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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性命是根本

场中一片惊呼，所有门人都为这突然的变故而感到震惊与骇然。
一场本是轻松，友好的切磋，竟然会衍变成这样的局面。
左若童站在那里，头颅低垂，似乎没了呼吸。
许久，方才一声轻咳。
抬起右手，抹去嘴角的一抹鲜血，左若童笑着开口：“不愧是你啊，师弟。”
“不过，接下来，我可就不留手了。”
江流松了口气，也是笑着道：“以证吾道，且放手一试！”
这是左若童方才所说的话，他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后者一愣，大笑起来。
随后，左若童面色微正，眼神中多了一抹凌厉。
其双臂，双腿，腰间，都有云炁缠绕，逆生三重已经被运转到了极致。
接着，他的右脚跨出。
江流一愣，因为就在对方右脚跨出的瞬间，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是纯粹的速度，达到极致，肉眼甚至无法观察。
背后一抹阴影浮现，如幻影般诡异，轻巧，左若童无声无息间现身，一掌劈下。
手掌抵达身后一寸时，自动触发斗转星移。
但这一次，却与前面几次都不同了。
左若童的手掌硬生生抗衡了这股场与力，并在僵持约莫一息后，硬生生将其劈开，然后狠狠撞击在江流的后背上。
但是，这一掌落在江流后背，却是劈入了一团云雾中。
无丝毫着力点，也没有任何的实物。
左若童愣了下，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这团云炁与他的不同，更加的接近本源，也更加的缥缈，轻浮。
似乎，这才是逆生应该达到的极致状态。
江流在这时转身，拍出一掌。
左若童抬掌，两人再次碰掌。
“砰！”
一圈涟漪扩散，江流面色微变，身形朝着后方不由自主的飘飞而去，足足飞出五步方才停下。
左若童站在原地，手腕震颤，将反弹回来的劲道全部击散。
“逆生三重吗？”
“且证吾道，且证吾道！”
“财法侣地，有了师弟你，我终于齐全了。”
嘴中轻声笑道，左若童踏步。
他的速度快若闪电，更是能够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感知力敏锐到了极点。
两人连连拍掌，余波劲气将不远处的山壁都是打出一个个掌印来，地面上更是快速浮现一个个脚印。
“吾道可期！”
左若童挥掌，面上带着兴奋。
他显然进入了难得的状态，一次次向着江流攻去。
而江流也同样大战正酣，只觉得酣畅淋漓。
逆生三重，斗转星移两门绝技，让他运转到了极限，即使如此，身躯也是一次次破碎，重组。
双方的拳头，手掌，都不断的拍击在了对方的身体上。
左若童的逆生三重被打破，身躯不断修复，崩溃。
江流同样如此，凭借两门圆满的绝技，他竟是依然被左若童渐渐碾压，有股透不过气的感觉。
显然，这是性命修为的差距所导致的。
“去！”
右手一指，身侧五人合抱的大石头，瞬时飞起，朝着左若童飞去。
如此巨大的石头，不知有多少斤，竟是轻易被江流挥手间抛起，引起众人惊呼。
左若童挥手，云炁散发，砰的一声击碎这石块。
然后，相距十丈的两人，再次跨步，两只手掌狠狠碰在一起。
“咔擦擦！”
脚下地面碎裂，一拳劲气涟漪扩散而出，掀起风浪。
“太强了！”
“小师叔凭借那门绝技，竟然与师傅能打成这个样子。”
水云激动的道。
此时此刻，三年前自己被抛弃的事情，似乎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满脑子都是小师叔强大无敌的英姿。
“两人都掌握逆生三重，根本破不了招。”
“师傅的身体在不断的崩解，然后又恢复。”
“而小师叔，则根本就已经化为一团云雾，像是羽化的仙人一般，已经没有形体。”
澄真往日的淡定已经没有了，此刻也是激动的喊道。
似冲双手握拳，死死盯着场中腾挪转移，快速碰撞的两人。
下一瞬，二人身形如云雾，飞向空中，眨眼便是登上了山峰之顶。
“师兄修为高绝，应当已经凝聚元神了吧？”
江流出手，一掌拍碎对方的腹部。
皮膜，内里的大小肠，在这一掌下尽数粉碎。
但很快，这些组织便是化为云炁再次恢复。
同样的，左若童也是挥出一拳，直接将江流的头颅，击碎成一团云雾。
二人不断交手，手下没有丝毫留情。
渐渐地，左若童眼中出现了一抹明悟。
他能够感觉到，小师弟的逆生的确与他不同，自己的身体依然还是处于肉体阶段，需要经历粉碎，化炁，复原的过程。
但对方，触及的瞬间，直接就是一团云炁。其外在的形态虽是人，但在逆生状态下，本质却是一团炁。
三重，三重！
这就是三重吗？
将肉体凡胎，凝练为先天一炁的状态！
但是！
左若童的眼神复杂起来，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状态，这三重还有什么可修行的价值？
通不了天，成不了仙！
“师兄你若三重，又与仙何异？”
看到对方动作忽然停下，江流猜测出来其想法，轻叹着出声。
左若童沉默，站在山峰之上。
山风吹拂，撩动他的白发与一身衣袍，竟是莫名的弥漫出一股寂寥，孤独的意境。
“三重若是成不了仙。”
“那寻一条登仙路便是，又有何难？”
江流上前，与左若童并肩站立，俯视着前方云海，轻声说道。
“道艰且远，从来就不是轻易可得的，不是吗？”
“师兄修了一辈子道，难道还看不穿这点？”
左若童依然沉默。
人生的路好走，但人心的路，却难迈一步。
半晌后，他方才笑道。
“师兄，还需要你来教吗？”
“臭小子，悟得一招半式，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是吧？”
江流也是笑了，连连摆手：“哪里有！”
“日后，我会时常来找你搭手的。”
“臭小子不教育，就不懂得什么叫谦虚。”
左若童道。
江流呵呵一笑：“与师兄是自己人，无需谦虚。”
“没大没小，长兄如父。”
左若童斥道。
顿了顿，他又是略微迟疑。
“你这新绝技，是否能传授门人。”
随后，又是评价道。
“确有几分精妙，若有两门绝技傍身，门人弟子行走江湖，也能更安全几分。”
江流微笑点头：“自然可以。”
左若童露出欣慰的笑容，但很快又是板起脸来。
“术之一道，不过歪路。”
“性命才是根本，且要记得！”
闻言，江流收敛笑容，沉声说道：“师弟明白。”
接下来，他就要去参悟修身，修命的法门，以壮大那指甲盖大小的先天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