愿被骗一辈子呢！」
宋城的眼圈一红，流出了眼泪。
我嫌弃地看着他鳄鱼的眼泪，赞同了林竹的说法。
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疯。
「演够了吗宋城？」
「姜至，我可以和你一起抚养孩子，我们复婚好不好。」
「不好，我道德标准很高的，不和私生子在一起。」
林竹扑哧笑出声。
关上院门，我不再关心宋城的死活。
宋冉突然约我出门逛街。
「林竹送你来的吧？」
15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我搅了搅咖啡杯回答她。
宋冉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算了先不管他！」
等到天黑，林竹的车停在路边。
他从车上递给我一束花，是白色的山茶。
宋冉跟在我身后上车，林竹也递给她一束。
「哇，我也有！」
宋冉在后车座上兴奋不已。
「我买了口红送给你。」
我看着林竹递给我的口红，是我前几天随口和他聊起的色号。
「不试试吗？」
林竹一直紧盯着我，搞得我也莫名紧张起来。
「那我试一下。」
我习惯性翻下车顶的镜子，有根绳子掉落下来。
绳子的尾端是一枚戒指。
镜子上是提前写下的marry me。
「姜至，我不想做你的小四了。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我的大脑一片宕机。
宋冉已经在后座化身尖叫鸡。
「啊啊啊啊啊答应他答应他。」
「呜呜呜我都要感动哭了一定是我太性感了……」
反应过来后我摘下那枚戒指。
旧的那枚早就在打完宋城巴掌那天后被我扔掉了。
戒指再次被戴上了我的无名指。
林竹迫不及待地戴上他那枚牵住我的手拍照官宣。
宋冉在后面哭成了泪人。
「呜呜呜太好哭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在后面一边碎碎念一边趴在两个车后座上凑近看我和林竹的戒指。
「真好看啊，可恶，我也要给自己买个戒指，我要对我这只狗好一点。」
我和林竹同时失笑。
16
养父母告知林竹真相那一天。
林竹不知不觉走到了宋家门口。
直到他被人拍了拍肩膀。
「林竹，你站在我家门口干吗？」
林竹皱眉看着眼前的少女。
「这是你家？」
「对啊，我妈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刚改嫁进来不久。」
林竹的嘴角抽搐了下。
「倒是也不用这么具体。」
「要进我家玩吗？」
宋冉拉着他进了宋家的院子里。
院子里的山茶花落了一地。
林竹的视线被山茶花下的人吸引住。
她的头发简单地被一支银簪固定着，浅绿色的裙角在火红的山茶花间蹁跹而过。
她蹲在地上拾起一朵山茶花戴在耳边，从衣裙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持镜子。
她照了半天，似乎很满意。
似乎是从镜子里察觉到了不远处的林竹。
她转过身笑眯眯地冲林竹点点头。
等到林竹反应过来，少女已经走远了。
「她是谁啊？」
「什么，你说穿绿裙子的那个美女吗？」
「嗯。」
「她是我嫂子，叫姜至，漂亮吧，名字也好听！」
林竹这次没有再回答宋冉的问题。
宋冉像是又想起了什么。
「不过我哥和她关系好像不太好，他可真不是人，这么如花似玉的美女都不知道珍惜。
「不像我，我只会心疼美女。」
宋冉夸张地做西子捧心状。
「那你介意换个哥哥吗？」
宋冉一脸蒙逼地看向林竹。
「开个玩笑，我只是和你一样心疼美女罢了。」
「是吧是吧！」
宋冉点点头表示肯定。
17
「你想不想你妈妈在宋家的地位更稳定些？」
「当然想啊，难道你有办法？」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竹的语气里充满势在必得。
在林竹的帮助下，宋冉的妈妈和宋城爸爸的感情更加稳定下来。
至于他做了什么，那就没必要告诉宋冉了。
如林竹所愿一般，宋冉信守了对他的承诺。
姜至出现在煎饼摊前的那一刻。
林竹的心里笑开了花。
但是听宋冉说她怀孕了，林竹遵循少油少盐的准则做了一个极其清淡的煎饼果子，他没有加辣条。
不过姜至好像没有吃出来。
然后如姜至想的那般，他被勾搭上。
林竹答应养他后突然没了联系。
他忍住耐心等了几天，怕追得太紧姜至会烦。
最后还是没忍住。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对面传来陌生的一道男声。
林竹皱眉再次确认了一遍手机号码是姜至的没错。
「我是姜至的朋友，姜至不在吗？」
「啊，原来是夫人的朋友，你是叫小四是吧，我看夫人给你的备注是这个。」
「嗯。」
「夫人她刚做完生产手术，在休息呢暂时不让看手机。」
终于说到了重点。
「好的，谢谢。」
林竹飞快挂断了手机赶到医院，护士正拿着缴费单子要递给小李。
「我来吧。」
林竹上前一步抢过。
「你可以回去了，我来照顾她就好。」
小李喜滋滋地给老婆打了电话一路走远了。
隔着厚厚的玻璃，他看着小小的一团躺在保温箱里。
许是早产的关系，她看起来格外的小和脆弱。
但好在她和那个恶心的男人不怎么像，她更像姜至多一些。
姜至给她起名字的时候，林竹提出了建议。
「叫姜早好不好，像早上刚升起的朝阳一样朝气蓬勃。」
「这个好，那她就叫姜早了。」
和林竹在一起后，我和姜早搬到了一个更大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山茶树。
我顺便把爷爷生前寄养在别人家的兰花全部搬了回来，整整一百二十株。
我挑了十八盆好养活的分别送给了林竹的十八家店。
他看起来很高兴。
院子里的山茶花落了一地，不知道谁家的橘猫踩过朵朵山茶花。
跑跑经过，奔向下一篇美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