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提着空荡荡的茶壶,忍着头晕走回偏院。
刚到院门前,就见着阮娇娇挺着大着肚子在里边等我。
她瞧着我落魄的模样,笑着用手帕捂住嘴角。
“妹妹现在竟是连茶水都要自己去取了还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就让姐姐赏你一壶茶怎么样?”
话落,一桶水从我头顶浇下。
我被淋了个落荡鸡,在初春的天不住发抖。
阮娇娇顿了顿,瞧着我的样子很满意,“这报仇嘛,就拿你头上的簪子来换好了。”
说着她伸手就想来抢。
可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我又怎会给她。
躲闪着不敢让她靠近,却被她身边的丫鬟狠狠按在地上。
阮娇娇一手把玩着簪子,轻蔑地看着我:“不过是支不值钱的银簪,你也像狗一样护着。”
我死命挣扎,恶狠狠地盯着她。
就当我以为她还会有下一步动作时,她忽的让人放开我,笑着随手将手里的簪子丢进面前的荷花池。
我心底一惊,立刻扑上前去,指尖却和银簪擦了个空。
簪子径直掉入池里,又消失不见。
身旁的阮娇娇突然惊呼一声,搂着肚子后退一步。
程景急忙走了过来,吼道:“苏宁云,你又想要伤害娇娇!
来人,拖下去罚二十大板!”
我无力的张了张嘴,意识到程景根本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
巨大的委屈从心底蔓延开来,像是被刀割般钝痛。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程景。
是我识人不清。
我后悔了。
行刑完,下人粗暴地把我丢回房间。
程景忽然推门进来,他看着我皮开肉绽的背部无端感觉有些刺眼。
将一瓶上好的伤药放在桌上,语气好似从前般温柔。
“你后天还要给娇娇奉茶,别让人看了笑话。”
程景见我脸色实在苍白,准许我休息一天,可以不用放血。
我在心底嘲讽。
他现在又来装什么心疼。
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忽的想起来,今天是我那未出世孩子的头七。
挣扎着爬起来,又见着阮娇娇在湖边等我。
看着我的出现,她笑得很温婉。
我暗道不妙,下意识转身就想回去,却被她的丫鬟拦住。
阮娇娇将一只怀着孕的小母猫递到我面前。
我盯着猫,脸色发白。
脑子里不好的回忆瞬间涌了上来。
小时候我在侯府也养过一只猫,可它被人抢了去,还当着我的面摔死了它。
我哭着闹着想要和那些人拼命,可我人小,也没有力气,险些叫那些人打死。
是程景听见声音,赶紧出来救下我。
年少的无力随着时间在心头愈发加重,猫在回忆成为我最惧怕之物。
而程景,则是我最感激之人。
“瞧瞧你这胆小的模样,苏宁云你还跟小时候一样没变。”
我瞪大了双眼想要冲上前质问,又被丫鬟死死按住。
阮娇娇用指尖勾起我的下巴,眯着眼看我。
“你不是心善吗?
小时候你就想着救那只猫,只是可惜没能抢得过我。”
“不过我还能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面前这只怀孕的小母猫,能不能救得下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