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熟悉的簪子瞬间红了眼眶。
阿娘……我好想你。
七年了,我终于自由了。
一份养育之恩,将我困在侯府足足七年。
七年前,阮娇娇在和程景大婚前一晚死活闹着要嫁给兄长程轩,甚至不惜以替嫁为由。
老侯爷听了这件事着急上火,他思绪一转,想起回来祭拜母亲的我。
急忙配合阮家,将我塞了进去,顺利嫁给程景。
程景见着新娘换人也没有多问,每日对我以礼相待,也没有轻视我。
就算这婚事来得仓促,惹来不少人的闲言碎语。
他也没让一句风言碎语传入我的耳朵,独自在暗地里快速处理干净。
我们生活美好的就像寻常夫妻,他日日为我簪发描眉,我也会为他洗面更衣。
半夜程景时常被噩梦惊醒,他紧紧搂住我,话语中满是庆幸。
“阿云,幸好你有在。”
我们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我一度认为这是我阴差阳错遇见的福分。
那一刻我真很庆幸,遇见的是程景。
但是我没想到,兄长死后,程景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非说自己是兄长程轩。
只因我在葬礼上唤了他一声夫君,一旁的阮娇娇立即思绪上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程景心疼地搂住她,黑着脸看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非要逼死娇娇才甘心?”
我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间慌乱。
没过几天,他又亲手把我按在结了冰的湖里,活活冻掉我腹中未出世的胎儿。
我彻底慌了神,不顾伤势加重也要抛出鲛珠让程景恢复记忆。
却无意间在他的脑海里看见了另一幕。
阮娇娇柔若无骨地依偎在程景胸膛,尽显媚态。
“阿景,你这招装鬼上身确实高明。
可要是苏宁云发现了怎么办?”
“何况她还怀了你的孩子……”程景一把攥住她乱动的手,语气毫不在意:“谁知道妖人生下来的,是什么不人不鬼的东西。
我又怎么敢让她怀孕。”
“你不是闹着想要她的鲛珠,怎么还心疼起她来了?”
“你放心,她是妖人,死不了的。”
说罢,他又朝怀里的阮娇娇吻去。
我不敢再看,猛的收回鲛珠。
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打湿了衣襟也没有发觉。
我终于意识到,原来不是人变了。
而是人心变了。
睡醒起来想要喝水,却发现茶壶里空荡荡,倒不出一滴。
从前,这些事我不用亲手做,每日都是程景喂我。
我自嘲地笑了笑。
可自从兄长程轩死后,我在府里的待遇一天天下降,如今更是比不得一个丫鬟。
胸口发出阵阵闷疼,不知怎的我在府里迷了路。
想寻个丫鬟问路,还未张嘴就被她们远远避开,低着头也不敢看我。
待我走远后,又继续盯着我窃窃私语。
我凝神细听,才知道她们在议论什么。
“真是晦气,我们府里竟然有妖怪。”
“好可怕,那她会不会吃人啊?”
原来我是鲛人的消息不知怎的走失,被府里的下人听见议论。
一时之间人人避我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