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云棠骆君鹤的其他类型小说《抢亲当恶霸,搬空国库富养他纪云棠骆君鹤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枕星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虎只觉得自己大腿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插在他的腿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裤子。微微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痛,陈虎的脸瞬间就白了。“你,你使诈!”纪云棠依旧淡定,“兵不厌诈。”“忘了告诉你,匕首上有毒,而解药就只有本王妃有,你要是不想死太快的话,就赶紧滚。”陈虎不屑的冷哼,有毒?骗谁呢?后面两个躲着看热闹的小丫鬟吓坏了。她们没想到,新来的王妃竟然这么凶残。陈虎可是曾经三拳就打死一头成年老虎的人,现在竟然会败给了纪云棠这个弱女子?这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奇耻大辱?纪云棠懒得浪费时间,她冷眸扫过那两个小丫鬟。“除了这间惊鸿苑,把夜王府最好的房间给王爷收拾出来,所有的家具和衣物都要换成新的,用的茶杯牙具都换成最好的,给你们一刻钟...
《抢亲当恶霸,搬空国库富养他纪云棠骆君鹤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陈虎只觉得自己大腿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插在他的腿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裤子。
微微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痛,陈虎的脸瞬间就白了。
“你,你使诈!”
纪云棠依旧淡定,“兵不厌诈。”
“忘了告诉你,匕首上有毒,而解药就只有本王妃有,你要是不想死太快的话,就赶紧滚。”
陈虎不屑的冷哼,有毒?
骗谁呢?
后面两个躲着看热闹的小丫鬟吓坏了。
她们没想到,新来的王妃竟然这么凶残。
陈虎可是曾经三拳就打死一头成年老虎的人,现在竟然会败给了纪云棠这个弱女子?
这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奇耻大辱?
纪云棠懒得浪费时间,她冷眸扫过那两个小丫鬟。
“除了这间惊鸿苑,把夜王府最好的房间给王爷收拾出来,所有的家具和衣物都要换成新的,用的茶杯牙具都换成最好的,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现在立刻马上去给本王妃收拾!”
纪云棠说完,其中一个叫桃枝的小丫头吓的一抖,瞬间就跪了。
“王......王妃,夜王府里最好的房间,被......被柳小姐住了......柳小姐?”
纪云棠皱眉,她怎么不知道夜王府还住了一个柳小姐?
“柳琳琅柳小姐是许嬷嬷的女儿,如今夜王府的管家权,都在许嬷嬷的手上,而许嬷嬷又是咱们王爷曾经的救命恩人,深受王爷看重,所以夜王府的下人基本上都听她的。”
纪云棠听完这一番话,算是明白了。
敢情骆君鹤瘫痪在床之后,现在的夜王府已经让一个嬷嬷给占领了,而那什么柳小姐,则默认自己成了夜王府的女主人,享受着整个王府连骆君鹤都没有的待遇。
纪云棠心里冷笑,好一个鸠占鹊巢,她等会倒是要去会会那个柳小姐。
她看向桃枝,“你先去收拾一间干净的屋子出来,让王爷休息,记得褥子垫厚一些。”
说完又看向巧叶,“你去让厨房煮一些易消化的菠菜胡萝卜粥,菠菜和胡萝卜要切碎,等会本王妃亲自服侍王爷用膳。”
“是,王妃。”
桃枝和巧叶不敢违抗,小跑着就离开了。
纪云棠昨夜已经给骆君鹤喂了葡萄糖和消炎药,今早上也已经给他喝了一小杯灵泉水,此刻他已经睡着了。
不一会儿,桃枝走了出来,神情略带拘谨,“王妃,西苑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带我过去。”
纪云棠抱着骆君鹤,来到了西苑。
房间不大,但盛在位置通透,干净整洁,里面摆着一张楠木茶桌和书桌,茶具都是崭新的,阳光透过窗柩正好能照进来,纪云棠还算满意。
她将骆君鹤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又随口吩咐道:“以后王爷盖的被子和褥子,每日都要拿出去晒,窗户也要每日打开通风。”
桃枝面带纠结,嘴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突然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妃,可是奴婢是柳小姐的丫鬟,奴婢不能来伺候王爷......”她和巧叶先前的确是骆君鹤的丫鬟,之后就被许嬷嬷安排去伺候柳琳琅了。
今日正是柳琳琅安排她和桃枝两人来监视新王妃的。
一方面桃枝不敢违背柳琳琅,另一方面她又不敢忤逆纪云棠。
这两人哪个都不是她一个丫鬟能得罪的。
纪云棠灵动的双眸微微一沉,这柳琳琅在夜王府的权力,竟然比她一个王妃还大,合理吗?
看来,她今日必须要拿柳琳琅来立威了。
“起来带路,本王妃要去见见柳琳琅。”
“是。”
桃枝应下,低着头跟在纪云棠的身后。
雅韵轩内,花影绰绰,池水粼粼,雕栏围绕着水榭华庭,奇花异草绕庭院展开,形成了一幅如画美眷,令人心醉神迷。
桃花树下的太师椅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身穿绿色翠纹荷花裙的女子,衣裙上绣着精致的金边,身后有手执团扇的小丫鬟为她轻轻扇着风。
她容貌俏丽,梳着繁重的流云髻,发上插着玉龙金簪,耳垂旁是一对银累丝耳坠,周身环佩叮当,尽显珠光宝气。
看见纪云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进来,柳琳琅身后侍奉的丫鬟碧池,气势汹汹的就冲上前呵斥。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然闯入柳小姐的院子!?”
“还不快滚出去,打扰了我们......”话还没说完,纪云棠一巴掌就扇在了她的脸上,直接将她给打吐了血。
“啧,你嘴这么臭竟然这么不抗揍,本王妃都还没用劲呢。”
“啥,你就是新来的夜王妃?”
碧池愣住了,就连太师椅上装睡的柳琳琅也被惊到了。
她睁开眼睛,视线落在了院中纪云棠的身上,瘦瘦弱弱的女子,一看就发育不良,头上只插了一根普通的木簪,一身素白长裙尽显寒酸。
最让柳琳琅不屑的,还是纪云棠的容貌,黑色印记几乎占据了左半张脸,要多丑有多丑。
“你就是夜王妃,鹤哥哥新娶的第五房媳妇?”
纪云棠将女子鄙夷的神情尽收眼底,她红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知道本王妃的身份还不行礼,看来许嬷嬷没有教你夜王府的规矩啊?”
“既然如此,那本王妃不介意以身试法,帮忙管教管教。”
纪云棠说完就极快的闪到柳琳琅的面前,她抓起对方的胳膊,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重重的将柳琳琅摔在了地上。
“砰——”四脚朝天,四仰八叉。
“啊,你个贱人,你敢打我!?”
柳琳琅声音尖锐,那张姣好的脸扭曲了起来,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她在夜王府里住了十年,这府里的下人都是把她当成小姐一样的看待,她哪挨过这样的打,当即爬起来就要揍纪云棠。
“你个贱人,你别以为进了夜王府就是王妃了,本小姐今天非要撕了你不可!”
柳琳琅气急败坏,还不等她站稳扑来,纪云棠单腿一个横扫,再次让柳琳琅摔了一个狗吃屎。
这一次,纪云棠直接骑在了她的身上,左右开弓对着柳琳琅的脸扇了起来。
纪云棠不忍看他这个样子,她想着先把人扶到床上,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帮他处理伤口。
原以为骆君鹤近一米九的身高会很重,纪云棠还担心她的小身板能不能将人抱起来,没想到自己轻轻松松就把对方抱了起来。
纪云棠抱着男人直奔床榻。
可当她看见那个所谓的“床”时,心里的怒火更是噌噌噌的往头顶冒。
骆斯年守在门外,他本想看纪云棠的笑话,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对方喊人求救。
他心中惊疑。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丑女人已经被他三哥给活活吓死了?
骆斯年满脸鄙夷,不屑的撇了撇嘴。
也对,之前那几任王妃,哪个不是在新婚夜被吓得花容失色,屁滚尿流,纪云棠这个村姑又能好到哪里去?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也没人会在意。
只是可怜了他的三哥,又要背上克妻的名声。
就在这时,里面的房门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女子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来人,给本王妃把门打开!”
骆斯年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目光落在被拍打到砰砰作响的门上。
他挑了挑眉,还以为这丑八怪已经死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那刚刚在房间里这么长时间,她在干什么?
该不会是......“不好,三哥有危险......”骆斯年心中一急,赶紧跑了过去,吩咐人将门打开。
纪云棠在乡下长大,本就身形娇小,又在房里连续搬运了骆君鹤好几趟,她的喘息就粗了几分,小脸也有些泛红。
身上的喜服已经被水浸湿透,她便将喜服脱了下来,此刻只身着一件白色的里衣。
看见这一幕,骆斯年更坚信纪云棠对骆君鹤做了什么。
他在心里暗骂对方饥渴难耐,不要脸,连个快要死的人也不放过。
纪云棠哪里知道骆斯年的想法,她此刻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下人。
“夜王府哪里有斧头?”
骆斯年微微一震,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斧头?
她要斧头做什么?
杀人分尸吗?
“纪云棠,你要是敢对我三哥做什么,本王必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将你碎尸万段!”
纪云棠眼角微抬,瞥了骆斯年一眼,轻蔑的冷笑。
“本王妃没有那么饥不择食,你三哥那个样子,是个人都下不了手吧?”
“辰王殿下,你最好是让人给我和王爷送一张新床过来,否则......”纪云棠是发现了,夜王府的下人貌似都比较听骆斯年的话。
联想到他们让骆君鹤一个病人泡冰水澡,睡寒冰床,肯定也少不了骆斯年的授意。
骆斯年对上少女冰冷的眸子,脸色微微一沉,“你想怎样?”
“也不怎样,就是本王妃进了婚房后心情很不好,心情不好就想把你们那冰床给砸个稀巴烂。”
骆斯年面色一冷,“放肆!
纪云棠,你可知那千年寒冰石床可是丽妃娘娘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和财力从北极为我三哥找来的,他的体内有火毒,太医都说了,必须要每日用冰水泡澡,睡冰床才能驱毒,你要是敢破坏那冰床,本王就杀了你!”
纪云棠怒了,“放你娘的屁!
哪个庸医说的这种话,你把他找来你看我打不打死他!”
“不是皮肤被火大面积烧伤过的就叫中了火毒,夜王殿下如今身体亏损的厉害,但他好歹也是个正常人,你看哪个正常人天天睡那么潮湿阴冷的环境受得了的?”
“长期在这种冰床上睡觉,轻则寒气入体,腹痛腹泻,重则得风湿关节病,还会影响他以后的生育能力,你确定他是你三哥而不是你的仇人吗?”
更别说,那张床上连最简单的床单被褥都没有,冰床上面全部都是血液和屎尿的混合物,刺鼻的气味恶心到让人作呕。
夜王府的下人,就是这么照顾主子的吗?
骆斯年咬了咬牙,他没想到纪云棠这个女人竟然胆大包天,敢这么跟他说话。
说到底,她还不是为了自己,怕骆君鹤身体亏损了她怀不上皇家的骨肉。
呵呵,这个女人,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骆斯年简直恨不得掐死她!
“纪云棠,本王不打女人,但太医都说我三哥要睡寒冰石床才能驱火毒,你一个没有见识的村姑懂什么,难道丽妃娘娘还会害她的亲儿子不成?”
纪云棠眯了眯眼,出嫁前她就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夜王的消息。
丽妃曹婉儿是兵部尚书之女,她为景阳帝诞下一儿一女,分别是三皇子骆君鹤和十公主骆芊雪。
按理说,丽妃想要在宫中立足,确实得依仗着骆君鹤才行,她也断然没有害亲儿子的理由。
纪云棠不明白丽妃是真的不懂,还是被那所谓的太医给糊弄了。
让骆君鹤整日睡在寒冰石床上,不仅不会减轻他的痛苦,反而还会加重他的病情。
现在她来了,就不可能让骆君鹤的情况再继续恶化下去。
“我是夜王殿下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王妃,难道我会害我的夫君,让我自己以后守活寡吗?”
“既然我已经嫁了过来,那这个夜王府里,以后就是我纪云棠说了算,夜王殿下活着一天,本王妃就一天是这个王府的主子,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置喙。”
“辰王殿下要那么喜欢那个寒冰石床,那就自己拿回去用吧,本王妃明日会让人将床送到辰王府,你可要亲自睡在上面体验一下,才能体会到你三哥的感同身受。”
纪云棠下巴微抬,一袭单薄的白衣站在门口,她漆黑清透的瞳仁中没有半点感情,浑身却散发出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少女泰然自若的模样,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仿佛一息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骆斯年微微一愣,有些怀疑,她真的是乡下长大的村姑吗?
这一身的肃杀之气,怕是跟他三哥这个上阵杀敌的战神比起来,都不遑多让吧?
纪云棠说完,也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骆斯年,她转身就走回了房间里。
新床今晚上送不送来没关系,反正她刚刚已经把骆君鹤安置在了她空间医院的病床上,呼吸机和心电图仪也已经插上了。
男人的模样比纪云棠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她在帮对方换衣服的时候,眼眶也忍不住湿润了。
脖子以下的身体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是战场上留下的旧伤,也有些皮肉外翻的新伤,后背和腿部也有不同面积的烧伤,伤口已经全部发黑感染。
最严重的还是腿,他的腿肌肉已经萎缩,长期不活动导致大腿生了疮,下面的亵裤上都是干涸的血迹,粘连着皮肉和屎尿混合物,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腥臭味。
前世,纪云棠也经常在军队里帮士兵处理伤口,但像骆君鹤这么严重的,还是头一次见。
伤口太多了,她处理起来也比较棘手。
那些溃烂的黑色腐肉得用手术刀切掉,再用碘伏消毒,涂上她特制的人表皮因子生长药膏,纪云棠不敢翻动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进行着手上的动作。
“呃嗯......”似是太疼了,病床上的男人喉咙里溢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身体也开始挣扎了起来。
纪云棠立马放下手里刮腐肉的刀,嗓音轻柔的安慰他,“夜王殿下,你别怕,我在帮你。”
睡梦中的骆君鹤,梦见了自己穿着银色盔甲,在战场上杀敌,地上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鲜血染红大地,如人间炼狱般让人窒息。
画面一转,他整个人已经置身在了一片火海里,熊熊烈火灼烧着他的身体,想呼救喉咙里却根本发不出来一丝声音。
崩溃,绝望,无助,痛苦充斥着骆君鹤的内心。
要不就这么死了吧?
就在他准备放弃挣扎之际,突然一道好听的声音冲破枷锁,传进了他的脑子里,像是江南烟雨般温柔清甜。
“你别怕,我在帮你。”
顷刻间,就熄灭了他身上所有的烈火。
骆君鹤浑身一震,他这是在做梦吗?
可为何女子的声音听起来这么真实?
这个梦骆君鹤已经做了不下百次,每一次他都在火海中被活活烧死,要么就是在战场上被人万箭穿心。
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
可为何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难道他真的要死了吗?
骆君鹤迟疑之际,女子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我在,你不会死。”
骆君鹤心中震惊,他此刻终于确定。
这不是梦!
是真的有人在他的耳边说话。
纪云棠发现骆君鹤在自己的安抚下,真的平静了下来,她继续在他耳边低语。
“放轻松,不要紧张,我是你的王妃,我不会害你。”
他的王妃?
他竟然又娶妻了吗?
可他如今都已经跟废人无异了,他们为何还要让他娶妻,来祸害别人家的姑娘呢?
骆君鹤的心情很复杂。
他的身体不能动,眼睛也看不见,但感知力却没有丝毫变弱。
在此之前,他的父皇母妃已经为他娶了四任王妃了。
那四名女子看见他的第一眼,不是吓的失声尖叫,就是用看脏东西一样的厌恶眼神盯着他。
开口破骂他丑鬼,废物,活成这样何不死了算了!
全然没有了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和涵养。
只有纪云棠,看见自己的时候不哭不闹,无比平静。
骆君鹤突然想睁开眼睛看看她,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很快,一阵困意袭来,他再次昏睡了过去。
“夜王殿下,好好睡一觉吧。”
纪云棠给骆君鹤打了一针麻药,继续低头处理他身上的腐肉。
她从空间里取来灵泉水,洗干净对方身上的血污,继而用棉签擦上药后,又用纱布包了起来。
一个晚上的时间,纪云棠也只是将胸口和脖子的地方帮他处理干净。
做完这些,纪云棠又去了一趟商品超市,拿了几包成人用的纸尿裤和尿垫过来。
刚脱下他的裤子,就有一股异味扑鼻而来,纪云棠发现骆君鹤的身下又被尿湿了。
没办法,她只能又帮他换了一套干净衣服。
还将尿垫和纸尿裤垫在了骆君鹤的身下。
八点的挂钟声响起,纪云棠抱起骆君鹤出了空间,她扫过房间里的陈设,跟昨晚一样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到现在都没有人给他们送床来。
那张寒冰石床肯定不能再住人,骆君鹤的房间因常年有冰块的原因,被褥枕头和衣物都潮湿的不能再用。
纪云棠只能将他抱出去,准备先换一个干爽的房间。
刚走出门,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壮汉走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王妃,王爷驱火毒的时间到了,你这是要抱着王爷去哪啊?”
纪云棠看向他,只见男人膀大腰圆,比她高出了足足两个头,左右手里还提着两大桶冰块,此刻就那么凶神恶煞的盯着她。
“王爷以后都不用再驱火毒,你也不用再送冰块过来。”
纪云棠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让人给王爷准备一个干净的房间,我们以后不住在这里了。”
男子狰笑了一声,“那可由不得王妃说了算,若是王爷一日不用冰水沐浴,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小人可负责不起。”
“王妃识相的话,还是快点把王爷放回去,否则就别怪小的不讲情面了。”
纪云棠眼眸骤冷,抱着骆君鹤的手紧了几分,“我若是不放呢?”
“王妃,得罪了!”
男子说完放下了手里的桶,挥舞着拳头就朝着纪云棠的脸袭来,劲风凌厉,呼呼作响。
纪云棠微微下腰,侧身躲过。
近身搏斗她不在话下,但此刻却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怕伤到怀里的骆君鹤。
纪云棠也没有想到,夜王府的下人胆子这么大,把她不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连骆君鹤这个王爷都不放在眼里。
她从来都不是受欺负的主,自己送上门来的人,纪云棠没有不收拾的道理。
只见她手腕一翻,三根银针就从她的指尖脱手而出,朝着男子的面部射去。
男子不屑的笑了笑,区区三根银针,还想伤他陈虎?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纪云棠擦干净刀上的血,将手帕扔在了地上,红唇边勾起一丝嗜血的笑。
“错,以前是没关系,可现在就有了,现在养你们可用的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夜王府里面的东西,有夜王爷的一半,就有本王妃的一半,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教训你呢?”
“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嚣张跋扈,虐待主子,这传出去夜王府的规矩往哪放,限你们一天的时间内,从雅韵轩里给我搬出去,要是明日还没有搬走,本王妃手里的大刀可就不长眼了。”
纪云棠说完扫了瑟瑟发抖的许嬷嬷和鼻青脸肿的柳琳琅一眼,扛着大刀就走了,两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可很快,她们悬着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只见一把小刀不知从哪飞来,斩断了许嬷嬷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她吓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大颗珍珠哗啦啦的散落了一地,纪云棠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对了,本王妃忘了提醒你们,这院子是夜王府的,里面的任何东西你们都不许拿走,皇上赏赐了本王妃什么,王爷的月俸和收支是多少,相信户部和王府里都是有记账的,本王妃抽空会一一查账,你们最好这段时间给我自省,缺了什么就赶快给我补上,免得到时候本王妃不讲情面。”
纪云棠拍拍手走人了,柳琳琅撑着身体狼狈的爬了起来,扭曲的脸上满眼不甘心。
“娘亲,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我从这里搬出去吗,这雅韵轩里的一切,可都是我这些年精心搜罗布置出来的,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不甘心将它拱手让给那个贱人。”
许嬷嬷今日出了大嗅,脸色难看至极,心里同样不甘心,但她却保持了几分理智,冷哼了一声,“琳琅,休要胡闹!”
“你没看见这个贱人都已经给我们下马威了吗,她今天是故意在我们面前杀鸡儆猴呢,这个时候若是跟她对着干,容易留下什么把柄,让别人误以为我们夜王府的下人真的目中无人,虐待夜王爷。”
“如今这院子死了人,本身就不吉利了,就让这个贱人再嚣张一段时间,等她死了之后,娘亲再给你换更大更好的新院子,我们现在交出去的东西,还怕到时候不会回到我们手里吗?”
母女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阴险。
她们默默发誓,今日她们所受的罪,来日一定让纪云棠拿命偿还。
纪云棠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母女两人给记恨上了,就算知道了她也毫不在意,堂堂军医学博士,在军队里出生入死近十年,什么血腥风雨没有见过?
她早就练成了一身铁血手腕,不服她就干,大不了再重新来一次。
她收拾完人,感觉浑身的筋骨都活动开了。
这具身体,还是弱爆了,太缺乏锻炼。
才杀了几个人,纪云棠就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乏力和不足。
她叹了一口气,暗自嘀咕,“看来我还是得好好锻炼,争取早日达到前世的体能水平,一拳不说打死一头熊嘛,打死一只牛总归不在话下吧?”
纪云棠刚走进西苑,迎面一个高大的黑影就将她笼罩了下来,径直挡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早上打你不服气,你还想再跟我练练?”
纪云棠眼神一暗,她见陈虎来者不善,她握紧双拳,立马做出了一副战斗的姿势。
岂料,下一秒,陈虎哭丧着脸,“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求王妃娘娘救命,之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娘娘将解药给我。”
“以后小人在王府里,绝对以王妃娘娘言听计从,马首是瞻。”
一米九高大威猛的汉子跪在地上,此刻俨然没有了早上的神气,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陈虎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他的腿被纪云棠用小刀插了之后,本来他觉得只是一个小伤口,并没有什么大事,就随便请了一个老大夫前来医治。
可谁知,刀刚拔出来,血就再也止不住。
老大夫告诉他,要是再止不住血,他可能会成为东辰国第一个因伤口止不住血流干而亡的年轻人。
陈虎认为老大夫医术不精,他气不过,就将对方打了一顿,连人带药箱给丢了出去。
之后,无论他去哪一个药铺问诊,别人不是以关门歇业为由,就是大夫出去了没在家。
一连跑了十几家药铺,都没有人愿意帮他医治。
回到家之后,那伤口的部位还越来越疼,微微一动全身骨头都疼的发慌。
陈虎终于意识到纪云棠说的刀上有毒不是在开玩笑,只是这个毒太过奇怪,连老大夫也查不出来。
起初他还以为对方在跟他开玩笑,现在知道再不医治,他是真的会没命。
而此时此刻能救他的人,除了纪云棠怕是也没别人了。
节操算什么,金钱算什么,都没有这条命重要,他是个聪明人,向来能屈能伸。
纪云棠看向陈虎,挑了挑眉,“你当真愿意为我所用?”
她如今在夜王府里,手里没有能用的人,这陈虎倒是个有武功的,虽说人是虎了一点,但若是能收归为自己所用,那也不失是种好处。
“愿意愿意,只要王妃娘娘能救小人,小人绝对以后只听您一人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无二心。”
纪云棠轻抿唇角,也留了个心眼,她从空间里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对方。
“那好,本王妃可以救你,这个解药你吃下去,以后每半个月找本王妃拿一次,直到吃够半年的剂量,你身上的毒就能解了。”
“在此期间,你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这西苑,保护王爷和本王妃的安全,本王妃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的命也就没人能救了。”
陈虎知道纪云棠还不信任自己,特意留了一手,他心里虽不喜欢这种小命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但此时此刻也无能无力。
再加上,纪云棠今日在夜王府里教训许嬷嬷母女的事情,已经被府里的下人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
他心里清楚,这个王妃根本就不似传闻中那么懦弱,对方身上的气度和胆量,根本就不是前四任王妃能够比拟的。
说不定,纪云棠是真的有几分本事,能改变夜王府如今的现状。
“是,属下定当誓死保护王爷和王妃。”
在纪云棠看来,除了用药和手术治疗以外,好的心态也是康复的关键。
她站起身来,“王爷,我纪云棠从来都不信命,听天由命这个词太虚伪了,我更喜欢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你一定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有血海深仇没有报,难道你就甘心这样死掉吗?”
“害你的人都还没有死,你又为什么要提前放弃自己的生命,经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大丈夫生亦何难,死亦无所惧,现在有人能救你,而你也还能喘气,为什么不愿意试一下呢?
难道还有比你目前更糟糕的结果吗?
万一我真的把你治好了呢?”
纪云棠说到这里,目光渐渐冷凝,停顿片刻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夜王殿下,我实话告诉你吧,永宁侯府把我嫁过来,不仅仅是让我帮你冲喜,他们还要让我为你陪葬,你要是死了,那我也活不了。”
“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乡下那对整日虐待我的养父母,又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些不要脸的家人,我才十五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还不想死,更不想因为一个一心求死的男人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当然,我说这些话,并不是让夜王殿下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你,我会用我毕生所学的医术来帮你医治,你若是不愿意配合也没关系,我会用绳子把你绑起来,给你扎针灌药。”
“不听话的病人我见得多了,我纪云棠保证说到做到。”
少女的语调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说出的话让骆君鹤感到心惊。
他在床上瘫了三年,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不会放弃他。
他的父皇,母妃以及亲妹妹,全都巴不得他早点死了。
骆君鹤张了张嘴,笑容苦涩,“我活着,只会拖累你......你死了才会拖累我,你活着至少我还有命在,不是吗?”
纪云棠前世不追星,只崇拜英雄。
骆君鹤在她的心里就属于大英雄,为国家为人民征战的人,不应该落得这个下场。
更别说,他现在才二十二岁,在现代也就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年纪,他还有大把的年华供他享受,就这么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骆君鹤心里抽疼,不是他不想活,而是根本就活不了。
这三年来,骆斯年也为他请来了不下上百位大夫,可看诊后每个人都是面带愁容的摇摇头,让夜王府为他准备后事。
他之所以还撑着一口气,就是放心不下龙跃军中的二十万将士,也对不起从小伺候他的暗七和龙隐两兄弟,那些都是跟他出生入死过的人。
可如今,他们有的在战场命悬一线,有些还在冷冰冰的狱中受苦。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巧叶的声音,“王妃,王爷的午膳已经做好了,是要现在用膳吗?”
“端进来吧。”
等膳食端进来后,看清那些东西的纪云棠,简直恨不得把碗砸了。
“我让你去吩咐厨房给王爷煮粥,这就是厨房做的菠菜胡萝卜粥?”
只见巴掌大的小碗上,全是清汤看不见几粒米,上面飘着几片白菜叶子和指甲大的藕丁,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这东西,别说是骆君鹤这个病人了,就算喂猪猪怕是都嫌弃。
巧叶看见纪云棠脸上的不悦,吓的心一颤,跪在了地上,“王妃息怒,只是王爷的饮食清淡惯了,他平时又吃什么吐什么,要么就都全拉了,厨房里已经默认给王爷做成好消化的样子了。”
她当然不敢告诉纪云棠,这是柳琳琅特意吩咐过的,并且里面还加了泻药。
若是纪云棠喂给骆君鹤吃了,身体出了问题,她必定难逃一死。
但若是她不喂给骆君鹤吃,将王爷饿出问题,她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纪云棠一肚子气,连轰带赶的将巧叶喝退了出去。
“这么大的藕丁,你管这叫好消化?
端下去给本王妃重做,再做不好本王妃亲自过去指导她们。”
骆君鹤听见少女凶巴巴的声音,尽管他看不见纪云棠的模样,也能想象出少女此刻张牙舞爪的样子。
他神情有些恍惚,也有些想笑。
他有多久没有见过,有人愿意挺身而出维护他呢?
夜王府里情况骆君鹤心知肚明,虎落平阳被犬欺,那些下人早已经不把他当成主子,全然忘了当初自己收留他们的恩情。
只有在骆斯年来的时候,他们会顾及一下,做做表面功夫。
等骆斯年一走,他们又会立马恢复原样。
他明白自己改变不了现状,时间久了,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地方,骆君鹤心里也就无所谓了。
他的眼睛看不见,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如今纪云棠的出现,算是在他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抹光亮。
骆君鹤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发自内心的勾了勾唇角,心里有些动容。
或许,老天爷对他还是不薄的。
巧叶走后,纪云棠去了空间的小厨房,那里面的煤气灶上,早已经熬好了一锅小米南瓜粥,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旁边的电磁炉上还有一份黄灿灿的水蒸蛋,以及一盘小笼包。
还好她知道夜王府的下人都是些吃里扒外的,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既然有了空间,纪云棠就断然不会让骆君鹤和自己饿肚子。
纪云棠自己吃了一盘小笼包,又喝了一碗南瓜粥,整个用餐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肚子吃饱后,她才端着水蒸蛋和小米粥出了空间。
骆君鹤只感觉鼻尖一股食物的香气传来,他的肚子没忍住叫了两声。
他脸微微一红,还好皮肤受了伤看不出来,纪云棠却笑道:“夜王殿下,饿了吧,我给你煮了吃的,我先扶你坐起来。”
纪云棠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软靠枕,垫在了他的腰后面,又小心翼翼的将人搀扶了起来。
小米南瓜粥还有些烫,纪云棠便先喂他吃水蒸蛋。
似乎是被少女今日的话动容,骆君鹤意外的很配合,他听话的张开了嘴。
巴掌声清脆又响亮,纪清风的脸上一片醒目的红,火辣辣的痛感传遍全身,他的脑袋瞬间轰鸣,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刚刚,竟然被这个软弱无能的丑八怪给打了?
这怎么可能?
门口纤细的红衣身影渐行渐远,纪清风的脸一阵扭曲,他回过神来就要追出去找纪云棠算账。
纪箐箐呼吸一滞,急忙拉住了他的手,好言相劝。
“二哥哥,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今天是姐姐出嫁的大喜日子,我们还是不要伤了和气,以免爹娘生气。”
表面温柔体贴,实际上,纪箐箐的心里慌得一批。
一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纪云棠,今日不仅巧舌如簧,还出手打了纪清风,她的种种行为已经不正常,她不能让这件事再出现其他变数。
只要纪云棠嫁到了夜王府,一切都将会尘埃落定。
那她永宁侯府的嫡女之位,就再也没人能抢走了。
纪清风向来疼爱纪箐箐,听见对方的话,他果然停下脚步,眼神狰狞又怨恨:“呸,等这个丑八怪三日回门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她。”
纪云棠在喜婆的搀扶下出了永宁侯府的大门,一路上她都没有看见原主的爹娘和祖母来送她。
可见在这个家里,这些人是有多不待见她。
来接亲的人是夜王同父异母的八弟,辰王骆斯年,此刻他早已等的不耐烦。
“纪小姐,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误了吉时你承担的起吗?”
骆斯年知道今日出嫁的不是永宁侯府最受宠的女儿纪箐箐,而是一个月前刚被找回来的乡下女,据说那张脸奇丑无比。
永宁侯府对此也是丝毫不受重视。
骆斯年想到这,脸色就更难看了,景阳帝下旨让永宁侯府的小姐嫁给夜王冲喜。
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竟然钻圣旨的空子,从乡下又找回来了一个私生女。
没错,永宁侯纪南川对外宣称纪云棠是他的私生女,纪箐箐的身份仍然是他和正妻所生的嫡女。
在骆斯年看来,骆君鹤夜王爷的身份何等尊贵,哪怕是他人已经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那也不是纪云棠一个私生女能配得上的。
纪云棠对骆斯年的话充耳不闻,此刻她的一颗心都扑在了自己的脉象上。
越把脉,她的心越沉。
片刻后,纪云棠收回了手,杏眸冷了几分。
果然,原主的死并不只是因为上吊,而是她的身体里面还被人下了致命的毒。
包括她脸上的黑斑,都是毒素的堆积导致的。
如今毒素已侵入肺腑,要是再不解毒,她怕是今晚上真的得给夜王陪葬了。
要是我的随身空间也能一起穿来的话就好了。
纪云棠刚这么想着,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了几栋现代化的高楼。
医院,商场,武器库,农场以及一口灵泉井,皆映入眼帘。
纪云棠心中一喜,老天竟然把她的金手指也一并送来了。
太好了,她可以不用死了。
纪云棠直奔医院的小药房,从货架的抽屉里拿出了一颗解毒丸,喂进了嘴里,闭眼默默调息。
约莫过了两刻钟后,花轿落了地,喜婆不带感情的声音传来。
“夜王府已到,王妃该下轿了。”
晚上的夜王府阴森诡异,府中没有半点新婚夜该有的喜庆,处处弥漫着低压气息。
别人娶亲都是白天,只有夜王府娶亲是在晚上。
踢轿门和跨火盆的流程都省了,直接快进到了拜堂。
骆君鹤瘫痪在床不能行动,骆斯年便代替对方拜堂。
他还没有成过亲,但这却已经是他第五次代替骆君鹤拜堂了。
唯有这一次,让骆斯年心生不满。
刚刚下轿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瞥见盖头下纪云棠那张丑脸,密密麻麻的黑斑占据了半边脸,比那厉鬼还要吓人。
一想到自己要代替三哥和这个女人拜堂,骆斯年的脸色就黑的厉害,手上拽着红绸的动作也粗鲁了很多。
纪云棠甩开他的手,扯下红盖头,面无表情道:“不用拜堂了,直接入洞房吧。”
骆斯年心里冷笑,果然是下贱的村姑,这么上赶着送给男人。
也好,现在她急着洞房,等会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如何被吓得屁滚尿流。
纪云棠看出了男子眼里的不屑,她并没有理会。
她刚刚吃了解毒丸,身体还需要恢复,对她来说,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这些流程能省则省。
不多时,纪云棠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院子,抬头一看——惊鸿苑。
“王妃,这就是夜王殿下的房间了,夜王府不比其他王府伺候的人多,进了婚房王妃不论看见了什么,还是不要麻烦下人的好,你进去吧。”
说罢,手用力一推,十分粗暴的将她推进了屋里,又极快的锁上了门。
纪云棠美眸微眯,刚欲发火,就感觉到了一股逼人的寒气朝自己袭来,她冷的哆嗦了一下。
奇怪,明明已经是八月份的天气,整个房间却冷如冰窖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屋里开了空调呢。
空调?
纪云棠一个激灵,她可不认为古代会有空调这种高科技产品。
她绕过雕花屏风,快步走进内间,看清眼前的情形后,她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装满冰块的浴池中,直挺挺的躺着一个男人。
他身形修长,穿着浅红色的里衣里裤,湿透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却消瘦的像一根竹竿,黑发披散遮住了他的半边脸,另外半边脸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肉往外翻,皮肤几乎全部溃烂。
脖子上,耳朵后,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全是腐肉。
饶是纪云棠已经身经百战,在军队医治过众多的伤患,但眼前的画面还是让她瞳孔地震。
光是能看见的地方都已经这么惨烈了,她不敢想象,夜王衣服下的皮肉又是何等的凄惨。
而他身上穿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浅红色的里衣,而是被血染成了那个颜色。
伤口溃烂流脓还要被泡在冰水里,他该有多疼?
纪云棠现在总算明白,纪箐箐为什么对这门婚事避如蛇蝎,死都不愿意嫁了。
就算对方身份高贵,是个王爷,恐怕也没有女子愿意嫁给这样的夫君。
“夜王殿下,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纪云棠慢慢靠近,试着跟他搭话,却得不到男人的半点回应。
要不是还能看见骆君鹤的胸口微微起伏,她都要以为对方是个死人了。
“姑奶奶是王妃,是这夜王府的主子,而你只是这府里的下人,别说是打你,本王妃就算是把你发卖了,我看谁敢说一句不是?”
“你一个贱婢生的女儿,竟然在夜王府里作威作福,拿着鸡毛当令箭,王府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贱婢生的女儿”这句话刺激到了柳琳琅,她虽然出身卑微,可她的母亲对夜王有救命之恩,连带着她这些年在夜王府的地位也高贵了起来。
可如今,纪云棠竟然敢如此羞辱她?
碧池心急如焚,可也不敢上前拉架,怕自己再挨揍。
她眼珠子一转,悄悄从门口溜走,去跟许嬷嬷通风报信了。
纪云棠瞥见了也没有阻止,她左右开弓连扇了柳琳琅二十几个巴掌,将满肚子的怒火全部发泄了出来。
目光扫过柳琳琅身上戴的首饰,纪云棠一把就将对方头上的发簪和耳坠扯了下来。
“今天惹到姑奶奶头上,算你倒霉!”
柳琳琅被纪云棠撒泼似的打法打的鼻青脸肿,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冷不防耳垂一阵刺痛,她脑子瞬间清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心爱的首饰被人抢了。
“啊,那是我的东西,你个贱人快还给我!”
柳琳琅伸手去抢,被纪云棠狠狠一拳打出了鼻血,她将东西拿在手里,冷笑了一声。
“如果本王妃没看错的话,你头上这个玉龙金簪和银累丝耳坠,是王妃才有资格戴的首饰,你一个下人,如果不是偷来的,怕是一辈子都买不起这两样东西,你信不信本王妃这就抓你去报官?”
许嬷嬷收到碧池的消息后,立马带着家丁赶来,她脚步还没踏进院子,就听见了纪云棠这一番话,她的一张老脸立马冷了下来。
柳琳琅身上的首饰,一共是五件套,还有一个云鬓花颜头面,镶金东珠项链和宝石双龙纹手镯,全是皇上差人送到府里,赏赐给夜王妃的。
许嬷嬷见柳琳琅喜欢的紧,就将这些首饰全部送到了柳琳琅的院子。
她的女儿,自然值得全天下最好的首饰,一个不知道能活几天的夜王妃算得了什么?
更别提,纪云棠还是一个乡下来的,不受永宁侯府的宠爱,她就更没资格用这么好的东西了。
柳琳琅余光看见了许嬷嬷的身影,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纪云棠,连滚带爬的朝许嬷嬷扑了过去。
“娘亲,救我娘亲,我快要被这个贱人打死了。”
许嬷嬷:“!!!”
她看着眼前突然出现,人不人鬼不鬼的丑脸,差点没把三魂七魄吓飞。
她声音抖如筛糠,“你......你是琳琅?”
柳琳琅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血,“娘亲,你不认识女儿了吗?”
“都是纪云棠这个贱人把我打成了这样,娘亲你一定要给我报仇,我要杀了她。”
许嬷嬷看向自己面目全非的女儿,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只见柳琳琅原本还算娇俏的脸,此刻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也肿成了一道缝,鼻子嘴巴包括耳朵,都在往下流血,那模样要多惨就有多惨。
许嬷嬷心中大怒,堆满肥肉的脸上一片涨红,她狠狠的一跺脚,青石地板都跟着颤了两下。
“来人,将夜王妃给本嬷嬷往死里打,本嬷嬷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蹄子。”
纪云棠看向许嬷嬷那肥胖如球的身体,讥讽的扯了扯嘴角。
“你这个三八婆真是好大的口气,吃王府的住王府的还要打你的主子,是不是下水道的黑暗,造就了你不知礼数的浅薄?”
话音落下,六个家丁就挥舞着拳头朝纪云棠冲了过来,纪云棠当胸一脚,就将一人踹飞了两米远,又猛然一个回旋踢,将两人放倒在地。
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下一秒,众人只见她的手里凭空出现了把一米长的大刀,刀锋凌厉,呼呼作响。
她抡起右臂,挥舞着大刀就开始往人身上砍去。
一刀砍下,鲜血狂飙。
“!!!!!”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看着院中满脸鲜血,还笑容清浅的纪云棠,眼中浮现出一抹恐惧。
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女疯子?
本是以多欺少的局面此刻彻底反了过来,家丁们开始被纪云棠一个人追着满院子跑,四处逃窜。
手里的大刀更是呼呼生风,见人就砍。
许嬷嬷一个深闺妇人,她哪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当场就被吓尿了。
“夜、夜王妃,我可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你敢杀我?”
“你就算对我家王爷有天大的恩情,这十多年的吃住和照顾,连带着你女儿的吃穿用度,夜王爷也该还清了。”
纪云棠眼眸微冷,她慢条斯理的用手帕一根一根擦干净手指头上的血,又从空间里拿出酒精喷了喷。
继而笑道:“本王妃就这么一条命,没人在乎也没人心疼,嫁过来就跟你们王爷绑在了一起,谁要是想杀我,那我就只能先把他们给杀了。”
“你们要是不怕死,那就来试试好了,看看是你们的脑壳硬,还是我手里的大刀硬。”
许嬷嬷瞥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六个家丁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全部死在了纪云棠的手里。
这哪是弱不禁风的弱女子,这分明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许嬷嬷不禁在心里暗骂,她手下那帮人真是一群废物,为什么派人打听来的消息,跟现实如此不相符?
不都说纪云棠生性懦弱,胆小如鼠,随意打骂都不敢还手的吗?
她要是胆小懦弱,那天底下估计没有胆大的女子了。
可偏偏,这种事情她没法找人说理。
纪云棠再不受宠也是夜王府的主子,而自己却只是奴婢,主子教训奴婢,杀几个不听话的下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看来,她只能找机会,等王爷醒了去王爷面前告状了。
许嬷嬷心里想着,声音不由的弱了几分。
“夜王殿下宅心仁厚,愿意赡养奴婢和奴婢的女儿,跟王妃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入夜,东辰国。
一支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已经到了永宁侯府门口。
“纪云棠,你一个乡下长大的村姑,让你代替箐箐嫁给夜王是你的福气,你要是再以死相逼威胁我们,别怪二哥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纪云棠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一根白绫吊在房梁上,下面身着华丽锦袍的俊美男子满脸厌恶的瞪着她。
他旁边粉衣锦裙的女子眼眶通红,抹了一把眼泪,对纪清风柔柔开口。
“二哥哥别这么说,姐姐毕竟才是永宁侯府失散多年的嫡女,而我只不过是一个被奶娘抱错了的养女,如今爹娘和哥哥们肯收留我已是不易,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能霸占着姐姐的位置呢?”
纪清风看着眼前的纪箐箐如此懂事,心疼的抱住了她。
“箐箐,她马上就要嫁走了,在我们一家人的心里,就只有你配做永宁侯府的嫡女,她纪云棠算个什么东西?”
“这次要不是你心善将夜王妃的位置让给她,她这种丑女怕是一辈子都没资格进皇家的门,她不感激你也就算了,还以死相逼不肯上花轿,这种粗鄙村姑怎配做我纪清风的妹妹?”
两人一唱一和,毫不避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纪云棠从白绫里取出脑袋,转动了一下脖子,眼神讽刺的扫过面前的两人。
“你们两个嘴这么毒,是有尿毒症吗?”
刚刚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强行灌入了她的脑子里。
这让纪云棠明白,她堂堂二十四世纪顶尖的军医博士,因加班做实验太晚猝死穿越了!
原主也叫纪云棠,是永宁侯府唯一的嫡女,本该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她,从出生起就被人抱错养在乡下,天天过着割猪草上山砍柴的苦日子,她的半张脸上有巴掌大的黑斑,丑陋无比,走到哪都被人骂丑女,也因此养成了纪云棠胆小懦弱的性子。
一个月前,永宁侯府的管家找到了她,说她是永宁侯府遗落在外的嫡大小姐,要把她接回去。
纪云棠高兴坏了,以为自己苦尽甘来,终于能与父母和三个哥哥们团聚,迎来好日子。
没想到,回来之后才知道,原来永宁侯府是想让纪云棠代替纪箐箐替嫁给夜王骆君鹤。
骆君鹤是谁?
景阳帝的第三个儿子,东辰国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十二岁就开始上战场杀敌,为东辰国立下汗马功劳,人人歌而颂之。
可英雄总是命运多舛,如今的夜王风光不再,从战场上下来之后,他就生了一场大病。
此刻的他就如同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眼瞎腿瘸,容貌尽毁,除了两个鼻孔和一张嘴能出气以外,浑身上下溃烂到骨头,哪哪都不能动。
所谓的替嫁,不过是冲喜加陪葬罢了。
永宁侯自然不想让自己最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废人,纪箐箐虽然是假千金,但好歹养在身边培养了十五年,父女间感情深厚。
相反,纪云棠这个刚从乡下接回来的真千金就成了最好的替嫁人选。
毕竟,从出生起连面都没见过的女儿,又哪来的感情?
纪云棠理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为原主感到不值。
这样冷血又无情的家人,不要也罢!
“纪云棠,你今天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也不想本公子找人把你绑起来塞进花轿吧?”
纪清风目光扫过纪云棠布满黑斑的脸,视线下移落在了她被白绫勒的通红的脖子上,心中不屑。
这个贱人果然是在装死博同情,不愧是从乡下来的东西,上不得台面,哪里比得上他们如花似玉的箐箐?
“让我替嫁可以,从今往后我纪云棠和永宁侯府断绝一切关系,我也不再是你们纪家女!”
纪清风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断绝一切关系?
纪云棠这个草包嫁到夜王府,估计不出两天就要哭着回来求他们。
夜王那腐烂的如同恶鬼一样的脸,都不知道吓跑了多少个王妃。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纪云棠应该是他娶的第五任王妃了。
他就不信,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能承受的住。
纪箐箐见纪云棠主动和永宁侯府断绝关系,内心欢喜的同时,暗骂了一声“蠢货”。
不过,那张芙蓉面上却浮现出一抹着急,语气怎么听都是幸灾乐祸。
“大姐姐你莫要意气用事,永宁侯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哪天在夜王府待不下去想家了,随时都可以回来住,我和哥哥们......”纪箐箐话还没说完,就被纪云棠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够了,你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演戏了,你这副嘴脸自己不嫌恶心吗?
你享受了十五年本该属于我的待遇,让我替你在乡下受苦,整日被你的亲生父母和哥哥们喝来唤去,殴打使唤,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丝愧疚,你就应该滚回你那个乡下的家,而不是费尽心机把我找回来帮你替嫁。”
“纪箐箐,你记住,用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迟早都是要还的!”
纪箐箐小脸一白,身子微晃了一下,袖袍下的手却紧握成拳。
这个该死的贱人,竟然敢威胁她!?
如果不是自己急需要人来替嫁,纪云棠又有什么资格回永宁侯府?
让她做了一个月的永宁侯府小姐,已经算是看得起她了,她不感激自己也就算了,凭什么还想抢走她的一切?
她不允许,纪云棠的一切都是她的。
想到这,纪箐箐眼底怨毒浓烈,再抬头时,她早已哭的梨花带雨,娇躯像小白花一样摇摇欲坠。
“大姐姐,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对我占着嫡女的身份心有不满,可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还是离开永宁侯府吧。”
纪箐箐作势要走,却被纪清风却及时拦住,他眸中厌恶,抬手就要扇纪云棠。
“纪云棠,你这个贱人,你被换了身份的事,跟箐箐有什么关系,她那时候也才刚刚出生而已。”
“要我说,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命数罢了,你天生就没有做永宁侯府小姐的命。”
纪清风扬起的巴掌还没落下,他的脸就被纪云棠反手抽了一耳光,“啪!”
少女眼神冷冽,红唇嘲讽,“这一巴掌,我替你妹妹扇你,她有一个瞎眼的哥哥。”
“永宁侯府的小姐,谁爱做谁做。”
“我纪云棠,不屑!”
话音落下,纪云棠拿起桌上的红盖头,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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