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棉棉来碰头的时候,还带来了一瓶红酒。
我认出是周衍的珍藏款。
她冲我挑眉,毫不客气打开,把两个高脚杯倒满。
远处停下一辆车,周衍环抱江月下车,二人有说有笑走进医院大门。
周衍后脑勺那点头发,风一吹,就能露出秃掉的部分。
我俩轻轻碰杯,手一翻,全部倒入土里。
祭奠从前的血泪,也祭奠周衍马上就要结束的美好生活。
[我先走,待会见。]
我面带微笑,目送方棉棉也走进医院。
[有谁看见我老公了?我老公带着别的女人来产检了。]
方棉棉崩溃地拉着路人就问。
[什么?现在小三都这么嚣张了,在哪?]路人大妈拉过方棉棉的小手。
一旁的老伴不想管闲事,[人家的事,你管什么?我都高血压了,怎么不多管管我。]
[管?我要不是管着你,你年轻那会早跟别人飞了!]
大妈自带喇叭,没过一会功夫,就聚集了一部分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根据方棉棉的话,往产科去。
时候差不多了,我拿出喷雾,把头发打湿胡乱黏在脸上。
[老公,我在京南路北院,决定好,今天和孩子做个告别吧。]
点击,发送。
……
周衍缴个费的时间,回来就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扯着头发教育。
肚子里还怀着他的种,这哪能忍啊。
拉扯间,大妈一眼看出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西装男就是出轨的负心汉。
方棉棉见人来了,不情不愿松开了江月。
[棉棉,你怎么在这?]
没等方棉棉开口,大妈直接挡在她面前,无情扫视周衍。
[小伙子,瞅着还没我老伴年轻的时候拉风。]
[尤其是这个头发,你多大啊,亏心事做多了,头发掉这么快?]
人群中有人说:[我知道这个,这个叫鬼剃头啊。]
本来江月惊魂未定,躲在周衍怀里哭哭啼啼的就想走,听了周围人的话。
抬头一看,顿时整个人都愣住。
周衍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越听越慌,结合江月的反应,往脑后一摸。
[……我,我头发!]
下一瞬,周衍慌乱的眼神定在江月身上。
他在怕江月,嫌弃他。
现在,事情唯恐闹大的就是江月,这里是妇产科,不合法的关系,得多丢脸啊。
所以江月一直在遮住自己的脸。
[快走的吧,衍……哥哥,回去再说吧。]
可惜了,方棉棉一把拦住这两人。
周衍预感到事情不妙,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你好啊,江小姐。]
[我是小三。]
[你——是小四。]
场面一度陷入了更乱的反转。
大妈你过去,你过来,最后停在周衍后脑那几根呆毛上。
[都是些什么玩意?浪费老娘时间!咱们走!]
江月甩了周衍一巴掌,气的不轻。
[月月,你不是小四,你是小三……不不 ,我说错了,月——]
结果,周衍追了两步,突然晕倒了。
[衍哥哥!]
醒来,医生抱着病例,询问病史。
江月站左边,方棉棉站右边,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周先生,近来有食物中毒吗?]
[没有,怎么了?]
医生略带惋惜道:[周先生,您的睾丸萎缩,功能受损非常严重。]
[这三个月以来,您真的没有食物中毒吗?就是两种相克的食物同时食用。]
不仅是食物相克,里面还加入了粗制棉籽油,症状上食物相克会掩盖住它。
周衍听着,实际上人已经走了一会。
这件事情马上传到了婆婆那里,当然是方棉棉的手笔。
一进来,看见江月和方棉棉都在,婆婆恨了一眼周衍,埋怨自己儿子藏不好。
得知周衍以后无法传宗接代,人差点没当场翻过去。
婆婆又去找了医生,回病房的时候,迎面就骂江月臭婊子。
周衍不明所以,婆婆拍大腿,[儿啊,你前面三个月就不能生了,这个小狐狸才刚怀。]
[根本就不是你的种啊!你——狐狸精,还想让我儿子给你接烂摊子。]
破事一个接一个,周衍大脑空白了一瞬,一边是心爱之人的哭诉,一边是亲妈的辱骂。
孩子……孩子!
周衍突然发疯似大喊:[手机!我的手机呢!]
一旁当透明人的方棉棉贴心递上。
[妈,快!赵晴就在这个医院,她三个月前就怀了我的孩子。]
婆婆接过手机一看,[哎哟喂,我的……我的孙子。]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我柔柔弱弱走进来,[妈,还真是你啊,在外面就听见了你的声音。]
[老公,这是怎么了?怎么住院了。]
顾不了那么多,婆婆连忙跑到我跟前,视线紧紧盯着我的肚子。
[孩子,还在你肚里没。]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我还从未见过婆婆如此恭敬讨好的语气。
于是,我说:[周衍不让我告诉您。]
[孩子——已经没了。]
还没等周家哭天抢地,我看向一直在边缘想走的江月。
[老公,她又是谁?]
方棉棉大摇大摆走到我面前,微微一笑。
[四啊,小四的小,小四的四。]
江月摸着肚子,被我狠厉的眼神一步步逼退,直到我扬起手。
被打的是——周衍。
所有人都惊到没反应过来。
[恶心!老娘怎么会嫁给你这么个玩意!离婚!马上离!]
出轨,到底是男人的问题,爽也爽了。
凭什么,挨打挨骂就是女人?
我要记一万遍。
你是!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