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收拾好行囊。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在他身边十几年,我的行李少得可怜。
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把匕首,再无其他。
这把匕首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姜辰逸送给我的。
这十年,我从未让它离开过我的身边。
我怔怔地看着它,又默默地将它从行囊中拿了出来。
既然要彻底斩断,就该断得干干净净。
离开的前一晚,祝诗突然登门拜访。
她说自己没有姐妹,与我甚是投缘,想让我送她出嫁。
祝诗一脸天真地望着我,但我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闪过的那一丝恶意。
此刻,我终于确定,那天她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她已经知道我和姜辰逸的关系了。
即使明知她心怀不轨,但我身为下人,没有拒绝的权利。
在姜辰逸的应允下,我跟着祝诗回到了她的府邸。
她以厢房不足为由,将我安排到了潮湿阴冷的柴房。
我靠着一堆柴火,勉强度过了一夜,肩上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第二天一大早,丫鬟便将我叫醒,让我去服侍祝诗梳妆打扮。
她坐着,我跪着,一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头发。
祝诗反手便是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贱婢,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忍着疼痛,低声说道:“奴婢该死。”
祝诗嗤笑一声,抬起我的下巴。
眼神中再无半分先前的天真和善,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屑和厌恶。
“我还以为姐姐伺候了太子殿下那么久,早就习惯了这些事情。”
“还是说,仗着太子殿下的宠爱,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奴婢不敢。”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以后我进了东宫,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应该有数。”
我无声地笑了笑。
过了今日,我和她此生恐怕都不会再有交集。
见我识趣,祝诗也没有再为难我。
吉时一到,我搀扶着她出门,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姜辰逸的视线。
他身着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画面,如今亲眼所见,心中还是抑制不住地涌起一阵刺痛。
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将祝诗扶到马车前。
她摆手拒绝了下人搬来的脚踏,朝我扬了扬下巴。
“你,跪下。”
我下意识地看向姜辰逸。
他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我便明白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双膝跪地,趴在地上,任由祝诗踩着我的背上了马车。
她那一脚踩得极重,落在我的肩胛时,还恶意地碾了碾。
不一会儿,鼻尖便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伤口裂开了。
我忍着撕裂般的疼痛,一路跟随队伍回到了东宫,又看着他和祝诗拜了堂。
一切结束后,我提着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辰逸,再见了!
从此山高路远,你我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