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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故事

发表时间: 2024-11-09

校园的梧桐树下,我被几个女生按倒在地,我倔强地咬着唇,死死地盯着我哥。

我哥搂着他女朋友,冷眼地瞧着,只说了一句,让她吃干净点。

明明是同样的夜,我却觉得异常的冷,我接起他的电话,只说了一句:“我后悔当你的妹妹了。”

那天,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挂掉他的电话,不顾电话那头他扯破喉咙的疯喊。

1高中,我第一次住校。

我哥在我入校的第一个月,就找了个女朋友,是我们班的班花,还是我们寝室睡我上铺的。

可是,却每天变着法地欺负我,伙同其他2个室友。

我所向往的美好高中生活,在她们的变相地“友好”对待下,变得异常丰富,我从刚开始的害怕无助,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这天,我一如既往地睡过了头。

惊醒的时候,已经6点40分了。

明明我闹钟定了2个,都是6点20分,可是我没有听到声音。

我鲤鱼打滚地爬起来。

看了眼书包旁的另一个闹钟。

果不其然,我的闹钟被关掉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一边急急忙忙地洗漱,一边看着时间,等我奔出寝室的时候离早读还有15分钟。

已经连续一星期了。

每天晚上熄灯后,她们三个隔一会用手电筒往我这边晃,醒醒睡睡,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又睡了几个小时。

低烧已经持续了3天。

我冲进教室的时候,铃声还没有响,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后面突如其来的冲力带的往前一倾,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趴跪在了地上,书包压弯了我的腰。

我呆呆地听着着同学的窃窃私语声,甚至还有偷笑声,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呀,行这么大的礼迎接我呀,我多不好意思!”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猛地一僵,是我哥的女朋友。

我条件反射地转过头,看见我哥漠然地看着我。

难过,委屈……各种情绪让我红了眼圈,我咬着唇低着头捂着膝盖赶紧起身,回到中间第一排的座位上。

之前疼我的哥哥,去哪了?

要是在以前,哪怕只是不小心碰红了手,我哥都会温柔地哄我很久,然后带我去吃各种好吃的,只为了让我开心。

我听到我哥的女朋友声音娇娇地说着:“陈亦,你赶紧去吧,别让方老师等久哦!”

“嗯。”

还是一如既往熟悉的声音,他已经3个月没有跟我讲话了。

我握了握拳头,看着我哥转身,伴随着早读铃声响起,踏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教室里朗朗读书声,我机械地拿出课本跟着大家一起。

等早读结束的时候,我去了趟办公室,跟班主任说了下不去参加早操的原因,就转身去了医务室。

37.5℃。

医务室的老师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女孩子心思要用在读书上,少看些有的没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学校里就传着一些有的没的。

大致就是,我不是个好好读书的人。

当我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闹哄哄的。

我默不作声地往自己的位置走去,桌子上涂满了各种各样的颜料,等我拿着抹布再次回教室的时候,一块黑板擦从天而降,掉在我的头顶上。

啪—在哄堂大笑声中,我捡起黑板擦放回原位,此刻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我一定很狼狈。

粉笔屑有些掉进了我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的眼睛有些不适,可是我却清晰地看到我的哥哥坐在他女朋友的位置上,噙着笑看着我。

2我时常想起第一次看到陈亦时的场景。

那一年冬天,我8岁,是个懂事的年纪了。

爸爸牵着我的手,指着一个漂亮阿姨身边的小哥哥,说:“桦桦,你看,这就是你的亦哥哥。”

那年的他,噙着的笑特别阳光,伸出的确是温暖的手,他对我说:“桦桦,我会保护你的。”

从此,我成了他的小尾巴。

他走到哪,我跟到哪。

每天只要教下课铃声一打,我就冲进哥哥的班级。

“哥哥,哥哥……”从陌生到熟悉,不过才一星期。

连爸爸都惊讶于我的改变,因为我很慢热。

没多久,哥哥班里的小哥哥小姐姐,没有一个不认识我,都知道陈亦有个妹妹,叫白桦。

他时常带我去跟他的同学玩,每次都会大声地告诉他们:“这是我妹妹,你们不准欺负她。”

那时候,我总是乐滋滋地拉了下他的衣角,以表害羞。

但是害羞不过3秒,我就叽叽喳喳地跟那些小哥哥小姐姐说着我哥哥的好。

那时常,总是听同桌抱怨她的哥哥,总是跟她抢爸爸,抢妈妈,抢玩具,只要是她喜欢的,她哥哥就要跟她抢。

我每次听得都很不可思议,因为我的哥哥,从来都是抢着对我好,比我爸爸都还要对我好。

他会在我怕黑的夜晚,偷偷地把他最喜欢的奥特曼塞进我的被窝,告诉我奥特曼会代替他保护我。

我从小就特别的皮。

我哥跟同学在院子里踢了老久的足球,你躲我赶的,我看得心痒痒,跑过去缠着我哥非要让我踢两下,结果一踢踢出了院子。

咚—我听到了什么碎掉的声音,然后传来隔壁院子江婆婆的骂声:“是哪个熊孩子踢的球,我的玻璃…”结果我脸色一变,焉坏地跑到妈妈面前说,哥哥把隔壁家江婆婆的玻璃踢坏了。

因为从小,我喜欢穿的是公主鞋和公主裙。

小公主,怎么可能会踢球呢!

但是每次他被妈妈收拾的时候,都是闷声不吭地承受了。

事后,还会拿着零花钱给我买喜欢吃的奶片糖。

有一年夏天,哥哥带着我跟他的一帮同学去河边玩,但是我对附近的荷花更感兴趣,趁他不注意,我偷偷地跑去摘荷花,可是我人还没够到花,就听见我哥急的变了声音的喊声:“桦桦,桦桦,你在哪里,桦桦!”

小时候的焉坏,不是一点两点。

我当时,人一蹲,附近的草、荷花挡住了我的身影,我哥怎么可能找得到我。

可也是那一次,我第一次看到我哥气黑的脸,急红的眼,那一声咬牙切齿的“桦桦”,至今都让我两腿发软。

原来我哥也是会对我生气的。

那个夏天,我哥没理我一星期。

我哭了一星期,妈妈甚至打了一顿我哥,他还是没理我,直到又一个星期开始的时候,我哥才变扭地问:“下次,还躲不躲了?”

3小学六年,初中三年,我哥一直当的班长,而我,普通的如棵小草。

初中的某一天,我看小说废寝忘食,当看到一句话:笨鸟先飞早入林,笨人勤学早成材。

也不知道是突然顿悟了,还是我哥形容的“灵力大爆发”。

我开始认真听课,回家刷题,并且要求爸爸给我找老师补课,以后的每天晚上,最晚关灯的就是我的房间。

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如愿地考上了我哥的高中。

接近开学的最后一周,学校组织了军训,那时候的我,无疑是痛苦又幸福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最怕慢跑了,我们的魔鬼教练最喜欢的就是让我们站军姿和绕着操场跑3000米。

但是,这周的每一天,我哥都早早地拿着早餐等在我的宿舍门口。

他知道,我爱赖床。

他知道,我可以为了多睡会儿能不吃早餐。

他知道,我有低血糖。

一开始,别人以为我哥是我的男朋友。

一开始的大家,会用不熟的语气说着友好的羡慕:“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确实一开始,我也没吱声,只会抿唇笑笑。

我只是慢热了些,只是觉得不熟悉,也不需要去解释什么。

每次他把我送到操场后,就去忙了,忙着学生会的一些准备事项。

可是每天跑步的时候,他总是能赶回来,站在最显眼的地方。

我知道,他是害怕我万一晕倒了,能第一时间冲过来。

我就是这么自信且清楚。

当时,我没有一天不觉得我是三生有幸,能当陈亦的妹妹。

9月1日,新生代表致辞。

我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中,只看到我哥站在台中央,意气风发。

全然听不到新生代表致辞说了些什么。

那日的天,有些阴沉,可是国旗特别的红。

第二天是周六,这天学校放了之后,我跟我哥乘上了回家的车。

我第一次离开家一周,归心似箭。

记得过马路的时候,我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牵着我的手。

秋天的傍晚,有些凉了,可是我的手心一片温暖。

也是在这一天,我失去了我的父亲。

疲劳驾驶,我爸和被撞的人都没抢救过来。

那天晚上特别的漫长。

我跪在我爸的病床前扯开盖在我爸脸上的白布,嚎啕大哭。

脑海里占据的是,我没爸爸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拉扯离开病床,又是怎么被带回了家,浑浑噩噩的,他在我耳边说着昨天的闹事跟赔偿,并告诉我已经处理妥当。

以后别怕,哥哥会保护我。

当时的我,如海中飘荡的孤帆,瞬间被海水淹没,决堤的泪水倾泻而出。

“哥!”

我猛地抱住陈亦,泪水从我的脸颊滑落滴到他的脖颈。

那天,我哥端着小米粥,笨拙地喂我吃饭。

从昨晚开始,我米粒未进,其实我一点也没胃口,可是想到爸爸,我咬着牙吃了几口,等一半去了,我再也不肯张嘴。

他抿着唇看了看我,不嫌弃地把剩下的一半给吃掉了。

我看到陈亦的妈妈站在门口。

4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当我要喊她的时候,她先转身离开了。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灵堂已经搭起来了。

我哥扶着我跪灵,我看着他忙前忙后,跑进跑出,那几天我只会哭谁跟我讲话我都没搭理。

等我爸要下葬的那一刻,我直接跪倒在我爸的墓前不肯起来,看着我爸墓前的照片,无声地哭泣。

当一切尘埃落定。

这一刻,我是真的意识到,我失去了最爱我的爸爸。

我记得我晕倒前看到的是我哥担忧的脸,急切的呼喊。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一室宁静。

我在房间喊我哥,可是许久,都没来人。

我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壁去找我哥,循着声音,我来到了客厅。

“哥……”沙发上,坐着我哥和他的妈妈,因为我的出现,突然转头噤声。

那一眼,让我整个人如同掉入冰洞。

我是身体虚弱,但是我眼睛不瞎。

我从没在他们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冷漠又陌生。

我从没在他们的眼里看见过这样的眼神,厌恶又冰冷。

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突然的变了。

妈妈看了我一眼,就走开了。

我哥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跑过来对我嘘寒问暖。

我又再次喊了医生:“哥,你怎么……”我的话都没有说完,我哥就抬步走了。

等我回房的时候,我看到我房间的东西变少了,书包,台灯,床上用品都不见了。

“你以后睡下面去。”

我抬眼,看到我哥说完就走了。

留给我的是半个背影。

一楼是客厅,没有睡的房间,他说的楼下,除了地下室没有其他了……仅仅,我只是晕了一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等过了爸爸的头七,才去上学。

这期间,陈亦没有再跟我说过一句话,包括他的妈妈。

回去的时候,我哥并没有等我,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家。

初秋,我失去了爸爸,疼我的哥哥也不见了。

回到寝室,我被突然出来的人撞得踉跄了一下。

是她,我们班的班花。

我抬眼瞧到的是她的笑颜如花。

有些行为,其实有迹可循,只是那时候的我,一心都扑在了学习上。

因为,我试图用学习来麻痹我失去爸爸的痛苦。

以及,我想试图用忙碌来甩走心里的慌乱。

总想着,我哥还会跟以前一样。

有一天,我在教室刷题的时候,班花不悦的声音传来:“陈亦找你,赶紧的。”

我激动地抬头,快速扔下笔,“哪里?”

“跟我走吧。”

我完全没注意到,班花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充满了不屑。

我的心里只想着,我哥终于理我了。

我跟在她身后,寝室的其他两个女生也一起跟了上来。

当时我满心欢喜地只想着我哥会跟我说什么。

在学校操场的树林后面,我远远地看到了我哥,喊:“哥,哥,哥……”以前,他一听到我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喊声,总会笑着摸摸我的头发。

他没吱声,他的眼神,我看不清。

5阳光很好,树叶的声音也非常的动听。

我像往常一样,飞奔着跑过去,想要抱住他的胳膊跟他撒撒娇。

可是,他避开了。

我僵硬地抬头,望进了他的眼。

厌恶?

仍旧是厌恶。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逃避地低下头,不敢再去多看一眼。

太难过了。

“陈亦,你不是说白桦偷了你妈的项链吗?”

班花的声音,在从我身后传来。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我哥。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班花的身边,搂了下她的腰。

他勾了唇轻笑,哑着嗓子说:“左左,把她脖子上的项链给我拉下来。”

我听得浑身发颤。

那是他存了一年的零花钱给我买的生日礼物,现在却变成了赃物?

“我不,这是我的!

这明明是……左左,我先去检查纪律了,这件事你帮我处理一下。”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我哥打断了,留给我的是淡漠的眼神,冷漠的背影。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倔强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抬脚就想离开这里。

“走什么走?”

夏左左拦住了我,“没听到陈亦说的话吗?

把项链交出来,是你自己摘下来,还是我来给你取?”

我猛地捂住脖子,为自己申辩:“这是我哥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凭什么给你?”

“陈亦说的呀!

你不给,我来摘!”

夏左左仰着脖子,“不是你的东西,就别一天到晚的占着了!”

“你们干什么?

给我松开,松开!”

跟来的那两个室友突然向我伸手,我激动地捂住脖子。

我无法相信这些居然是我的室友们,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

我奋力地反抗,试图保住我的项链。

啪—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会动手打我。

恼怒,不甘。

我像发了疯一样,左冲右撞。

啪—“你敢打我!”

夏左左捂着脸,使劲地往我身上打,“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我,赶紧的,你们一个人抓她一只手,我来摘项链。”

可是,我一个人再大的劲也敌不过三个人。

我无助地不停扭动着,可是当看到我的项链开始离开我的脖子,我哭出了声,“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我要告诉老师,你们抢我东西!”

“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好?”

我转头看到了折返回来的陈亦。

此刻的我狼狈不堪,头发乱了,脸上的巴掌印肯定又红又肿。

“放开我!”

我扭动着,试图脱离她们的控制。

我看到我哥从夏左左手中拿过项链直接塞进口袋,听到夏左左哭哭啼啼,“陈亦,你的项链我给你拿到了,可是白桦她打我,你看我的脸都肿了。”

“明明是你们先对我动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卫!”

我不甘心地盯住我哥,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一丝对我的心疼。

难道就只有她的脸肿了吗?

我的脸不是脸吗?

可是,他并不关心。

也并没有给我一个眼神。

“左左,我带你去医务室,你皮肤这么嫩,不去敷一敷,明天得更肿。”

我看着我哥搂住夏左左从我身边走过。

当时的我,难过的无法呼吸。

陈亦,你眼瞎了还是心盲了?

6原来,我请假的那七天,寝室的另三抱成一团,加入了同一社区。

寝室里,只要我在,她们就阴阳怪气地说话。

我每次闷声不吭。

从小我爸就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爸爸不在的地方,要学会看眼色,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可是,我再也没了爸爸的疼爱。

夏左左,家境好,成绩好,人也长得漂亮,我来上学的时候,大家都班花班花地叫她。

但是她眼高于顶,看不起比她丑,比她成绩差,比她家境不好的人。

往往这些个不如她的人,就会被各种针对。

不是今天被涂了书本,就是明天没了椅子。

我常常看到她隔三差五地针对某个人,不管是男的女的。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我哥的女朋友。

陈亦,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吗?

而我,被孤立了。

全班。

我想,运动能使人疲惫的同时,也能让我的精神得到放空。

每天晚自习下,我都会到操场上去跑几圈。

一个人。

今天也不例外。

我正准备背上书包离开教室,但总觉得我的书包比平常的重了很多。

我停住脚步,把书包放在我的脚尖上,一打开书包,“阿——”里面是只硕大的死老鼠,没有头的死老鼠,红色的血,并不是鲜红。

挂出的肠子还有一些我认不出的内脏。

抱住腿,我无助地哭了起来。

撕心裂肺。

身边的喧闹声,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此起伏彼。

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助我。

高年级段晚自习的下课铃声也响了起来。

“把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

我永远记得12月15日,那是过去3个月之多,我哥第一次跟我讲话。

熟悉的声音,让我顿感紧张,我瞬间停了哭声。

假如不是冰冷的声线,或许我还会一如既往的扑进他的怀里。

我害怕地看向地上。

无头老鼠,一地的书,混乱不已。

我不敢动。

“把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

我哥的声音又重了些许。

明明他知道的,我最害怕这种东西了,我连蟑螂都怕,更别说这种死老鼠了。

“哥,我……”我咬了咬唇,我真的不敢。

我看向他的眼。

看到了憎恨。

这一刻,我闭上了嘴。

红着眼跑进教室,拿了平常班里夹垃圾的一个大夹子,屏着呼吸夹住死老鼠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等我再次回到原来的地方,他已经走了。

我愣在那里好久。

想不明白我哥为什么要看着我弄完死老鼠才离开,仅仅只是为了督促我清理垃圾?

还是……我不敢往下想。

从那天以后的每一个晚自习下,我的书包里或者课桌下,都会出现一些我最害怕地东西。

一开始,我总是会被吓得大喊。

渐渐的,我学会了接受。

可是,寝室的生活,让我怯步。

不是今天我刚洗的衣服掉在了楼下,明明今天没风。

就是早上我充了热水,等我回去的时候,热水瓶是空的。

元旦的前一天,我坐上了回家的末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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