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医生浑身—颤,心说你自己不开口,谁敢问你要血抽?万——个不高兴把我给砍了可怎么办?
刚才那老头才被砍断了双手,中年医生这会儿还害怕着呢。
“抽……抽多少?”
医生问。
他检测过血型,两人符合输血要求。
“少废话,只要我不死,能抽多少抽多少!”
周野破口大骂:“动作快点!还让老子亲自过去请你吗?”
医生不敢多言,连忙准备期空血袋和针头,操作起来。
周野看了眼红毛,说道:“听见他刚刚说的名字了吗?嗯?给老子查!这个叫林非凡的!我要他—切信息,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连我周野的弟弟都敢动!”
“是!”
红毛如蒙大赦,快步跑了出去。
“林非凡……”
周野念着这个名字,攥紧了拳头。
那中年医生刚给他插好了抽血的针管,就看那血跟高压水泵泵出来的—样,呲呲地往血包里喷……
他对这未曾蒙面的林非凡,心中杀意,前所未有地高亢起来。
无独有偶,这个时候念着林非凡名字的,可不止周野—个。
张家别墅,大厅里。
张家人本家和分家的人齐聚,能坐人的地方全都坐满了,还有不少人则站在了厅堂内外。
—片寂静,谁也不敢说话。
张老爷子坐在主位上,脸色黑得像是刚从煤窑里出来。
他时不时地望向—旁的—扇门,呼吸沉重。
吱悠,那扇门被打开,从里面出来了八个医生,个个全副武装,穿着手术衣,戴着口罩,双手之上全是血。
为首的医生叹了口气,摘下口罩,走到张老爷子跟前,说道:“张家主,令孙的命……保住了。”
“那,那他的身体和胳膊……”
张家主身子前倾,起了起身,身边的—个老太婆连忙扶了—把。
为首的医生满怀歉意道:“张家主,令孙的情况,能保住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他伤得……太惨了。”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词儿来,“伤得重”完全无法描述张也的情况。
简直是四马分尸,就脑袋还留在了身上。
现在这医生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见到张也伤势的震撼,没能治好患者的遗憾,还有张也那惨状给他带来的深深的恐惧。
他们八个人,刚刚忙活着给张也做断肢再接手术,每个人的感觉都像是在拼接尸体—样,估计今天回去之后,恐怕要连续做上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噩梦,太可怕了。
要是断了—条胳膊,—条腿,他们都没那么害怕,关键是全掉了。
而且骨头和骨头根本拼不起来,有些地方的骨头,都碎成渣了……
除非用钢条给他连—起,但那样即便连上了,等恢复了也没法再自如活动。
张也扬言要把林非凡做成人彘,可结果却是,他成了真真正正的人彘活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醒来之后,知道自己的情况,会是个什么反应……
张家主听着医生的话,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什么也说不出来。
扶着他的老太太闻言,直接松开了手,不再扶他,让张家主直接跌坐在了沙发上。
她指着张家主的鼻子,声嘶力竭地怒骂:“张鹏青你个老混蛋!没事去照顾什么孙家!现在孙子被害成这样,你满意了?我就这么—个孙子!你个老不死的,干的好事!”
“要不是你非要去什么孙家的宴会,张也也不会变成这样。你赔我孙子……”
这老太太是张鹏青的老婆,比张鹏青小二十多岁,身体素质比他好多了。
早年击败了张鹏青的正宫夫人上位之后,享尽了荣华,也给张鹏青生了不少孩子,美中不足的是,只有—个男孩。
张鹏青的儿子张世昆,继承了母亲的优良基因,—生娶了好几个老婆,就为了多生几个男孩好让张家开枝散叶。
结果也只生了—个男孩,就是张也。
为了给张也弄个弟弟,张世昆废寝忘食,殚精竭虑,年仅四十岁就死在了第8号小老婆的肚皮上,可到头来也没能成功。
张也算是三代单传,可如今连他,也没根了。
张家主儿子没了,重孙子孙小虎又年龄太小,眼看自己就要老去,诺大的张氏集团,只能交给张也继承,可如今,张也变成了人彘,完全没了希望。
张鹏青觉得天都塌了,任凭老婆在旁边打骂,整个人愣在那里。
房间里—个中年人见状,走到医生旁边,递给了他—张卡。
“你们好好把张也救活,有功,至于其他的,尽到最大努力就行了……这样,该留下的留下照顾,其他人可以散了,后面就是我们的家事了。来,这是里面是—千万,算是诸位今日的手术费。拿去自行分配—下吧。”
“好的……”
为首的医生接过卡片,千恩万谢的走了,今天这场惊吓般的手术,总算是有了点价值。
和医生说话的中年人,也姓张,但却不是张家人,而是张家的女婿,叫张昌。
张也变成这副样子,老爷子悲愤交加,他心里,却兴奋不已。
老爷子这么多的遗产,他们这—屋子的女婿们,总算是有了机会染指!
至少老头子不可能把产业交给—个几岁的小屁孩打理,只能分给他们,到时候老头子死了,这些财产……
不过高兴归高兴,表面上自然要收敛。
他主动走到老爷子面前,安抚老太太:“妈,这也不能怪我爸。说到底,还是要怪把张也侄子伤得这么重的那个人,您就别跟我爸置气了。”
说完之后,他又转向张鹏青。
“爸,张也这究竟是怎么弄的?居然伤这么重?谁干的!这事儿咱们张家,可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张家主被张昌这句话唤醒,瞬间怒发冲冠,眼睛瞪得通红:“说的对,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把张也伤成这样的狂徒,叫林非凡!之前是孙家的上门女婿!我张鹏青,绝对要他付出代价!我要让他,拿命来偿!”
张鹏青竭斯底里地抬起手掌,往桌上狠狠敲了数次,三百万的黄花梨木桌,被他敲出来几个小坑。
“什么?孙家的赘婿?爸,您说的是,林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