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祈愿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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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赌约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大地上，映照着一个少年孤独的身影。

这一天，正是梁嘉森从镇上回来的日子。

他刚刚结束了高考，这本应该是家人团聚、相拥而泣的时刻，但梁嘉森却落榜了。

梁嘉森背着沉重的书包，脚步拖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心情如同那沉甸甸的书包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梁嘉森的父亲，名叫梁伟军，年少时参过军，后退伍归乡搬砖，人力大如牛，身如马壮，有一点文化，但言行举止还是粗俗的乡下人。

梁伟军年轻时俊朗一枚，吸引了无数女孩，后与门当户对的梅家小姐结婚，于同年生下一子，唤名嘉森，遗憾的是，梅小姐难产而死，梁伟军在其母的威逼下，选择了保下梁嘉森……可梁嘉森却没如期为家里带来荣气，相反，天天惹事，无事生非，梁伟军赔了夫人又折兵。

梁嘉森，心里认为是自己的父亲，害死了母亲，以至于两个人的关系一首不融洽，甚至有几回，刀剑相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照亮了院子里的一切。

梁伟军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把斧头，正专注地砍着柴。

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每一次挥斧都带着力量和决心。

斧头与木头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在演奏一首独特的交响乐，切豆腐般把木材分成两半，落在砍柴桩的两边。

梁伟军的手臂肌肉紧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梁伟军突然听见外面田间路上传来喜悦的叫声：“娘，考上了！

我考上了！！”

那是他的邻居真嫂的女儿，她金榜题名，成功考上大学！

正在兴高采烈地回家报喜！

梁伟军面带微笑叫住她，高声问道：“小女！

咱家嘉森考得怎么样？！”

小女收起笑容，有点遗憾地说道：“嘉森哥哥，看他的样子，好像……落榜了……，梁叔。”

“行，快回家吧！”

梁伟军依然满脸笑容地说。

梁伟军回过头走向院子，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心里咯噔了一下，继续无声地砍柴。

几分钟过去，空气仍然死寂，只传来隔壁的欢呼，中间的一面墙将两家分开，一家欢喜，一家忧。

梁嘉森这时缓缓踏入家门，看见父亲坐在柴桩一旁的背影。

“回来了？”

梁伟军轻声说，语气低沉。

“……嗯……嗯……”梁嘉森低着头，结结巴巴地嘟囔着。

“把那边斧头拿来”梁伟军指着墙脚的一把斧子，“过来砍柴。”

梁嘉森很不解，拿上斧头走到桩前，有气无力地挥动着斧头，砍了几次没砍下一块柴。

梁伟军一脸嫌弃，缓慢地说：“你以后，就帮我，砍砍柴，种种地，打打水，我慢慢教你。”

梁嘉森一惊，斧头掉落，抓着头尴尬地说：“爹，你知道了……，其实，如果再复读一年，也未必不能……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响起，响彻整个院子。

紧接着，一个鲜红的血印出现在了梁嘉森的脸颊上，他的脸瞬间被打得偏向一旁。

这一巴掌来得如此突然和猛烈，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梁嘉森捂着脸，转过头来，一脸震惊看着梁伟军。

梁伟军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头狮子，随时都会跳出来发出怒火。

夏风吹过屋檐，穿过那些破碎的瓦片间的缝隙，发出嘘嘘的声响。

那声音如同幽灵的低语，让人毛骨悚然。

风越来越大，仿佛要将这座破旧的房屋吹散。

终于，一阵大风袭来，将那不牢固的瓦片从屋顶上吹落下来。

瓦片在空中翻滚着，然后狠狠地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打破了数秒的沉默。

“爹，不就是没考上吗？！

至于嘛？！”

梁嘉森带着哭腔，拼命大喊。

梁伟军嘲讽地笑了笑，骂道：“你老子辛辛苦苦供你上学！

你来一句‘不就是没考上’！

还有脸说再读一年？

老子懒得再给你烧钱！

你个没出息货，再来一年，我觉得还一样！”

“你说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

以后有什么出息！

还指望你给我养老！

白想！”

梁伟军不留丝毫情面，语气愈发激动，手指狠狠地指向梁嘉森，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你最好以后给我自力更生，别想从老子这啃老！

也别指望老子养活你！”

梁嘉森有些不服气，大喊道：“啍！

你这么说，你当时就应该留下我娘！

一开始就应该让我消失！

省得让我……成这样！

要不是你这个爹什么都没有，你儿子能活成这样？！！”

梁嘉森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刺痛了梁伟军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梁嘉森母亲的死，对于梁伟军来说，是心中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梁伟军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唇微微颤抖，己经被气得冲昏了头。

梁伟军突然向前迈了一大步，然后迅速转身走向屋角。

他拿起一根长竹，紧紧握在手中，他用力地挥舞着竹子，朝着梁嘉森的左腿狠狠地抽打下去。

这一击带着巨大的力量，使得梁嘉森难以承受，左腿一下子跪在地上，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然而，梁伟军并没有停下他的攻击。

他继续挥动着竹子，一次又一次地抽打在梁嘉森身上。

竹子与肉体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每一下抽打都让梁嘉森痛苦不堪，但他咬紧牙关，没有求饶，也没有哭泣。

随着竹子的抽打声越来越激烈，终于，长竹在连续不断的抽打中断裂开来，其中一截飞向屋顶，另一截则留在梁伟军手中。

此时，竹子的一端变得参差不齐，布满了不规则的凹槽，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梁伟军喘着粗气，手中握着断裂的竹子，目光依然充满杀意，盯着梁嘉森，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于是，梁嘉森开始西处打听工作的信息，希望能够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他不怕辛苦，愿意从头开始学习。

在这个过程中，他遇到了许多困难和挫折，但他始终没有放弃。

梁伟军正准备继续抽，突然被人拉住了。

原来，邻居们听到这边的动静，匆匆赶来，一进门就看见梁嘉森跪在地上，梁伟军手持破烂不堪的竹竿，急忙拥上前阻拦。

“伟军啊！

嘉森这孩子也不容易，别太较真了。”

一位老太太慈祥地说道。

“对啊，梁叔，不至于啊！”

几个孩子也说。

“就算嘉森真犯点错，何必上家伙呢？！

弄不好，孩子残废了，连路都走不喽！”

一个男人带着很重的乡音说。

其余众人也纷纷劝道，议论起来，这令梁伟军难办起来。

“我不用他养！”

跪着的梁嘉森突然抬头大喊，声音之大，仿佛要将房顶掀开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从今以后！

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个爹！

我要让你知道，就算考不上大学，我一样活的好！

活的出息！”

梁嘉森的目光坚定而炽热，充满了不屈和决绝。

他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剑，刺破了空气，首抵人心。

众人纷纷劝说：“嘉森，别说了……”他们的眼神里带着关切和担忧，但梁嘉森却视若无睹。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对父亲的怨恨和不满，还有那股无法抑制的倔强。

“让他说！”

梁伟军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冰冷如霜，“梁家人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今天你踏出这个家门，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等你出息了再说！”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似乎己经下定了决心，梁伟军把竹竿扔到一边。

“梁伟军！

等我出息了，发达了！

我会回来让你知道你今天所做的——大错特错！”

梁嘉森艰难抬起左腿，一瘸一拐地推开众人走向大门，几次跪倒在地，众人于心不忍，想挽留，却被梁嘉森甩手推开。

梁嘉森终于到达门口，头也没回，壮志气雄地说：“梁家人，梁嘉森，不是废物！

我会证明给你们所有人看！”

随后便出门而去。

梁伟军和众人目送梁嘉森的背影离去，什么话也没说。

有些人仍想劝劝梁伟军，被梁伟军果断一句话送走：“还是那句话，梁家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慢慢的，众人离去，只留下梁伟军一个人，天黑下来，笼罩着梁家洼，梁伟军独自走进屋内，一会儿，便熄了灯，留下了空空的院子。

梁嘉森无处可去，躺在麦子地里，身上疼痛未削，眼中含着泪，缓缓睡去。

梁伟军忧愁万分，整夜未眠，不经意间，头上长出了白发，像是岁月的痕迹，悄然地爬上了他的头顶。

第二天。

梁嘉森起身，身上酸痛，如今，身上身无分，只有一个布制黑色挎包，里面装了几个干馒头，梁嘉森有点饿了，取出吃了一个，暂时管下肚子。

梁家森准备动身，听见后面有人唤他的名字：“嘉森哥哥，等一下——”真嫂家的小女跑来，手里提着书包，小女扎着两条辫子，过来时一甩一甩的，清晨的晨曦，照在她的脸上，如此温柔。

梁嘉森疑惑地问“嘉晞，你怎么来了？

你不会要留我吧？

我心意己决，不要再说了。”

但出乎梁嘉森意料，小女不是来挽留他的，相反，是来送他走的。

嘉晞把书包递给梁嘉森，轻轻歪头笑着说：“嘉森哥哥，这里是……一些我从家里拿的吃的……嗯，还有，我悄悄偷了爸爸的一件工服，还拿了一点钱，给……你……”梁嘉森非常惊喜，但又有些不好意思，便婉拒道：“我不能拿，你会被家里人骂的！”

“没事，最多就是说我两句嘛，但嘉森哥哥，可是要外出工作呀，没了这些，很没……命的……吧？

你收着吧，我当然”嘉晞把双手交又到背后，羞羞地摇着身子，红着脸说：“相信嘉森哥哥会做到的，活的有出息！”

梁嘉森不禁流下眼泪，拍拍嘉晞的头，就像是兄长在安慰自己的妹妹，轻说：“谢谢。”

当嘉晞再次抬头，只看见梁家森离去，和东边正初升的一轮太阳，光芒照着梁家森的背影，向高处爬去。

“嘉森哥哥，一定要回来啊！”

“会的！

一定会的！”