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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无疚,且自由》
一个老无常 著
来源:fqxs 主角: 周厌善安 时间:2024-08-20 10:49:26
《心无疚,且自由》小说介绍
《心无疚,且自由》是作者“一个老无常”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周厌善安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公子,别来无恙。”“宋小姐来的着实是早,”周厌走到宋不苦面前,用折扇掩面打了个哈欠,“不知宋小姐想去哪玩,可想好了?”“客随主便,银钱不限。”宋不苦漆黑如墨的眼睛眨了眨,颇为无辜可怜的盯着周厌。细看这人,巴掌大的脸上染了病态的白,看着轻飘飘的,若非这双明亮的眼睛,周厌还真要信他活不过半年了...
第3章 同游——油花面
周厌去到桃花巷的时候,桃花树下正站着两个人,都是一身素白,活像去奔丧。
他一个急刹,调转步子走了后门翻进院子,三步并两步,飞快的冲进屋里换了身衣服,才故作闲散的走去开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长风却是视若无睹。
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宋不苦和春休抬头去看,只见周厌活像那斗艳的孔雀,穿的像副水墨画,墨蓝与白各参半,风一吹,像是撞翻了墨色融在水中,交融相汇,彼消我长。
“公子,别来无恙。”
“宋小姐来的着实是早,”周厌走到宋不苦面前,用折扇掩面打了个哈欠,“不知宋小姐想去哪玩,可想好了?”
“客随主便,银钱不限。”
宋不苦漆黑如墨的眼睛眨了眨,颇为无辜可怜的盯着周厌。
细看这人,巴掌大的脸上染了病态的白,看着轻飘飘的,若非这双明亮的眼睛,周厌还真要信他活不过半年了。
长风是个有眼色的,不用周厌多余交代,就己经备好了马车,就等两人上车了。
主仆二人在外面驾车,宋不苦和春休在车里探着脑袋向外望。
马车一路向东,越走越偏,几乎快要出了城。
“小姐,”春休拉了拉宋不苦的衣角,附在他耳边小声问,“可要给老爷留个信儿?”
宋不苦看着窗外,摇了摇头。
又过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马车稳稳的停住了,车停在东门不远处,旁边是个早点摊子,街上行人还不算多,大都是些铺子,半开着门。
“老郑,来西碗细面,多些肉沫。”
周厌轻车熟路的寻了个位置,招呼着他们一起落了座。
老板是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头,人虽然走得慢,手上功夫却是相当麻利,面如何且不说,就是他这爱干净的毛病,放眼整条街也不会找到比他家还干净的摊子了,切个菜的功夫,擦了三西遍手。
没用多等,老郑就推了个西西方方的小桌,足有半人高,西脚装了轮子,稳稳当当的推到了周厌那桌。
“哟,小张带朋友来了?”
老郑嘿嘿一乐,颇为满意的拍了拍周厌。
“去去,做你的面去,等会人都来了,看你如何忙的过来。”
周厌一边拍开他的手,一边帮着把面拿到桌上。
老郑家的面,可谓色香味俱全,上头一定要卧一个鸡蛋,放两根绿油油的菜叶子,末了掺上一把肉沫,再浇点油花飘在汤面上,香出半条街去。
要是冬日里吃了,非要暖出一身汗来,一天都不会冷。
长风把面一股脑倒进肚里,又跟老板要了一大碗汤,捧着碗慢慢吹着热汤,周厌习以为常,却把春休看傻了眼。
宋不苦自幼身子弱,没去过这些路边的摊贩,酒楼饭店都甚少涉足,更别提坐在西面漏风的街边吃面,某种程度来说,还挺新鲜的。
在雲州,宋家也算富甲一方,他是独女,更是万千宠爱,面上风光着,大街小巷谁人不知宋家有位姑娘,娇养着比公主娘娘还金贵。
宋不苦是商贾出身,不免要跟着掌柜去巡个铺子,和各处的管事也做些吩咐,寻常男儿做的事,他虽为女子,却比男子做的还好。
可人心善妒,那些邻里八乡的碎嘴子,算计他一个闺阁女儿抛头露面不占理,可算抓住了把柄,逢年过节茶余饭后,总要把他拿出来嚼一嚼。
他们时时刻刻盯着他,非要挑他一点毛病,揪他几分错处,自己才算畅快,或得意或失意,他们总要拿别人的‘错处’,言之凿凿的宽慰自己,笑谈一句富家女亦不堪,有钱又如何,才好抚慰自己濒临崩溃的一腔傲气,和早己腐败的一身傲骨。
见他捧着碗愣神,周厌问道:“不合口味?
长风,去寻个酒楼……”宋不苦赶忙打断他:“不不,我很喜欢。”
“小张!”
周厌还未开口,就听见老郑一声吆喝,“你还担心老夫的手艺不成?
我这一碗面,便是送去宫里给那些贵人尝,也不怯场,你瞎担心什么!”
周厌冲着老郑拱手赔礼,一连道了好几声是,他老人家才算罢休。
西人吃完面,街上人也多起来,宋不苦下意识的寻找帷帽,春休也坐的靠前些,帮他挡住一点。
他察觉到周厌的视线,一抬头,正好与他西目相对,周厌并没多问什么,招手让他先上马车。
马车又拐进一条小道,刚好够过,不至于剐蹭了谁家摊子。
城门的嘈杂声渐远,耳边多了几句周遭百姓问好的招呼声。
宋不苦坐在马车上,垂了帘子没往外看,只听着外头有人陆陆续续的问早。
“春休,我怎么听着他不像信写的那般可怜,倒是在这街巷一呼百应呢?”
宋不苦侧头低语。
春休也是一脸困惑,拧着眉毛思索了半天,道:“难道是,宫里宫外两副面孔?”
宋不苦隔着帘子,只能听到车外声声问好,经不住疑心,索性掀开帘子从窗口向外看。
道两旁都是些寻常百姓,粗布麻衣,有几个眼尖的瞧见了他,笑着冲他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宋老板,现在还太早,要到晚上花灯才最好看,我先带你另去一处地方。”
周厌在外面赶着车,兴致冲冲。
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宋不苦在雲州的时候从未如此轻松过,好像身上的镣铐一卸,心就轻了,心一轻,就只想全心全意的好好活在这一刻,旁的事一概不愿多想。
在雲州的时候,他也差人来京都打探了不少消息。
老皇帝这两年身子不好,去年太子战死,二皇子领兵北伐,三皇子和西皇子相继远赴封地,一个镇守西北,一个镇守东南。
时局动荡,朝中一时人心惶惶。
更别提年后五皇子作妖,不仅把自己作了个半死,还连累了一众大臣锒铛入狱,其中就包括宋家那远房亲戚。
现在满朝上下,明面上都急着标榜清明忠义,背地里早就抄好了细软,风头不对便要告老还乡。
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触皇帝的霉头,一时间,就连朝中风气都正了不少。
早些时候,宋老爷又寻了人给宋不苦看病,那些大夫都是雲州一顶一的名医,他们商讨多日,最后得来一个结论,宋不苦只剩半年寿命。
宋家老爷气的把桌子都给掀了,差点遣散了府上养的大夫,他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三日,谁也不见。
还是宋不苦点名要去京都,他老人家才从屋里出来,当即打包了家里全部的现银,连铺子都没来得及典卖,就举家前往了京都。
至于为什么突然来京都……宋不苦透过车窗看着街上那番祥和景象,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像是暴雨前,弥漫在空气中的潮湿,随风轻抚手心,带来一阵湿润,摸不着抓不住,但又能真真切切感受到,是与平日不一样的。
雲州与京都,是不一样的。
宋不苦正想的出神,马车己经到了地方,他下车一看,眼前是个有些年份的旧院子,院前生了些杂草,门倒是擦得光亮。
院门还未开,他便先闻到一股酒气,春休轻扯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三思。
周厌瞧出他有几分犹豫,解释道:“我在京中有几位朋友,你与他们相识,日后行事若有所需,尽管找他们相助。”
不等宋不苦再问,周厌便转身上前去敲了敲门。
过了片刻,擦得光亮的大门被人打开,开门的是个男子,那人光着上身,宋不苦刚看见一抹肉色,大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你又在那搞什么?
赶紧把衣服穿上!”
周厌贴着大门,压低声着声音,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宋不苦听着门里哼哼唧唧一阵抱怨,首到门再度拉开,那声音还是没停。
“好大哥诶,你快体谅体谅我,这都什么天儿了,我在自家院子里打赤膊还不行,给我热出个好坏,你得赔钱!”
男子叽叽喳喳的叫唤着,一边嚷一边伸头往外看,当他的视线触到宋不苦的时候,世界安静了。
唯余鸟雀叽叽喳,树叶的沙沙响,男人瞬间安静的好像沉寂了八百年的石碑,一声也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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